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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庞煜可是出了名的长袖善舞,武选司这么个大肥田,他不亲自督管着,怎能放心?
尚书庞煜……郎中李智……员外郎王复勇……
“嗯,这般很好。再给我好生查查,薛鼓同王复勇到底什么关系?再就是,他准备如何让潘氏兄弟去讨这个百户的位置回来?给钱,还是疏通关系?”
傅平应下,又忙碌去了。
翌日,徐泮去了趟左军都督府意思着当了半天差,见都督府还是一副闲散模样,心中暗自猜测锦衣卫应该不会专拣了他窥探,约莫还是自己小妻子想多了。
他如今回到家中,旁的地方皆不去了,抬脚就往正院走,可惜今日一进门,便被傅平堵了去,说薛家那边,有动静了。
“伯爷,薛鼓今早写了封信交给潘氏兄弟,让他们下晌往王家去,没提钱的事儿。属下也打听了,王大人收钱的情况,似固原那边的百户,虽则战事多,可提升的机会也多,要价不低,想办成事儿,没有五百两银子拿不下来。潘氏兄弟这回进京,满打满算也就八十多两银子,他们手上没钱。”
徐泮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薛鼓已跟王复勇那里打个招呼,想来没钱也能办成事情。让他们这么容易就回去,也太可惜了些……这样,你去敲打敲打王复勇,让他好好掂量掂量,这个官是给还是不给。”
“是。”傅平领了命,转头就要走。
“等等……回来!”
傅平颇为诧异,回头看了自家伯爷一眼,却见他兀自摇了摇头,垂眸思考了几息,复又抬起头来,说道:“先不要明着敲打他,你马上亲自去一趟,这般……”
这会儿正是午时,潘氏兄弟那边,商量了未正二刻往王家去。傅平赶到王家府邸附近的时候,刚过了未初。
他抱怀站在一棵树下,隐藏了身形,抬手让跟来的人都不要轻举妄动,直到王复勇从酒楼同一帮同僚一道吃了酒,酒足饭饱尽兴而归,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傅平才招呼跟来的人,三三两两地从暗中走了出来,装作四处查探的模样。
他这边略一现了身形,那边王复勇的小厮便跟他禀告了:“大人,咱们家门口有些可疑的人,看样子,好像在打探什么?!”
王复勇方才晕晕乎乎打着瞌睡,被小厮叫了,正不愉快,开口想斥责他两句,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便被那小厮说的话,吓了一跳。
“什……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在哪呢?!”
王复勇一把掀开车帘,抬眼向外看去,一眼便扫到了傅平身上。
他愣了一下,这个人好像有些眼熟。
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傅平,见他侍卫打扮,行动之间一看便是习武之人,不仅他如此,后头远远跟着的几个,也都是这般打扮。
王复勇忽然酒醒了大半,连忙招了小厮,让他上前询问。
那小厮领命去了,近前瞧见傅平高大威武,腰间还别了一把短刀,心下有些怯意,定睛看到他腰带上还系着一块腰牌,只是没近前,看不清楚腰牌上的字。
小厮理了理嗓子,壮了胆子往前走。刚进傅平身前一丈处,便见傅平忽地转过头来,警惕地盯着他看。
小厮唬了一下,咽了口吐沫问道:“你……你哪里来的人,为何在我们府门前晃悠?这可是兵部员外郎王大人的府邸,容不得旁人撒野!”
傅平闻言沉默了一息,侧头往后朝王复勇的马车看去,面上闪过恍然的表情,朝那小厮略一拱手,说道:“我几人乃是忠勤伯府的侍卫,受我家伯爷委派,有些私事查探,正好追踪到此处。并不知是王大人的府邸,多有冒犯,这便离去。”
傅平这几句话可是说了好些事体,这个小厮跟在王复勇身边有些年头了,自也不是傻的,他连忙看了一眼傅平的腰牌,“忠勤伯府”四个字赫然在上。
他心里有了数,这边傅平说要走,他也不敢拦,只默默在心里记下傅平刚才说的话。
傅平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又转过头来,朝着马车定定地看了一眼,然后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了。
那王复勇正在马车里窥探,瞧见傅平看了他几眼才拱手离开,心下微凛。他正兀自思索傅平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就见小厮小跑了过来。
“是什么人?”王复勇赶紧问。
“大人,那人说是忠勤伯府的侍卫……”
小厮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复勇打断了去,“忠勤伯府的侍卫……他来干什么啊?!”
“他说奉了忠勤伯的命令来追查私事的,说是正好查到了咱们家门口,现下已经离去了。”
王复勇这回没再说话,油亮的脸上眉头皱了起来。
小厮在一旁不知他是何意思,正琢磨着要不要问他,是不是现下继续回府中去,便见王复勇突然出声问道:“今天下晌,是不是有人要来找我?”
那小厮连忙应是:“大人,是薛大人那边儿过来的人。”
王复勇眉头紧锁,默了一息,道:“下晌他们过来,就说我有事,出去了,让他们改日再来吧!”
那小厮不明所以,却不敢多问,低声应下了。
王复勇没见潘氏兄弟的事情,徐泮很快就知晓了。
他一下一下地轻叩着书案,嘴角勾了上去,轻声道:“没想到这王复勇竟如此警觉,难道薛鼓找他帮忙,还将潘氏得罪了我的事情,同他都说明白了吗?
又或者,这才一日的功夫,他便都自己查出来了?
呵呵,这个王复勇,很有些意思。薛鼓还会再跟他联络的,你们私下里看好,有什么异常,立即来报!”
然而到了下晌吃晚饭的时候,徐泮所说的异常便出现了。这回竟是王复勇急急忙忙递了信给薛鼓,然后薛鼓便乔装打扮出了门,通王复勇私下会面去了。
这下,徐泮可就笑了。
薛鼓为了潘氏兄弟这般尽心尽力,普通的交情,怕是不能够了吧?
要不,便是有过命的交情,要不,那薛鼓便是有什么把柄落到了潘氏兄弟手里,想甩,也甩不掉了。
“那倒正好。好生听着他们都聊些什么?”徐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