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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寸过大的九沉斧并没有让白小乙有什么吃力的感觉，反而涌上一股莫名的熟悉，仿佛它已经等待自己许久，只为此刻的相握。
冥銮置身于漫天黑气之中，如暗中的杀神，阴狠残忍，又带着近乎狂热的杀意。
冲凝说……阻止他？为什么？
碍事的人，杀了就好。
白小乙的眼蒙上了一层冷酷，战神神格重新回到体内，她与它的意识融为一体。
冲凝看着白小乙，似乎找到了一些当年封渊的影子。
破娆满是鲜血与伤痕的身体静静的躺在冲凝身旁，没有一丝生气。
她却以一种极扭曲的姿势晃晃悠悠的站起，眼眸一片漆黑。
冥銮不经意间瞄到破娆，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他控制的藤条应该是将她穿心致死，怎么还能动？
眼白被黑色填满的破娆，此时看上去说不出的瘆人，肢体上扭曲的姿势与她本人麻木的神情都让白小乙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她是鬼族。
幽冽说过，鬼族之人是不会死的。
可在受到致命创伤后，鬼族是什么状态，幽冽却并没有提起。
破娆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离她最近的冲凝在听清她呢喃的内容后，脸色瞬间惨白。
冥銮的破封都没让他有什么不一样的表情，破娆到底在说什么，竟能让冲凝怕成这样？
似乎神志不太清醒的破娆一边呢喃着，一边往崖边走，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坠入深渊。
坠落中的破娆发出瘆人的笑，带着诡异的表情，张开双手直扑冥銮，死死抱住他后，对着他的脖颈一口咬下。
血肉被撕咬啃噬的声音虽小，却响在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冥銮惊恐的不断击打破娆，却发现附在他身上的似乎只是一个虚体，他的攻击全部打空，可破娆对他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是鬼族真正的形态。”敖泷看着这一幕，淡淡道，“受到致命攻击后，鬼族便会回归本体，以吃掉杀害自己的人的方式，重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狐狸也接话道：“这冥銮也是傻，鬼族哪是他能招惹的？”
回归本体的鬼族并没有实质的身体，而是一团虚无，任何攻击都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就像冥銮这样。
千界之中，唯有鬼族看透了死亡。
人们总把死亡当作终结，却不知这才是开始。
破娆机械的一口又一口，将冥銮吞吃入腹。
虽然冥銮肉身已灭，但魔的存在并不一定需要身体作为容器。
化为魔体的冥銮看着破娆还在啃食自己肉身的骸骨，心头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寒。
他是魔没错，但他也没有丧心病狂到把人活活吃掉！
这哪里是鬼族？分明是比他还嗜血的恶魔！
虽然破娆啃食的只是他的一个躯壳，但还是狠狠的震到了他。
将冥銮那躯壳完完整整的吃净后，破娆满足的打了个嗝，眼里如漆的黑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清明。
现在局面很明了，冲凝用十殿阎罗临现术镇压着冥銮放出的黑气，白小乙以武力压制冥銮，破娆重新进入战局，掌握着生死法则的她，却不能在冲凝面前将它降临。
破娆有破娆的顾忌，虽然降下生死法则就可以无视修为的差距，直接将其诛杀，但冲凝在这里，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有生死法则的降临许可。
说实话，破娆自己并不在乎灵界的存亡，千界就算全部覆灭，她幽冥鬼域也不会有什么变化，顶多是再忙一些，管理那些踏上鬼道的魂魄罢了。
冥銮破不破封，与她无关，她在意的自始至终不过一个白小乙。
若白小乙死在她面前，她家殿下定饶不了她。
冥銮看着对面的三人，忽然抬头向天呐喊：“木青栖！你若还不出现，我就杀了这三个人替你！”
听到冥銮提起木青栖，白小乙忍不住想到，难不成这千界之中所有封印阵法都是木青栖布下的？
久久得不到回复的冥銮首先指向冲凝，惋惜道：“可惜了，难得见到一个掌握了十殿阎罗临现术的人，却要亲手杀死。”
破娆厉声制止：“十殿阎罗临现术是我鬼族最高的术法，千万年来掌握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若你杀了他，就不怕我族倾全族之力报复吗！”
“区区鬼族，还不配让我放在眼里！”
冥銮的狂让白小乙想起敖泷，初见时敖泷也是张狂的不可一世，杀尽发配之地的所有人，可他的狂傲是让她羡慕和向往的，而冥銮……就是一个疯子。
破娆伸手招来黑骨折扇，身后也腾起一片黑雾，浩浩荡荡的人头攒动，竟是数不清的阴兵列队在她身后！
看到这一场面，冥銮倒是觉得新鲜。
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阴兵。
“这就是你所谓的……倾全族之力的报复？”
面对冥銮毫不遮掩的蔑视与嘲笑，破娆缓缓道：“让你成为神，真的是一个错误。”
听到这话，冥銮的脸色变了变：“你说什么！”
破娆的意思，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这怎么可能！当年这个计划明明没有鬼族参与！
虽然白小乙不清楚破娆指的是什么，但她有种直觉，鬼族……似乎知道很多千界中被刻意隐藏的事。
“小乙，魔体与神体不同，它没有固定的依附对象，必须一击必杀，否则无法将其消灭。”破娆冷静分析道。
白小乙看着她身后那一众阴兵，明白她想说什么了。
破娆是打算去干扰冥銮的行动，为白小乙争取一击拿下的机会。
冥銮听了直接笑出声：“一击必杀？开玩笑！就算你是战离，也不可能杀的了我！”
“如果……加上我呢？”
少女淡雅而清冷的声音从高空飘下，一身黄衣的咸橙月破空而出，以无法直视的高傲姿态，出现在几人眼前。
灵界此处闹的动静如此大，她再没察觉到的话，就真的是傻子了。
“你又是哪里冒出的小丫头？”冥銮丝毫不在意咸橙月的忽然出现，不屑道。
“吾名咸橙月，掌天地法则，为神族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