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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怒意在温元良同她说话的那一瞬间惊醒,“是,是脱离危险了,然而她如今还未醒,整整两日了,这是第三日,还从未听说过,这大牢里也会出现毒杀这种事情,还是说有人故意为之?”
她如此质问,是看向温元良。
一翻波浪倾倒,又一翻而来,滚滚不尽,温元良内心也怒,为她不顾事实便来指责他,说到底还是不相信他了。
东门兹却也来加了一把火,“要不说呢,温大人可是整个上京中最最喜怒难辨的,不定一个不高兴,动了杀心,然而人家小姑娘,却是没有罪的,你能怎么办?你只能暗着来!”
若说赵瑾言还有几分顾虑,东门小爷就直直的将猜测当成的事实,那笃定的样子,真让人不得不相信。
听到这里温元良不怒了,反而如看戏一般的看过来,东门兹没被人这样看过,不禁狠狠瞪了过去,哪知他早已不看他。
“本官若看谁不顺眼,断不用这么麻烦,尤其还是一个毫无靠山的人,你说对吗,东门大人?”
东门兹悻悻然,“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
“所以东门大人也认为本官看着像是那光明正大的人?”
都道温家以武力佐天下,如今这温元良却是口才也如此好,硬生生的将东门兹给说到没话说了,方才坐到一旁,示意迟重给谷无忧看诊。
赵瑾言却一脸防备的看着迟重,颇有些殃及鱼池的样子,迟重觉得很委屈,不由怨怼的看向温元良。
温元良的语气不觉得重了几分,“我若真有心对她不利。当初又何必让迟重救她?”
这话在理,她看了看东门兹,才让了开来。
迟重用针将谷无忧身体的余毒清理过后道:“赵小姐放心吧,谷姑娘已经无恙,最迟明晚就能醒了。”
她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十分开心,这开心未维持多久,又问道:“无忧若醒了,我能带她走吗?”
“不能。”温元良不甚冷情的说道,口吻十分坚决。
东门兹出声嘲讽,“难道还想再让这样的事情重演一遍吗,无忧她只是一个弱女子,知道的东西不多的。”
“若有人有心杀她,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话落,赵瑾言猛然想起谷无忧曾经与她讲的话,她说是有人追杀她,误杀了她的义父,这样一来着实棘手,敌在暗,我在明。
“你会保护她吗?”赵瑾言忽然问道。
温元良挺直的身躯一僵,却道:“我只能说我没有伤她的意思,然而意外时有,也不是我能保证的。”
“无忧会在大牢里中毒,定然是你府衙里的人除了问题,找起来应该不难吧。”
温元良没有想到她竟会如此敏锐的想到这一点上,确实让他刮目相看。
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是有怀疑的对象,却并未确定。”
“如此,待到无忧醒来,不定那人会再出手。”
“你是让谷姑娘以身试法?”
“不行!”却是东门兹来反驳,“这样太危险了,若一个不小心,无忧再有什么危险就得不偿失了。”
他说完整个屋子里的人却都看向了他,神色晦涩难懂。
赵瑾言问:“表哥你该不会是对无忧有什么别的心思吧?”要不然这个平日里散漫的人怎么会突然对这件事上了心。
东门兹忙反驳,顺便还将赵瑾言拿来当借口,只是这样一来又惹怒了温元良,一时两个大男人又开始如同刚进门时那样怼了起来,不久东门兹便落了下风,更何况他本来就理屈。
还是赵瑾言最后安慰了安慰东门兹受伤的小心灵,她方言道:“相比于一直的敌暗我明,找出作恶的那个人才是最最根本的办法。”
东门兹虽无比赞同,却还是不太相信温元良,却被温元良理所当然的无视了,如此便一锤定音了。
快到了晚间,赵瑾言要同东门兹回去了,临到门前,方告辞时,温元良却道了声“留步”。
东门兹坐在马车边沿不断的催促着,温元良这厢却只看着赵瑾言,半晌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温大人若是无事,我便走了。”
“不 ...... ”他有些焦急,欲言又止的模样,是赵瑾言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今日我刚进屋,你质问我时,初始很怒,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怒,嗯,还有止不住的委屈 ...... ”
赵瑾言有些不明所以,道:“是我错怪你了。”
“可是不过片刻,我又很高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他虽如此问了可并不是让赵瑾言回答的,依旧兀自说:“我想若是换了一个人的话,你怕是不会如此,正是因为你信任我,所以待到事发后才会那样的怪我。
你恼我也好,怒我也罢,也仅仅是对我肆无忌惮了,因为你信我不会伤害你,别急着否认,你心中就是如此想的。可能你永远都不会再爱我,但有此,足矣。”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并未让赵瑾言觉得不适应,她只觉得很讽刺,她宁愿他口口声声说讨厌她,也不愿意看着这样一张道貌岸然的脸口口声声说着爱,却又转瞬间同别的女人上床,那真是污蔑了“爱”这个字。
她“嗯”了一声,转身逃离。
她的冷淡像是一把剑,亲手插入他的胸膛,一如前世濒临死亡之时由她手插入他胸膛的那把剑一般真实,伤的不仅仅是他,她也死了。
温元良也自嘲转身,这一次他没等她离去,先回了去。
他想他有些累了 ......
马车颠簸,待回到赵府时天色已经黑了,却意外的见到了赵瑾之,再次看到这个除了初来时还见过几面,之后便再也没见过的二哥,她还是很高兴的,却由于这几日经历的这一切,并不能完全笑的没心没肺。
赵瑾之毕竟是赵瑾之,不像东门兹那般粗枝大叶,他如温暖人心的阵阵春风般,不过寥寥几语,便吹散了赵瑾言心头的烦扰,让她敞开心扉。
末了,叫走了东门兹,留下了赵瑾言一个人,想着谷无忧的事情入眠。
贰日一早,她还尚在梦乡,窗外却传来东门兹的叫声,只得起来。
又在东门兹的一番催促之下,梳理完毕,一同去了温府。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他从未见过表哥对一件事这样上心过,不免有几分奇怪,尤其在赵瑾言探究的目光之下,竟然还躲了起来。
赵瑾言笑了笑,没再看下去。
刚进去了府里,就听闻谷无忧已经醒来的消息,便喜不自胜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