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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吧!”说着张安便毫不犹豫地朝左边走去,张安倒不是瞎蒙,因为他脑子中依稀记得一些中国古代的东西,当中就包括古人以左为贵这一条。他想,这授课的地方,肯定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地方,理当是往左边走。
倘若张安听力再好一点的话,听到刚才孙云说的话,肯定不会选择走左边,因为刚才张安没听到的喊话中,有孙云强调的一句‘千万别去左边’,可阴差阳错之间,张安却偏偏选了最不该选的左边。
张安在左边这条小路上没走几步,便看到了一座横在一条山间小溪之上的小桥,以及对岸一条直通密林深处的小路。
“应该就是桥对岸了。”
“古代人重要的地方一般都是藏在林子里的,错不了!”在这个想法的影响下,张安更加确信他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
没几步路,张安便通过了小桥,踏上了那条林中小路。由于腿脚不便,张安在这条小路上走了十多分钟才到小路的尽头,看到了一座和他今早醒来时的木屋一样风格的屋子。
张安扫了一眼这座屋子的外围,并没有发现孙云的影子,这时他有些紧张了:“我进去该说什么……”
原本他还想着让孙云当做自己的挡箭牌,在这个世界平安无事的过上一天,没曾想今天只不过刚刚开始,就出了这档子事,让张安失去了孙云这个挡箭牌。看着这木屋关着的门,张安有些迟疑,不敢立即推门而入。
“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大不了就朝那熊孩子使个颜色,看看他能不能帮我开脱开脱。”张安说着,便一把推开了木屋的门。
“吱!”
门是虚掩着的,张安只不过轻轻一推,木屋的门便彻底打开了。
“没人?”此时张安的两只腿刚踏进去,刚好可以把屋内看个大概。
刚才张安在屋外一直纠结于怎么解释,压根就没注意到这屋内安静得很,此时见屋内根本没人时,他怎能不惊讶。
突然,一个嘶哑的声音从他身边传出:“你……是谁?”
“妈呀!鬼呀!”这声音刚刚响起,张安就好似脚上装了弹簧,向后一蹦跶,摔坐在地上。这一下,他那原本就扭伤的腿又扭了一回,使它伤的更重了。
随着他这一声叫唤,原本空荡荡的门口,一个面部上留着一道鲜红疤痕的人,犹如鬼魅般出现了。
“我去!又一只!”瘫坐在地上的张安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惊魂未定之余就又被这疤痕男吓了一跳。张安原本的身子力气确实大,如今的身子也是人小力大,可力气大却并不意味着他不怕鬼。
这个疤痕男鬼伯的出现,似乎引起了刚才吓着张安的那个声音主人的不满,他用着带着一丝责问的语气说道;“鬼伯,这没人叫你,他喊一句‘鬼呀’,怎么把你给喊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外面候着吗?”
站在门口被称之为鬼伯的人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板着面孔朝木屋内一侧作了一揖,什么都没说便向木屋外退下了,而鬼伯的这一揖刚好把这声音主人的位置告诉了张安:一个穿着白色深衣的老者正盘腿坐在木屋角落处一团白布旁。
这团白布也是让张安进来一小会都没发现老者的原因。由于这老者毛发花白,全身上下也都是纯白之色,再加上他坐在角落,又有这团白布的影响,张安一开门就能从中发现老者才是怪事。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惊魂未定的张安,对着那个盘腿坐着的老者问道。
他其实是想站起来直接就跑的,但是他的脚又伤了一次,已经很难起身逃跑了,再加上刚才那两吓,饶是他胆子再大,此时也把他的腿都吓麻了,让他坐在地上动弹不得。除此之外,那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鬼伯也在外面,就算他腿脚正常,他也没有一定能跑掉的把握,他如今只求这回别惹上什么事,然后又被他的严师关禁闭。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老者抽出一只手,捋着自己的胡须淡淡地说道。
张安并没有回答,准确的说他是不想回答,他巴不得这老人家不知道他的名字。像这种有几率上升成为“惹事”级别的事,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大名说出来,到时候要是又被他师父知道了,指不定又会把他关禁闭,所以张安坚定地撇过自己的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老者却并没有生气,从他脸上洋溢的喜意来看,似乎他很喜欢小孩子。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老者说这话时,一副自信十足的样子。
“庞涓?”
“孙膑?”
张安见老人连着猜错两次,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去。他刚才看到这老者这般自信的表情,还以为他真的认识这幅身躯,只是一时忘了名字而已,结果他没想到,他居然连着猜错两次。
“看来老夫还猜错了……”老者摇着脑袋,脸上却挂着笑意,沉声道:“刚才是老夫记性不好,记混了,不算!不算!”
这老者明明刚才自信满满,却连着猜错了两次,不仅如此,还将其怪罪于记性,活脱脱一位耍赖的老顽童。
“范雎?”
张安默然。
“孙云?”
张安依旧是沉默不语。
“张安?”
尽管张安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此时被猜到名字的他,也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他的这副身体还是出卖了他,露出了一点小破绽,脸颊上的一小块肌肉不经意间还是微微颤了一颤。
这点小破绽竟是没能逃过那位老者的眼睛,这一细节被老者仍旧雪亮的眼睛捕捉到后,立马意识到张安是在骗他,哂笑道:“你就叫张安吧?刚才我说你名字的时候,你的反应可和前面几次不同,这一点你骗不了老头我。”
“没有!你猜错了,我不叫张安。”见自己的谎言被老者拆穿了,但张安并没有放弃掩饰,想要再试着骗下去。
“你以为我没办法确认你的名字吗?”老者完全没有理会张安的谎言,脸上再次露出了一副自信的模样,而且这次他的表情比刚才的还要自信。
随即,老者对着门外朗声呼唤道:“鬼伯!”
随着他的这一声呼唤落下,鬼伯刚刚消失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木屋的门口。
“你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禅儿的弟子张安?”
“禅儿?”听到这个陌生称呼的张安心里不禁用上一丝疑惑,“我不是那个叫王禅的弟子吗?怎么成这个‘禅儿’的弟子了?‘禅儿’是这个王禅小名吗?叫这么亲切,莫非……”
这一阵功夫,张安脑子掀起了头脑风暴,一下子迸出了几个问题,而这些疑问也催使张安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次胡乱闯到这里来,他知道回去指不定是要挨骂的,而这个看上去比他的师父鬼谷子还老的老者,或许是他师父的某个长辈,若是这老者能护着他,指不定能帮他说说话,这样就有可能不用受到责骂!于是这一阵猜想思考,使张安产生了讨好老者的打算。
当张安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鬼伯早已进屋,朝屋内走了两步,刚好看清坐在地上的张安,仔细地瞟了两眼,然后朝老者点了点头。
老者捋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满意地笑道:“嘿嘿,小鬼,老头我看你现在怎么狡辩,总不能连你鬼伯都认错了吧!”说到这,老者顿了一顿,然后他脸上的笑意更足了:“你现在是不是想说你不认识这鬼伯呀?”
“认……识,认识吧……”张安有些迟疑,毕竟他并不知道他刚才的推测是不是对的,这鬼伯又与他是什么关系,这些他都是一概不知。特别当他有讨好老者打算时,他的回答就更加迟疑了。
老者看着面前说话支支吾吾的张安,苦笑道:“你这小鬼……不会是病糊涂了吧?你还记得你师兄是谁吗?”
张安默然,当他听到这个问题时,心里的滋味不知是喜还是悲,因为这个问题他刚刚问过孙云,可他没来得及回答。他多么想这老者问他现在在哪,因为他知道,亦或者问他多大了也好。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个世界,可他却因为上次的禁闭事件,使他对周遭的一切几乎是一无所知,不然他也不会想到利用他的小师弟孙云。
“真病糊涂了?”老者脸上带着疑惑,然后又接着问道:“知道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吗?”
张安依旧默然,他现在真的很后悔刚才醒来时没多问孙云几个问题。
见张安依旧是没有回答,老者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了,沉声道:“这孩子真的得了失心病了?”
听到失心病三个字时,张安的心里感觉突然凉了一大截,因为他清楚地记得上一次被关禁闭时,由于自己太过激动,还被当做患了这个失心病,要被一直关下去。想起自己刚才还想着讨好这个老者,可现在又被当做“失心病”,他不禁觉得冒出这个想法的自己真的有些可笑。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这老者最后问道:“那你还记得现在什么时候吗?”
“这个我知道!”
听到这个问题,张安情绪不禁一激动,他说的话也几乎是喊出来的。因为他真的畏惧再次被禁闭,他害怕再次失去自由。
上次不知什么原因,再度来到古代的他结束了禁闭,可如果这次要是没能够回去,永远的待在这里呢?还有可能被当做失心病一般留在这个世界。他都不需要去推测,如果这回彻底留在这个世界的话,作为他人眼中失心病病人的他,会迎来多长时间的禁闭。
所以当他听到这个问题之时,他的脸色才会一变,之前的那副窘态才会一扫而空。
因为这个问题他真的知道,再度回到现代的他,特地在监狱里问了他的狱友这鬼谷子是什么时候的人,有几个知道的狱友都告诉他,这鬼谷子是战国时期的人……
于是张安自信的将他的答案说了出来:“战国!是战国!”
听到张安这个答案的老者像是触电般愣了许久,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战战……战国?小鬼,你确定?你确定是是战国?”
张安见老者这般反应,紧张地认为自己说错了,赶忙从脑海中思索之前狱友说过的话,他才想起他们在说战国的同时,也有些人改口加了两字,说他是是春秋战国的人,于是张安试探性地缓缓说道:“要不……现在是春秋战国?”
“哈哈哈哈……好一个春秋战国,好一个春秋战国呀!”老者听到张安的回答像是着了魔似得,狂笑不止。
老人这着魔的狂笑,让张安不禁感觉到有一丝诡异。
“鬼伯,你先下去吧,离此屋五丈且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老者的命令刚下,这鬼伯就像一个只知道服从的机器一样,与之前一样,依旧是默不作声,只是弯腰作了一揖,便向门口退去,关好屋门后,随即就开始了老者布置给他的警戒任务。
张安咽了口吐沫,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想逃离这里,他认为这老者让鬼伯出去,肯定是让他先封锁现场,然后再对他做些不利的事情,他内心里那种恐惧失去自由的情感,让他变得十分的焦躁不安。
可这毕竟是他在慌乱下产生的逻辑,如果这个老人想要对他不测的话,让鬼伯在里面关上门堵着他不就好了么,干嘛还要封锁这么大的面积,这般的多此一举呢?
张安将自己的眼睛紧紧盯着一直盘腿坐在那的老者,几乎是都没有眨眼,他的大脑也在猜想着,推断着老者下一步要做什么,没想到他等来的却是一句让他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小鬼,我问你……我大清,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