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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会一直沉入在这黑暗的地下室,永远见不到光明,我陪在这座木柜子身边,就安静的坐在它的旁边。
那些老鼠慢慢爬到我的身上,它们在我的身上筑巢,在我的身上嬉戏,在我的身上产子。
后来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喊我的名字:“林一生,你个龟蛋,快醒醒。”
这个声音在我耳边响彻了很久,就像头顶上挥不去的苍蝇,始终在你的脑袋上面轰鸣着转来转去。
在黑暗的地下室,我的思维似乎变得很迟钝,我在脑海里面回忆了很久才记起那个声音是春语的。
“林一生,你个龟蛋,快醒醒。”声音再一次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快速反应了过来,我只是在幻境中,如果我能听见春语的在呼唤我,那么也就是说我还活着。我必须得快点醒过来,不然一直沉溺在这里可不是好事。
我紧紧闭着双眼,双手反复在黑夜里抽打着我的脸颊,打了很多次居然一点不疼。我再用力拍打自己的脸,终于有一点点疼了,越疼我越用力。
如果换成平日里这样打我自己的脸,我的小脸肯定会打成肿胖子的。
疼痛的感觉一直从我的脸上蔓延到了全身,身体的知觉感更强,总感觉我的背后有什么东西给搁着。
拍打了一会儿,脸上已经火辣辣的。我松开了手,慢慢睁开眼睛,害怕自己看到的还是黑暗。
幸好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手电光亮,我躺在地上,春语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俯身的时候她胸前的东西差点掉到我的脸上了。
她似乎发现了我睁开了眼睛,本来扬起的手瞬间就松了一点,她眨了一下眼睛,笑着问我:“我的胸好看嘛?”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是发现她的脸色又不对了,赶紧摇头。
春语的巴掌毫不留情抡了过来,打在我的脸上,这一巴掌不轻,脸上火辣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刚刚只顾着看春语了,这一巴掌下来才记起自己的脸,我轻轻摸了一下,感觉跟火烧一样,明显大了一圈。
“我的脸……”
春语拍了拍手,一脸揶揄的表情,回答:“你这小子怕是在做春梦,怎么打你都不醒,一醒过来就没个正行。”
我从地上坐了起来,摸了摸后背,转身的时候才看见自己躺在手电上,难不怪搁着后背疼的很。看来刚刚是真的做梦了。
我摸了摸自己昏沉的头,将手电光拿了起来按亮。看了看四周,原来我还在那间密室里面,房间的墙壁上依然满是树藤,只是没有了白色头发。我拿着手电光仔细瞅了瞅四周,确定没了白色头发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刚刚怎么了?”
春语站立了起来,拿着手电光照射着房间里的那个木柜子,回答道:“谁知道你怎么了,进了房间你就倒地不起,为了打醒你,我的手都快肿了。咱们快点过来看看这个柜子,你看地上。”
地上的树根很小,不过墙壁四周的树根全都蔓延到了这个木柜子下面。
“我猜的没错的话,这箱子是一个风水局,佛手抱着的不是房子,而是这里面的箱子。看来我要找的尸体一定在这里面,咱们只要把这具尸体烧了,风水局一破,外面的老鼠自然会变成原形。”
春语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因为刚刚的那个梦境,一听到春语要烧尸体,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行。
“能不能别烧尸体,咱们把尸体背出去埋了怎么样?”
春语吃惊的看着我,然后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你没发烧,脑子也没毛病。尸体不烧了,风水局不破,我们怎么能出去。”
“我和阿伟是过来背尸体的,受了雇主的邀请。刚刚我昏倒的时候进入了一个幻境,看到了里面躺着的是一家子人,里面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他们被人所害。冤孽所化,才改变了佛手松的风水局。”
春语听的有些呆滞了。
“我说的是真的,也许他们一家人需要我们的帮助,而不是将他们的尸体烧毁,不是吗?”
春语似乎有些不相信我说的话。
“真的。”
“那好,我们先打开箱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如你所说。如果里面真的如你所说,我们就把他们带出去。”春语说着就走到了箱子前面,从手提包里拿出了钢化的刀子,用力翘着盖子。
盖子年久老化,被撬开的时候还能看到盖子上面满是钉好的钉子,和我在幻境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被打开的时候灰尘扑面而来,一股恶心的气味直直往鼻子里面窜着。我和春语挥了挥附近的灰尘,浓重的灰尘好一阵子才散去。
柜子里面满是细碎的布条,盖了厚厚一层,看样子应该是床单。男人将两具尸体用床单裹好拖到地下室的。
春语一点也不含糊,从身后拿出了铜钱串子剑,上面的古玉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亮。不过那些光亮并不是古玉本身发出来,而是手电光。
“还好,没有妖精恶鬼。”
春语将铜钱串子剑折好,放到身后。她用刚刚开盖子用的小刀在里面捣腾着那些碎花布,碎花布一层层被挑开的时候,花白的骨头露了出来,里面两具遗骸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真的有骨头。”
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其中一具骸骨,在那具骸骨的盆骨地方分明有着一个小圆球一样的东西。
“快看那里!”我指着那个小圆球。
春语拿着小刀轻轻拨弄了一下那个小圆球,竟然是一个橙子大小的小脑袋,依稀能看到眼睛孔和嘴巴孔。只是身体的其它部分已经不见了,看样子已经风化成泥土了。
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一切。
那么小的一个生命就这样没有了,春语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我的手电光打在她的眼睛里就像一颗水灵的宝石。自打和她见第一面,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很开朗和强势的女人,现在没想到竟然有这样柔弱的一面。
清风吹拂柳枝一样温柔的姑娘,她的温柔和秋词不一样,秋词的温柔是暖心的温柔。
春语说的声音都有些低了,话语里面满含悲伤。
“怎么会这样,我刚刚真不该说烧了这些尸骨的话,对不起。”春语低着头,思量了片刻说:“看来已经很久了,里面的布条都已经风化了,要不咱们用衣服把它们装起来带出去。”
“衣服?哪里来的衣服?”我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春语盯着我身上的衣服,笑着说:“你看我的衣服,一件,脱了就没有什么了。总不可能要我一个女孩子光着身子出去吧!”
我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幸好穿了两件。我没有着春语争辩,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摊在地上,我和春语小心翼翼从柜子里面拿出了那些碎骨。那些骨头差不多都已经散完了,一块一块的。
当春语拿着那个小头颅的时候,轻轻亲吻了那个头颅的额头,然后满含深情的说:“小宝宝,下辈子你的命运不会再这样坎坷。”
春语在抱着女人的头颅时竟然从那个头颅里面掉落了一样东西,一节白色手指骨。看到那节手指骨我才明白,窃贼将女人侮辱后女人嘴里满是鲜血。
我倒没注意窃贼手里的变化,看来这是找到凶手最后的证据了。时隔那么多年,能留下这仅有的证据已经很不容易了。
春语问:“这里怎么会多了一根手指?”
“这是证据。”我回答。
她一头雾水,忙追问着我:“什么鬼东西,你说清楚好吗?”
我没有回答她,将所有的骨头都用衣服打包装好,然后挎到了肩膀上背着。背在身上的时候我对着背后的一家三口小声说:“你们终会沉冤得雪的。”
我的话音刚落,那些树根一直从柜子下面开始枯萎干瘪,最后竟然化成了黑色的泥土。墙壁上的树根一直泥化,露出了潮湿了墙壁。
春语将房间的变化看在眼里,大声说:“风水局破了,只等这里的阴气散去,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我和春语一直等到房间外面没了动静才慢慢推开那扇门,春语拿着铜钱串子剑对准外面。等我看到外面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人一样大的老鼠,地上倒是遍布着叽叽喳喳的小老鼠。
那些老鼠到处乱窜,窜到我们脚边的时候,春语大声闹着,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肩膀。她胸前的东西碰到我的臂膀很柔软。
没想到春语居然害怕小老鼠。
我背着骨头,还要照顾害怕老鼠的春语真的是够了。我们在角落里发现了阿伟,他将裤子脱到了膝盖,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呻吟声。
看来这家伙的春梦还没有结束。
春语看到阿伟的样子有些别扭,转过了头,在我的身后大声喊着:“真是个变态,你让你的朋友快点醒过来好吗?”
看着阿伟搞笑的样子,我差点没笑出声来,我蹲了下去,双手抓着阿伟的肩膀大声在他的耳边喊着:“醒醒,阿伟,你醒醒……”
阿伟一点反应也没有。
旁边的春语有些不耐烦了,提起脚就蹬了过去,踹到了阿伟的胸膛上。阿伟的身体失去重心,一下子倒在了潮湿的地上。他这才有了反应,大声骂着:“是谁踢我,干什么这是?”
阿伟睁开朦胧的眼睛盯着我们,问:“这个漂亮的姑娘是谁,刚刚的那个姑娘呢?”
我指着地上的那些老鼠,笑着说:“你的姑娘,地下呢!”
阿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捂着嘴巴,一边盯着四周,估计是看到了酒吧已经变成了荒凉的地下室,在嘴里呢喃着:“我刚刚跟老鼠做那事了?我是不是在这里呆了很久,那岂不是我……”
我和春语都点了点头。
“我的小弟弟……”阿伟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小弟弟,他连忙提起了自己的裤子,一脸尴尬,接着又朝我们闹着:“你们这两个家伙,怎么不阻止我,害得我和失去了宝贵的贞操。”
春语似乎觉得无趣,挨着墙壁绕开了那些地上的老鼠往出口走去。
我拉起了阿伟,也不管阿伟的贞操,现在尽早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出了那栋房屋的大门,天边已经有些微微发亮,昏暗的灯光中我看到了院子里的那个秋千。
我们离开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一眼那颗佛手松,它已经枯萎了,就像一只巨大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