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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瑶并未跟着吴忧离开,她说有事要办。
身为孤儿,吴忧能体会那种被抛弃的感觉,何况夏瑶的情况比他更糟糕,她可是被养育了将近二十年的父母当成工具送给了秦家。
所以吴忧并未勉强,加上跟夏瑶一战,负伤不轻,需要尽快疗伤,以免龙组说的那些敌人找来的时候无法应对。
而夏瑶,则回了夏家。
值得一提的是,夏瑶因祸得福,命魂中的寒阴蛊毒虽然被抽离,但暴涨的修为却并没有随之消失,依旧是渡劫期的高度,身怀一套地级功法,一套地级武技,可谓一步登天,只是这代价,付出的未免太过惨重。
这便是因果?
正是深夜时分,夏侯桑和妻子却无法入睡。
秦家在短短几天之内彻底覆灭,政商军三界所有秦家残余势力被吴家以横扫之势连根拔起,手段之狠辣堪称狂风骤雨。
而作为秦家的一些狗腿子附属家族,这几天一直都是人心惶惶,生怕被这一股毁灭之风波及,哪还有心情睡觉。
夏侯桑就是其中之一。
“也不知道瑶瑶怎么样了。”坐在沙发上的妇人,目光空洞地呢喃,本来雍容华贵的脸庞因哭的太多而有些浮肿。
“还能怎么样?秦家栋和洛红琴都死了,她能例外?听说那天的秦家,简直跟地狱一样,尸横遍野!真想不通这吴家到底是些什么人,是人吗?”一边整理着一些贵重物品,同时还用电脑回复着一些邮件的夏侯桑,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妇人没有再说话。
夏侯桑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别光坐着?帮我收拾一下啊,我都要忙疯了!再不离开,我们恐怕也会是横死街头的下场!”
“死就死吧。”妇人双手捂脸,又忍不住呜咽。
夏侯桑深呼吸,越发急躁道:“又哭!哭什么哭?她本就不是我们亲生的,当年秦家送她来的时候就说的明明白白,你至于这样吗?”
“你怎么这么狠心?”妇人忽然抬眼,瞪着夏侯桑哭喊,“我们养了她二十年,我早就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可我们,我们最后却把她……我心痛,我后悔啊……”
“呵,那又如何。”夏侯桑气哼了一声,“我觉得她能被送来咱们家,是她的造化,换别人,如果早知道她会是如今的下场,会那样宠着她?会那样锦衣玉食地养着她?还不定怎么对她呢,因为她生来就是工具而已。”
妇人闭眼流泪,不想再跟这个眼里只有权势地位的丈夫争辩。
“哗啦!”
忽然,一阵奇怪的冷风将不远处的玻璃房门吹开。
虽已临近秋天,可北都的夜晚依然闷热,可这股风却又彻骨寒冷,又不是那种阴冷,而是一种非常厚重生硬的冷,就像有金属钢刀横在了心口。
夫妇二人都是一愣,抬眼看了看门口。
房门打开,却什么都没有,能看到别墅外的草坪,以及璀璨的星空。
今夜无月。
于是,妇人继续默默流泪,默默愧疚,而夏侯桑继续忙碌着自己的逃亡计划。
“爸,妈。”忽然,一道熟悉却又陌生的嗓音传来,令的夫妇顿时呆住。
养育了二十年,他们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可此刻听来,却又有些不同,这嗓音,虽然还是那清脆无暇,如金玉之音,可其中却透着一股如刚刚那风声一般的寒意,生硬而厚重,这嗓音传来,二人心头横着的寒刃宛如一下子跌落在了心上,令的心头剧烈震颤。
不由自主的,二人慌了,莫名其妙地慌了,虽然心中都很思念这声音,可再次听到,却如同见鬼一般,满心恐惧。
他们瞪着眼,慢慢回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圆瞪的眼睛瞪的更大,纷纷倒抽冷气。
不知道何时,夏瑶已经站在了他们对面。
她换了一身黑色衣服,柔软宽松的黑色长裤,黑色高帮皮靴,黑色运动上衣,黑色连衣帽。
那一身玲珑曲线若隐若现,显得高挑精致,只是那连衣帽下,那张脸却依然因为命魂没有彻底痊愈而有些发白。
最恐怖的是那双眼睛。
魔心已成,夏瑶的眼眸有了很大改变,黑眸变的更大,眼白只剩一丝,那晶亮乌黑的眼珠,就如同无底深渊,让人看一眼就会有一种灵魂被吞噬的恐惧感。
还有她的后背之上,赫然有着两柄银白的长刀,一对狭长三角锋刃接在一起的长刀,一共两柄,每一柄都有一米多长,正好在脑后组成一个X形状,灯光下寒光闪闪。
而森寒刀光的映照下,又能清楚看到不断有一丝丝黑气从夏瑶的身上蒸腾,如魔如煞。
房间的光线都因为夏瑶的出现变得昏暗,她站在那里,宛如一个俏立的黑洞。
“扑通。”夏侯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觉彻骨心寒,冷的发抖,老眼中涌起浓浓恐惧。
“瑶,瑶瑶……”那妇人望着夏瑶呢喃了一句,可坐在沙发上的身姿也是本能后退,眼底同样有着恐惧。
“你,你是来杀我们的吗?我已经说了,我们是逼不得已,这不怪我们,秦家的势力你是知道的,我们是被逼的。”缓了口气儿,夏侯桑着急了,一边往后挪着身体,一边惊慌大叫。
过度的害怕,让他无力起身,身体抖如筛糠。
那妇人咽了口唾沫,同样害怕了,颤颤巍巍道:“瑶,瑶瑶,我们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可,可看在二十年养育的份儿上,就,就放过我们吧。”
就在刚才,妇人确实有一死了之的愧疚感,可当死亡真正来临,她还是怕了,还是不想死,纵然觉得她对夏瑶做的一切足够以死谢罪,但就是不想死,什么对得起对不起,什么良心不良心,都不重要了。
“呵呵。”望着父母的样子,夏瑶冷笑,心中唯一一丝留恋荡然无存,于是,那大过眼白的黑眸更冷,冷的如同埋藏地下几万年的黑色宝石,冰冷而璀璨。
她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这养育了自己二十年,曾一度被自己视为世上最好的父母再度看见被他们亲手送到地狱的女儿时,会是什么表情。
现在她看到了,无所谓满意不满意,只求心安。
“你们放心,我不是来杀你们的。我也不想再重提什么旧事,更不想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顿了一下,夏瑶清脆嗓音响起,不急不缓的语调,冰冷生硬,又透着一丝不明的狂傲霸气,如魔海中的寒冰。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从今以后,我会忘了你们,你们对我二十年的养育,在那一天已经全部抵消,以后你们是你们,我是我。”
“从今以后,我不再姓夏,也不再叫夏瑶,更不会是你们的女儿,所以,也请你们忘了一切,不要再口口声声以女儿的名义说关于任何我的话,不然,我可能真的会杀了你们。”
幽幽地说了一通,夏瑶转身,走了。
斩断一切前缘,从此了无牵挂。
一场阴谋而已,又留着干嘛?
那背影比院子里的黑夜都要厚重,那一双寒刃,却比星辰更加冷酷。
“瑶瑶……”那妇人又大哭起来。
而夏瑶,一颗一往无前,无畏无惧的魔心再不会为此跳动。
星夜浩瀚祥宁,璀璨星辰都似乎成了一种破坏这祥宁的东西。
走在这温柔无边的海洋里,夏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黑暗。
从此一个人,一双刀,只在黑夜里活着,走哪儿算哪儿,像活着,也像死去。
夏瑶消失了。
消失之前,只给吴忧通了个电话,简简单单地说:“谢谢你吴忧,我要走了,我想静静。”
“好,”吴忧笑的轻柔,“想开点,你现在可是真正的魔族了,这位面的三界六道,我最佩服魔族,没有什么理想,没有什么浪漫,没有什么凡尘琐碎,只一个人,看看日升日落,星月浮沉,照样能洒脱狂笑,一生不败。”
夏瑶没有回应,可这句话还是让她冰冷的眼眸亮起了不一样的神采,一种刚冷狂傲的神采。
……
苏州,吴用的家里。
腆着大肚子的吴用正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门反锁,坐在床上灼灼地看着手里的一本典籍。
厚重邪异的典籍,通体血红,书皮书页都是金属打造,那血云中心,一个黑色骷髅头栩栩如生,黑色眼洞内的两点血红微微闪烁,似某种魔性的诱惑。
正是邪神铁书。
是吴用在处理秦家事务时发现的,在发现的那一刻,他便决定将这书据为己有。
“好东西啊,哈哈哈,”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阴冷的金属封皮,吴用激动大笑,“有了这本书,我吴用必定能更上一层楼,哈哈哈,以后谁还敢我说我南都吴家没人?我甚至不用靠吴忧,或许,我可以变的如吴忧一样,高高在上,俯瞰苍生!哈哈哈……”
吴用笑的停不下来,感觉已经看到了那屹立云端,只手遮天的画面。
而隔壁的房间里,吴佳佳却是另一幅神情。
她呆坐在床上,低着头,美眸满是化不开的深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全程一动不动,仿佛只是在专心听着老爸的笑声。
一直坐了几个小时,直到听到吴用出门后,吴佳佳才站了起来。
她默默来到了吴用房间,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吴用藏起来的那本邪异典籍,然后就坐在吴用的床上,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金属书页翻动,不时传来沙沙的脆响,而随着书页越翻越多,吴佳佳眼底的深思终于消散,多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晶亮,似比吴用都要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