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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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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老太爷转过头去对福伯说:“快,把鲁家的人和蟋蟀都带过来。”

    田庄就在城外不远的地方,快马一个时辰就到了。

    福伯应了声“是”就退出去了。

    甄老太爷遣散了仆人,剩自己和刘惜之在,刘惜之慢悠悠地坐在一棵柳树下喝茶,柳树是甄氏最喜的,所以不论是苏州的老宅还是京中宅子都种了柳树。

    甄老太爷看了两眼也跟着坐下,可坐下没多久,又站起来来回踱步。

    刘惜之手托着下巴,甄老太爷的重视似乎异乎寻常啊!

    “外祖父,你真怕我找不到蟋蟀王,皇孙殿下会治我的罪吗?”

    即使她踩死了皇孙殿下的蟋蟀王,但凭甄老太爷千里迢迢去为皇后娘娘治病这一点,总不至于治她什么重罪吧?

    转念一想,她不禁踩死了人家的蟋蟀王,还骂了人家一顿,可是外祖父并不知道这一段呢!

    甄老太爷咳了一声,“我不是从小跟你说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吗,更何况此时你答应的是皇孙殿下。”

    “哦。”外祖父忘了,并没有“从小”,倒是母亲是这么跟她说的。

    此时福伯进来了,后面跟着忐忐忑忑的鲁家人。

    “老太爷,鲁家人带到。”福伯说道。

    甄老太爷“嗯”了声,便对着鲁家人问道,“你们家可曾捉过蟋蟀王?”

    原先一脸不安的鲁家人,听到这么一问都怔了怔,三人面面相蹙地看着,仿佛在证实自己没听错。

    鲁家男人首先站了出来,低头拱手说道,“回老太爷,小儿前些个日子是捉到了一只,据说就是蟋蟀王。”

    “可曾带了过来?”

    因为已经有了福伯的吩咐,他们把家中儿子养的好几只蟋蟀都分别用笼子装着带了过来。

    鲁家儿子依依不舍地把这些笼子都程了上来。

    其中有一个笼子里的蟋蟀个头看起来比其他的都要大,刘惜之指着它问道,“这就是蟋蟀王?”

    说到这个,鲁家儿子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我这蟋蟀王还从未输过呢!”

    鲁家男人立刻瞅了一眼鲁家儿子,忙对刘惜之说道,“表姑娘莫要见怪,小的这小儿平时被小的惯坏了,不用尊称,冒犯了表姑娘。”

    刘惜之摆摆手表示没放在心上,她在皇孙面前还不是一个“我”,两个也是“我”,不过这“我”还是得改改。

    鲁家儿子一下子气焰就湮了,“小的该死。”

    “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想把你的蟋蟀王买走,你可愿意?”刘惜之问道。

    鲁家儿子分明是有些不舍的,但是鉴于在其父亲的威逼之下,把关着蟋蟀王的那笼子递给了她。

    “表姑娘,你可答应我,好好待它?”鲁家儿子不顾其父亲的眼神杀。

    刘惜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这个蟋蟀王对于鲁家儿子来说无比珍贵,但是对于皇孙这种要什么有什么的人来说,不过是一时新鲜,如此想着,她便觉得蟋蟀王还是留在鲁家儿子身边好。

    “我把蟋蟀王献给一个身份极其尊贵的人,能让蟋蟀王为此人赢一次,它也不枉此生了。”刘惜之说道。

    鲁家儿子似懂非懂地问道,“比表姑娘身份还尊贵吗?”

    刘惜之点了点头。

    鲁家儿子笑着说:“那我就放心了。”

    倏然她看着这个真挚的笑容,有了那么一点点心虚。

    ……

    如约,此次刘惜之还是借尿遁来到了昨天与皇孙碰面的地方,而皇孙等人也早已候在此处。

    “半虎。”皇孙一声令下,昨天拦住她的人就走了过来,“蟋蟀王呢?”

    刘惜之右手高高地提起笼子,里面的蟋蟀王仿佛知道有人在审视它一般,猛的展现出自己的强壮。

    头大项阔,色气纯正,牙大而宽厚,战须长而直立后仰,四肢伸展而粗壮。

    名叫半虎的人看见此蟋蟀,脸微微地变了变,转头对皇孙殿下说:“殿下,果然是蟋蟀王。”

    刘惜之骄傲地挑了挑眉,一个“说你们不信”的眼神。

    皇孙一个箭步走了过来,“算你没说谎。”

    他一个暗示,半虎便来拿刘惜之手上的笼子。

    刘惜之退了两步,避开了半虎的手,随后用一块黑布盖在笼子上,把蟋蟀王矫健的身躯遮住。

    “不舍得?”皇孙问道。

    她摇了摇头,“能把它献给皇孙殿下,草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

    皇孙挑了挑眉,“只是什么?”

    “只是草民不敢说。”

    “你且说说看。”皇孙也瞅了瞅半虎,半虎向后缩了缩,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

    刘惜之的视线瞅着半虎说道,“草民是怕万一某些人斗过蟋蟀之后,技术不好,又要赖账来找我晦气,不如我们来斗一场吧,这样我的蟋蟀王也就实至名归了,但是仅仅只是斗蟋蟀好像又不怎么有趣,要不还来打个赌吧!殿下,觉得可否?”

    “皇孙殿下,打赌使不得,小心有诈。”半虎紧接着说道。

    刘惜之在心里暗笑,就等你这句话,皇孙殿下还怕什么有诈啊!

    果然,皇孙略显不高兴地蹙了半虎一眼,“就按你说的,你想怎么打赌?”

    “若草民输了,皇孙殿下说怎样就怎样,若是殿下输了,可否替草民办一件事?”

    刘惜之不知此时的自己看起来有多贼眉鼠眼,而这和稀泥地说“一件事”就更引起了皇孙的警惕了,“你且说说是什么事?”

    她心里也是忐忑的,似乎不说出实情,皇孙殿下是不会答应她的,“草民的祖父乃当今右丞相,外祖父乃前任太医院院长,家中还有一同胞弟弟,快七岁了,草民想殿下收了他做伴读。”

    “求皇孙殿下允了草民!”刘惜之第一次毫无顾忌地跪在地上,抬起一张满是诚恳的脸看着皇孙。

    她比谁都要紧张,如果祖父的路走不通,也就只有找比祖父权利更大的人了。

    半虎的目光在刘惜之和皇孙之间来回走动,这个昨天还那么骄傲的人,现在竟真的是双膝跪地,不禁让他有些动容,只是他并不能替皇孙做决定。

    皇孙听了‘他’的诉求,心里其实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但是看到‘他’如此郑重,便起了捉弄之心。

    “如果你赢了半虎,本殿下会好好考虑此事。”皇孙说道。

    “考虑?”刘惜之不甘心地问道。

    “怎么,你现在就想让本殿下驳回?”

    刘惜之不敢再看皇孙,急忙说道,“不是,草民很高兴殿下给草民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