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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了好久，袁小军终于想起了什么，开始操作了，动作无比标准缓慢，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第一步啊第二步这些字眼。
随着一声浑厚的嗡鸣，汽车在王雷的祈祷中发动了。
“哈哈！看到没有！说了我会开车的！”袁小军激动大笑。
王雷闭上了眼睛，不忍直视。
“咣当。”汽车忽然一个猛冲，撞掉了前面一辆车的后尾灯。
“咣当。”汽车又忽然后冲，后面一辆车的保险杠掉了。
“谁他妈停的车，这么大点儿地方，老子怎么出去？欠撞！”袁小军瞅着窗外的车辆怒吼。
王雷依旧不想睁眼，但还是给袁小军竖起个大拇指。
又一阵七里拐弯儿的前进与后退组合拳之后，庞大的豪车终于驶出了停车位。
“哈哈哈，太牛逼了，这车太酷了，兄弟，我让你感受一下风的速度！”袁小军红着脸大笑，跟要疯了似的。
“哗啦啦。”又是一个猛冲，车头扎进了对面超市的玻璃窗里，大量玻璃碎片飞溅。
王雷已经面无表情，生无可恋，看这节奏，这一路是要悲剧啊。
“擦，这方向盘好灵敏啊，果然是好车！”袁小军又感叹了一句，无视车外人群看煞笔的神情，退出车辆再度上路。
于是乎，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不断传来，纵然小县城的马路没有多少车，可基本所有车辆都无一幸免地被袁小军亲密接触。
现场看上去，宛如一头黑色疯牛冲进了羊群。
“兄弟，你他妈不是说考下驾照了吗？”王雷终于忍不住了，双手紧紧抓着扶手，转头问袁小军。
袁小军正直视前方，依然是那副激动中透着认真的表情。
“考是考下来了，但教练说驾照现在还拿不到。”袁小军说的风淡云轻。
“那什么时候能拿到呢？”王雷带着气愤道。
“教练说，可能下辈子吧。”袁小军回答。
王雷抬眼看车顶，以强忍住要掉出的泪花，很显然，有些悲剧是注定了的。
酒店门口，看着歪歪扭扭离开的车辆，朱励志也是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半晌之后，在胸口画着十字架呢喃，“就这样也敢到殇阳门的地盘拿灵石？愿上帝保佑你，下辈子别这么逞强！”
“哈哈哈，两位美女，既然他们不要你，那我就受累陪陪你们喽，哈哈哈！”顿了一下，朱励志看向了那两位被留下的美女，一下子喜笑颜开，左拥右抱着走了，再看不到半点之前的哀伤。
在袁小军的神车技下，二人以纵横之势，荡开路上所有障碍物，终于出了县城。
一望无际的旷野上，一条柏油马路直通远方，笔直的马路上空无一物，除了道路两边有一溜小树林外，其余地方都是一马平川。
然而，袁小军同学神乎其技地，偏偏将车开进了这小树林里。
那颠簸，那震荡，王雷感觉整辆车都在哭嚎。
“请问……你你你……为什么……不到大路上走？”王雷的嗓音都在跟着颠簸剧烈颤抖。
“啊？哦！那个啥，那猪头不是说这车很牛逼吗，我测试一下它的性能。”紧张兮兮，带着神经质笑容看着前方的袁小军，扯着嗓子怒吼，那感觉，仿佛他此刻正置身枪林弹雨的战场之中。
王雷无语了，怒吼道：“你装什么比啊！上路啊卧槽！你是想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先去阎王殿报名吗？”
“你确定要上路吗？”袁小军叫的有些为难。
“是啊！”王雷继续怒吼。
“哈哈哈，”袁小军突然大笑，“其实，其实我不知道怎么上路啊，你看林子这么密，我怕突然拐弯撞到树啊！”
“卧槽啊！那你不会慢点吗？不会温柔一点拐弯吗？”
“我也想啊，可是这该死的方向盘真的太灵敏了，在没有适应之前，我不想再拐弯了！还有，我踩油门的脚好像不由我控制了，慢不了啊！”
“草！我想知道教过你的那位教练还活着吗？”王雷又骂了一句，然后抬起双脚抵住车前，双手紧紧抓住座椅，以免自己待会儿撞开挡风玻璃飞出去。
二人就这么一路吼叫着，在近乎壮烈的颠簸中驶向了远方。
直到落日西下的时候，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看着前方依然在剧烈颠簸中的视野，王雷心中庆幸，幸好通往矿山的是一条直路，要不然以袁小军如此神奇的车技，能不能到达都是个未知数。
“兄弟……到了……停车吧。”颠簸中，王雷无力地道。
“不行啊……等等啊……我停不下来啊！”袁小军继续亢奋着怒吼。
王雷闭上了眼睛，“不会开车的我建议你，想停车的话，可以踩刹车试试。”
“我他妈当然知道啊，我学过的好不好！”袁小军吼的理直气壮。
“那为毛还没有减速？反而更快了呢？”看着越来越快的车速，王雷又生无可恋了。
“都说了我的脚不听使唤啊，死踩着油门不放啊，它好像脱离我的大脑了！”
“你大爷啊！那我们怎么停下来？看到没有，看到前面那条沟了没？你是想下去停车吗？或者，你他妈眼睛也脱离大脑了？”王雷也暴走了！
“你慌啥！教练教导我们，要冷静！”
“……”
“我想到办法了！我可以撞到那座土丘上来停车！”
“……”
“轰隆！”
一声爆响传来，车终于停了，维持了一路惊心动魄的叫喊也停了。
一座几米高的小土丘彻底被撞塌，整个车头都扎进去了，土雾飞扬。
“咣当。”车门打开，王雷摇摇晃晃地跑出十几米，然后跪在地上狂吐。
纵然经脉打通，纵然吃过大力丸，也顶不住这样的车技啊。
而袁小军则是从车门里爬出来的，正躺在地上，一边强行咽下涌到喉咙的东西，一边静静地看着天空。
“雷生啊，天好像在转哦。”他喃喃感叹。
王雷也躺倒在了地上，痴呆看着蓝天道：“军子，作为兄弟奉劝你一句，以后千万别说你会开车，也千万别再开车，害人害己啊。”
“呵呵呵，”袁小军无所谓地笑了，“放心吧，经过这一路，我勉强也算是老司机了。”
“……”王雷没有说话，想静静。
夕阳终于全部没入了山下，只留下一片红霞。
温暖绚丽的红光，照亮了这荒凉的山野。
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山丘，杂乱无章密密麻麻地遍布着，没有什么植被，所有的山头都是光秃秃的样子，呈现一种惨淡的灰绿色。
而在数千米之外，一根巨大的烟囱正顶天而立，有着滚滚浓烟升腾，隐隐还能听到一些急迫的人声。
王雷和袁小军索性在原地睡着了，直到半夜时分才醒来，剧烈的头晕也缓和了不少，二人起身，朝着那烟囱的方向摸了过去。
朱励志跟二人描述过这灵石矿的方位和样子，那烟囱所在地方，应该就是最终的目的地。
月亮只剩一线，满天繁星，四下寂静无声。
二人一路无语，弓着腰穿梭在遍布的山丘之间，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虽然之前的旅途不怎么愉快，但经过朱励志的各种打击后，二人也知道此行有多危险，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此刻都严肃认真了起来，不敢莽撞。
行进了半个小时，二人终于靠近了那灵石矿所在的位置。
是一座死火山！
火山下有着数个黑漆漆的洞口，山体前方被清理出一大片平整的空地，空地之上各种车辆、机械、人形往来。
发动机轰鸣声，人们发出的指挥声、叫骂声混合在一起，在这浩瀚夜色里更显得吵杂。
趴在不远处的山丘后，王雷和袁小军探出脑袋看着，眼底渐渐有了凝重之色。
这里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空地上的大部分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制服，一种黑色的很精干的硬质服装，而且所有人手里都有武器，或长短不一的刀子，或是皮鞭，或是各种类型的枪。
而且能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极其凶狠，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因为此刻正有一帮衣衫褴褛的人被众人押着从一辆车上下来，排着队，在几个穿制服的人的叫骂驱赶下往前方的洞口里走。
一边叫骂，还一边用皮鞭或者棍子抽打着那些人，有几个痛哭流涕大喊大叫着要离开的，则直接背一刀砍死或者捅死，也有被枪毙的。
很明显，那些衣衫褴褛，好多都不是华夏人的人，明显是被抓来的苦力。
“雷生，我们好像玩儿大了。”咧嘴看着这惨烈的一切，袁小军深呼吸。
王雷也凝眉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依旧坚定，“没事儿，我有计划，只是偷的话应该没问题。”
说着，王雷掏出了神机，感受着神机厚重的力感，心中顿时有了些信心。
“计划？靠谱吗？”袁小军问。
“反正比你的车技靠谱。”王雷道，旋即将探出的脑袋缩了回去。
“比我的车技都好？那应该没问题。”袁小军撇着嘴思索了一下，也将脑袋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