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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愣愣地站在一个巨大的建筑物前,不知所措。我正正反反地把我手中秋兰给我的邀请卡翻了翻去。虽然我知道当时她说的的确是“美艺”餐厅,邀请卡上面也是这么写的,时间也是对的,我也按照地点来到了这里,可是又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了。我很不确定这个地方是不是她所说的那个餐厅,但是我是按照地图找来的,这个地方实在诡异——没有招牌,没有店名,没有窗户,连大门都是锁着的。
我已经找了一大圈了,这附近的大楼我都逛过了,可是都没有找到。
真希望现在能出现一个我认识的人来告诉我那个鬼餐厅在什么地方。
语气好的很,飒人就在这时候出现了。
他远远地就向我挥手,还笑嘻嘻的,一脸的天真。他穿着一身黑色带着一些红色条纹的衣服,背了一个小包,快步走到我旁边。我知道他也是来参加秋兰举办的宴会的,而且秋兰曾说过飒人知道这家餐厅在哪里。我看了他一眼,然后问他:“飒人,餐厅在哪里?”
“不知道。”他愉快地回答。
“我听秋兰说你知道。“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我是不是也来参加宴会的。”
“这不用问也知道……”
他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我。我摸了摸口袋,确保这一次身上带来了卷轴和足够的千本。这一次我会不再那么大意了。上次遇到潘佑郎纯属意外,但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再来。我瞟了飒人一眼,然后叹了口气:“不要盯着我看,飒人。”
“抱歉抱歉……”他向后退了一步,抱歉地笑了笑并伸出两手在空中摇了摇,“因为我听说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转过头问他。
“嗯……”他不安地摸了摸后颈,一脸露馅了的表情。
“什么事情,飒人?”我再一次问他,因为我觉得那是跟我有关的事情。
“其实我本来是想问你的,”他解释说,“我似乎是……大概是……也许是……我听说你被人掳走。”
那一刹那间,我感觉心里一个东西猛地一跳,紧接着我整个人颤抖了一下。
他观察着我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安。
“你听什么人说的?”
“巡逻队的人。”
“你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我不高兴地问。很不喜欢那群天天游手好闲,看似在风之国周边巡逻而其实不过是到处逛逛,打打牌,靠吃泡面打发时间的人,他们几乎连忍者都不是。
“是因为——”他做了一个奇怪地手势,然后用两只手在我前面画了一个圈,“我,有一个亲戚,在风之国巡逻队工作。”他又看了我一眼,一字一顿地说着,“然后,前几天,我听他说,他有看到不明人士未经同意擅自在深夜离开风之国,而且,还带着什么东西——他说,那东西的样子像个人……”他一脸地不确定。
“那么你怎么知道那个是我?”我对飒人的思想方式感到奇怪。
“按照他的描述我觉得是你?”
“他为什么跟你说起这事?这些事情照理来说应该是国家机密才对。”我接着问。
“因为上次我正好碰见他。”我突然觉得他之前说的话也是骗我的。
“但是如果他真的跟你描述了那个人的样子,他应该能断定那是个人才对,而你之前说他觉得那个东西的样子像个人。”我准备继续听他编。
“谁知道那是不是别的东西。”他说,“有可能是模型。”
“他是怎么跟你描述那个东西的?”
“他说,长头发,黑色的衣服,个子蛮小的,我才就是你了。”
“你凭什么断定风之国没有第二个长头发,黑色的衣服,个子蛮小的人?”我很不高兴地问。
他愣了一下,然后说:“那个人是你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是这些事情你不应该知道,谁告诉你的?”我承认那个人是我,然后继续问。
这时候,一个熟悉地声音打断了我们之间不愉快的谈话:“日向,伊藤。”
我猛然抬起头向上方看去。白色的房子前面打开了一扇窗户,一个人探出头来。从粉红色的头发和眼睛下面眉毛尖上的红色印记来看,是泽人没有错。我看了看他,接着问他进去的地方,我知道他也是来参加这个宴会的。他狡猾地笑了,用嘲笑地口吻问我们是不是连后门这种东西都不知道。
飒人瞪着眼看着泽人,没有说话。
最后,泽人拉上窗户,身子消失在房子惨白的墙壁中。我又凝视了一次那面窗户,并瞟了一眼飒人,突然,我明白了。
“泽人……”
我马上向泽人指的后门处走去。
“等等,月夜修……”飒人叫我,“我错了,我错了,那是我编的,跟泽人没有关系……”
我微微偏过头,此时我已经明白那是泽人告诉他的。我带着怒色,尖刻地低声警告他:“你想不被发现的最好方法就好就是闭上嘴,飒人。”
楼道里散发出一股潮湿的气息,四周被一种呛人的烟味和酒精味笼罩着。台阶居然都是木制的,踩上去时吱吱作响,还弥漫出一股霉味。楼梯很高,我大概花了3分钟,才爬到我要去的那一层。这似乎不单单是一个小餐厅,而像是歌舞厅。4楼的房门是关着的,门是灰色的,上面还残留着洗不掉的涂鸦痕迹,红色的。我眯起眼,试图识别那个痕迹,但是它已模糊到完全看不清。我用手摸了摸,门是凹凸不平的,上面有用刀刻的“379”。
这个地方完全不像是给人娱乐的场所,四周弥漫的阴森气息使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作案现场。没有人迹,没有声音,只有——识别不出的涂鸦和诡异的刻字。我转开门把手,打开门。
我一开门就看见了泽人抱着手臂站在门口。
“感觉怎么样?”他挑了挑眉毛。
“应该让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我用手指指着他,嘶声说,“你都已经叫我保密了,为什么还告诉飒人。”
“抱歉,我不知道那个家伙的嘴那么不紧。”
我怒上心头,但还是抑制住了一半。我抓住他的衣领,对他说:“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你不应该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我本来是想让飒人多关注你一下,毕竟,潘佑郎的属性是克制你的,让无视幻术的飒人来保护你会更安全。”他笑了笑,“国家已经采取行动了,把我对潘佑郎的暗杀任务取消了。”
“你的意思是,国家让你把这件事告诉飒人?”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然后,他伸出手推开我的手,拍了拍衣服。
我叹了口气,瞥了他两眼,然后问他:“其他人在什么地方?”
“你要去看吗?”他问。
“当然了。”我对他所问的问题感到奇怪,不去的话,还来这里做什么。“你怎么不进去?”
“不想去。”他突然换了一种语气,冷冷地回答。
“看来你是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我猜测道。
“啊。”他回答。
后来,飒人也上来了。他被这个阴森的地方下了个半死。
“伊藤,我已经跟日向解释过了。”泽人淡淡地说,一副有些看不起飒人的样子,轻蔑地瞧着喘着气的飒人,“总而言之,这是任务。至少要记三等功才会有薪水。”飒人瞟了他一眼,泽人继续说:“你自己看着办。”
“泽人,我警告你……”飒人喘口气,靠近他,脸上带着怒色,“不要叫我伊藤,叫我名字你明白吗?”我愣了一下,因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觉得还是伊藤比较好听。”
“那……是姓氏。”
“我怎么叫跟你应该没什么关系才对。”泽人说。
“当然有……关系,你叫的是我你知不知道?”
“我叫她不也是就叫日向吗?怎么废话这么多……下一次,想打架就应该先动手。”
“我……才不要啊。”飒人看了一眼门口。
而我,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吵。
“如果你想让我叫你名字,你最好是换一个名字。”
“给我5个理由。”
“太难听;太啰嗦;太难念;太难记;跟我的名字太像。”泽人淡淡地说。
我看,最后一点才是主要。
我撇下他们两个,自己先去找那间包厢。刚一转弯,我就看到了那个包厢,上面的牌号是4001。我敲了敲门,是赈开了门。他先是一愣,然后说:“你来了?”
我也愣了一下,觉得他好像不是听到敲门声才开门的。“嗯。”
“那就进去好了,秋兰他们都在里面。”他指了指房间里面,然后走了出来,朝泽人的方向大喊道:“泽人,厕所在哪里啊?”
“出门右转再右转。”
“好的谢谢。”赈说着便向泽人所描绘的方向走去。
“男厕所的话出门右转再左转。”
外面看起来寒酸而清冷的建筑中,居然隐藏着一间一间高贵豪华的包厢。房间极大,算下来大概有80平方米。紫色的丝绒沙发,绚丽的墙纸,巨大的电视屏幕和头顶上五彩斑斓的灯体现了这个地方的豪华。除了彩虹色的灯光以外,没有日光灯,所以整个房间是黑的,只有那斑斑彩点在墙壁上和地板上旋转飞跳。所有人都沉浸在音乐中,大屏幕上正在放歌,可惜我并不知道这首歌。原来秋兰家这么有钱,专门订这么大一件包厢大概1小时就要几千。
“嗨,月夜修。”秋兰走过来跟我打招呼。
她这一次穿了一条绿色的连衣裙,还戴了一串雪白的珍珠项链。那串项链在秋兰微黑的皮肤上显得比雪还白。她笑着,右手拿了一个小酒杯,里面装着半杯橙红色的饮料。
“你真有钱,秋兰。”我说。
“没有啊!因为难得一次,成为忍者了,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她高兴地说,“你来得很早呢,不如先过去休息一下?”
于是,我走到一块空着的沙发上坐下,并卸下我的包。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来得人确实不多,除了外面的两个,这里只有秋兰、她的妹妹春和双胞胎。当然还有赈,但是他现在肯定在卫生间里。春还是照常坐在沙发上吃着成堆的零食;尧正拿着一张菜单,而姬坐在旁边看着。我刚刚喘口气,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灰黑色的头发带卷的挂下来,仿佛悬在空中,而且身体是倒挂着的,脸离我很近,一双大的出奇的黑色瞳孔如同猫的眼睛瞪着我的眼睛。我叹了口气,这种把戏我见得多了。我若无其事地朝上方看去,一个人叫站在天花板上,倒挂下来,衣服上的缎带也挂下来。那个人眼睛也不眨,用一种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眼神瞪着我。
“你是谁啊?”那个人终于说话,并眨了一下眼。虽然看不出来了,但是从声音可以判断那人是个女的,“怎么没有见过你?”
“你没有见过的人多着呢,”坐在我旁边的秋兰的妹妹不满地嘟哝着,一边把占满薯片碎屑和油渍手在裤子上擦。她也穿着一身绿色的衣服和裤子,“你不要理她。”她又对我说。
“关着你什么事?”那个人不满地用眼角瞥了一眼春,春很不高兴地努了努嘴,她还是像以前我看见她时一样胖。
“就关我事。”春说,“她是我师傅。”
“就她?”那个黑色短发的女孩粗鲁地大笑起来,一脸看不起我的样子,“她的身板子太细了,一大就断了。”
“这是谁?”我皱了皱眉头,因为我不喜欢别人没有见识过就随意下结论,而且是针对我,我觉得这个人跟雨沫很像。我转头问春说。
“我叫冰子。”不等春说话,女孩就自我介绍,“我现在8岁,在忍者学校上学。我就是我们年纪4个班中A班的班长,年级里所有的人都认识我。”
我有些无语,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突然觉得这个女孩不应该在这里,随后我就想到这可能是这些人中某一个人的亲戚。不可能是双胞胎,她们都已经不满地盯着这个挑衅我的女孩看了好一会儿了;也不可能是秋兰,她就只有一个妹妹——春;泽人?别说了;飒人?一点相像之处都没有,而且他现在还在外面。
赈……
真有趣。
“找你老哥去。”我淡淡地说。
“我哥哥出去了。”她回答。
看来她确实是赈的妹妹没有错,以前我似乎也听别人说过这个女孩,但是忘记是谁说的了。他们所说的女孩跟这个人很像,无论是外貌、性格还是穿着,都一样,但我还不知道她居然是赈的妹妹。而且,当时听他们说的时候,她不是叫冰子,而是叫毒牙子。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一个外号,从她毒舌的特点就可以取这样的外号,而且听说她是年级里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你是不是叫日向……什么的?”她歪着头问我。
我记得她之前说不认识我。
而且,看来我的名字是比较难记住。
“我叫日向月夜修。”我不耐烦地说。从前一阵子开始,我就开始很没有耐心了,但也有可能是我很讨厌小鬼的缘故。
“我哥说你很厉害,要不要比试比试?”她挑衅地挤了挤眼睛。
“你能先走开一点吗?”我瞥着她问。
她没有立刻移动,而且鄙夷地盯着我又看了一会儿,然后轻巧地落到地面上。站起来,叉着腰等待着我的回答。她虽然今年只有8岁,就跟我差不多高了。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坚定和自信,这根雨沫眼里的高傲和轻浮很不一样。
“还是算了,你去找秋兰好了。”
“为什么?我要找的就是你啊!”我觉得她根本没有把秋兰放在眼里。
我不安地转过头看去,秋兰不在这里,门是半开着的,留了一小条缝。
“因为我没空。”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