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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她是谁?月华虽知道她是鹓雏是神族,属于凤族部,可是没有料到她竟和神君有着这样的关系。
“她是西方凤凰神君墨羽的外甥女,凤族鹓雏部神女晢晢。”邈远郡主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前辈不会是认错人了吧!盲女听闻后一阵心惊,这前辈口中所说的神女是她吗?她可是那荒山中日日遭受天谴的罪人啊!我……我可是被囚禁在……盲女也不知道那山是何名称,是以解释不了。
月华初闻时十分惊喜,但是接着便觉得这话有些失真。倘若这鹓雏果真是神君的外甥女,他何以会无视她在那太牢山日日受那雷击荆笞之苦呢?他所认识的墨羽上神并不是这般无情无意的生灵。前辈何以识得悦儿?
“老身为何要欺瞒你们两个小辈。这晢晢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之前,你们一群小仙在那归真山学艺修仙时,老身还做过你的一日之师呢!哎,你且等着。当年你们几个小仙很是要好,还央求着善画丹青的静女给你们做过一副丹青。那画逐鹿很是中意,以前是日日挂在那书房之中的。近年来倒是不挂了,许是收起来了。我找来与你一看便知。你也在那诸仙图上!邈远郡主恢复了兴致!清风明月,将你师父的丹青字画通通找出来给他俩看看。”
“这……清”风明月彼此为难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回奶奶的话,师父的书房布有结界。以我和明月的修为是进不去的。”清风鼓起勇气道。
“奶奶息怒!”见邈远面色不佳,明月慌忙解释,“就是平日里进去打扫,以我俩的修为也看不见那画。看不见怎么去拿呢?”清风明月满脸堆笑,谄媚地道。
“无用的东西!”邈远挥袖扫了那两个童子一下,那两个童子便皱着眉鼓着嘴不言语了。“你俩随我来,我带你们去看看!”邈远不着意地道。
“逐鹿天尊不在,我们就此闯入尊上的书房太为不妥。我们还是待尊上归来再去叨扰吧!”月华虽说也想瞧一瞧那幅可以敲定悦儿身份的诸仙图。但是隐隐地竟生了一种不安的情绪,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更怯的意思吧。见盲女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月华也觉得自己这般决定是正确的。
“有什么打紧。晢晢论年龄比逐鹿年长论资历是逐鹿的师姐,她去自家弟弟的书房有什么妥不妥当的!走吧!有什么事,还有我这个姑姑担着呢!”邈远不待他俩拒绝挥手施法将他们待到了逐鹿的书房外。
月华抬头一看,这巍峨的大殿两侧立着两根高耸入云的朱漆柱子,迎面的墨色大门的两只青铜瑞兽紧闭着嘴巴,那门楣上挂着一副匾额上书着看不懂的金文。那渺远抬手去推那墨门,那门上的青铜瑞兽忽地睁开眼睛长大嘴巴,“口令!”那瑞兽如是问道。
“口令?”邈远一脸懵懂,她多日不来这逐鹿的书房这小子倒是翻了许多的花样。她转了转眼珠,想起了一个口令,是以贴近那瑞兽轻轻地道,“逐鹿!”
“不对!”瑞兽干脆地否定了!邈远受挫后选择无视这两只瑞兽,继续去推那墨门。可惜,强大如她也未能将那门推开。邈远神色中颇有些尴尬!可是她确实是不知道这开门口令也推不开这书房大门。人家不愿意来这书房自己强行将他俩拖来,现下自己却下不来台实在是难堪之极。
“既然今日不便,我们就改日再来!”月华见此情景主动给予这郡主一个台阶。可是这识实务却不是每个生灵都有的品质。
“方便!怎么不方便!你且看着!邈远!”
“不对!”“
“鹿峰山!”
“不对!”
“逐鹿天尊!”
“不对!”
“鹿族天寿!”
“不对!”
“岂有此理!还不对!老身毁了这门!”气急败坏的邈远挥手就施法预备强行毁了这门。
“前辈且慢!这门上的瑞兽是难得的宝物,你此番将他们毁了怕是会惹天尊不悦。我今日就是不看那图也不打紧的。”盲女对这门上的瑞兽有这莫名的亲切感,不忍心他们就此被毁是以开口求情。
“现在不是你们想不想看的问题,是老身非要进去的问题!”邈远自觉受到了轻视,现下非要进这书房不可。说着就要去劈开那门。
“玄之又玄!”听着那那不寻常的动静,盲女脱口而出了那四字。
“吱嘎!”一声响后,那门应声而开。
“你方才喊的是什么?”月华见这门竟自动大开不禁对盲女方才的言行大为惊奇。
“玄之又玄。”盲女又回了一遍。
“你见过逐鹿了?”邈远也对这情景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未曾见过尊上。”盲女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就喊出了这开门的口令,就好像它就在脑子里自己个蹦出来的似的。
“那你怎会知道这开门的口令?”邈远好奇地问。
“这……”
“呵呵!”还未待盲女回答,那邈远自己先笑了起来。“也对,你们是同门,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想法自然相通!你知道这口令也没什么稀奇!”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是道家修炼时所默念的咒语。看来,悦儿真的在归真山修炼过。倘若她真的是归真山的弟子那应该是神之正统,理应在天庭担任重职,又怎会被关在太牢山下被抹去前尘封住法术呢?月华思及此又转过头仔细端详着身旁的盲女,端庄素丽,是仙女该有的模样。怎么也看不出这样的她会做出什么样的离经叛道的事触怒上苍沦落至此。
思虑间,三人步行至书房内。这书房内布置轻简,一张书案摆在中央上面散放着几卷常看的书简,四面光秃秃地墙上连一副字画都不曾看见,想来这就是那尊上使的障眼法了。
“你们坐在那蒲团上等着,我这就去寻!”邈远郡主安排好两人之后,就对这那墙壁站定,右手食指在那额头上划了一下。细细地对这那墙壁看了起来。
他们两个一个眼盲一个重伤是以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月华和盲女对坐在蒲团上,他细细地端详着眼前的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她到底是神女还是罪犯呢?忽然,一阵清风吹过,身旁的盲女像是有感应似的伸手替他合了一下衣襟。那手法极其娴熟,月华心中一动,将那手捉住按在胸口,下定了决心道,“无论你是谁,无论发生过什么事,你记得本君就是你的依靠。”
那盲女先是一愣,继而那茫然的双眸中似乎有泪水凝结,她抽回手不着意地擦了一下。“那我可记好了,日后若是你食言,我可有个凭证。”
“本君是天极的狐主一言九鼎,决不食言!你若不信,本君也可以起誓!@月华对着那书房中的焚着香的铜鼎抬起右手。
“别别别!”盲女抓住他的手,“不要随意起誓!神族的誓言是会应验的!”
“那正好!我这个神族也为你起誓……”
“找到了!”邈远郡主一声欢呼将月华的誓言打断,只见她往那光秃秃的墙壁上一伸手,一副画轴便凭空飞入她的手中。她得意地握着画轴朝他俩晃了晃,“我就说嘛,这逐鹿是不可能将这诸仙图给丢弃的!来,你们看!”她欢快地坐到书案边,展开画轴,“不是老身夸下海口这丹青啊真是栩栩如生,这些个小仙的风姿宛若昨天,这……”
月华一直关注着那画轴,那画轴看起来就是一副年代久远的古画,缓缓展开,第一个是个英姿勃发的墨衣小仙,紧挨着他的是一个青衣道童一派的天真可爱,旁边站着一个身量不足的金衣少年手里拿着一面黄金面具忍俊不禁,接着,接着便没有了……那古画上只有这三位小仙。剩下的画轴被生生地撕掉了!
“这不可能!这画老身不止一次见过!这画后面画的是太子夙星和神女晢晢!”为什么单单撕去他们两个?邈远郡主拿着残破的画不明就里。
月华虽不认得这画中的所有小仙,但是那着金衣戴黄金面具的神三界四海九州里可就只有天君九子——隰苓。能和天子这般亲密的关系,想来这画中的其他几位小仙身份也非比寻常。这画明明就还有一部分,可是却被人故意地撕去了。若是真如邈远郡主所说,那撕去画轴的人到底想要掩盖什么呢?
“你们要相信我,这画上先前明明就有晢晢的!”邈远见两人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着急地解释着。只是先前她给人的印象便是不太正常,所以这会子自然可信性也不太强。
“许是前辈记错了,我可能有幸和那神女有几分相似。想来那神女身份高贵,哪里是我这般模样……”虽是安慰邈远之言,但是忆起自己方才升起的无端的希望也是自己现下泄气的根源,怨不得别人的!
“老身不可能认错的!晢晢的那双眼睛是天上多生的两颗星辰,凡是见过那光彩的神仙是不可能认错的!”邈远拿着失去了说服力的画轴竭力地分辩。
“可是前辈,我是个……瞎子!”眼睛!眼睛!眼睛!这上仙一再地提起那神女晢晢的眼睛。可是她偏生地就是没有眼睛!
“不!晢晢!你不是瞎子!你有着三界四海九州最动人的眼睛,那是你修为的源泉!你失去了眼睛失去了记忆失去了身份,不过,不要紧。老身不会丢下你的,我带你去找凤凰墨羽。你舅舅会有办法帮你的!”邈远扔掉手中的画轴上前拉住盲女的手,盲女躲开,闪到月华的身后。
“郡主,请自重!”月华方才还对这邈远的话将信将疑,这会子却是全然不信了。这个颠三叨四的鹿族郡主怕是认错人了!
邈远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一僵,脸上现出不可抑制的痛苦,“郡主,请自重!”他最后同她说的就是这一句。她不要自重,她要的是他啊!眼见着邈远郡主神情不对,月华趁着她神魂颠倒之际拉着盲女想要离开。可刚奔至门前,一阵疾风拂过将那门死死关住!月华回头将盲女揽至身后,只见那鹿族郡主的双眼泛红,恶狠狠地道,“我要什么自重!我要的是你!墨羽!这次我要你来求我!求我!”说着伸出双手朝着那个可怜的生灵抓去,一阵红光过后,书房里恢复了安宁。郡主忽闪忽闪的眼睛望着地上的那副残卷,微微一笑。
此时,昔日画轴上的三位小仙此刻却意外重逢在天庭之上。
“二殿下庭燎玩忽职守,冥顽不灵,藐视天君罪不容赦,判剐鳞之刑以正天威,即时行刑!”司寇将手中的天旨宣布完后神色颇为复杂。
夙星立在一旁更是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为何,偏生会判剐鳞之刑!这神龙若没有了龙鳞便和死了没有什么差别。就算能侥幸不死,那行刑的过程中也会生生疼死的!父君为何会如此判决!不过一个在押的囚犯逃了就要杀死自己的儿子,这到底是何道理!他不懂!他也不能接受!
“司寇,你且慢行刑!等等我……”夙星说着便要往东方飞去要去哀求父亲收回成命。
“太子留步!”司寇出言阻挡!“天君有旨意给您。”
夙星听闻这话便停下了脚步,洗耳恭听。
“若是求情便不要再来!我和庭燎父子缘尽于此!不想我们父子缘尽就尽管来吧!”司寇将话传到。
夙星被这命令惊得是目瞪口呆,父君缘何非要杀了庭燎!“司寇,这话父君只讲给我一人听的?”
“回殿下,不是。其余八位殿下旨意都是如此!”司寇如实回答。
“那父君是想要个不仁不义明哲保身的懦夫太子吗?”夙星话音刚落抬脚便往那东方正殿门口飞去。待他飞近,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已经跪在那里。那人身材高大着金衣戴着金面具,不是那爱搬弄是非的隰苓还是哪个!夙星怕多嘴是以急急地降在他身旁差点撞到他。可是夙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求父君收回成名!二哥虽有千般不是可至少还是父君的儿子!他做错事要打要骂都使得,只是那剐鳞之刑用不得,二哥会死的!杀龙大忌啊!父君!”隰苓伏在地上声泪俱下,哀嚎不止。这场景将夙星弄糊涂了。这倒蛋鬼隰苓竟在为方才打他的庭燎求情!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求父君收回成命!”夙星撩开袍子跪在隰苓身旁,大声地哀求着。
“啪!”一声鞭响,夙星和隰苓应声倒地。这神鞭多年未曾见过,父君这逆天的怒气究竟是缘何而起呢?竟让他动鞭子来抽打他俩!
“行刑!”旁边诛仙台那里已然高声提醒起来!
“求父君收回成命!”夙星忍痛爬起来接着哀求!
“父君,今日怕是要再失去个儿子了!”隰苓见这哀求无果自己提着袍子就要往诛仙台飞,夙星见他说话不成样子怕他再出什么岔子,一把拽住他将他按在地上。
这厢,庭燎面对诛仙台那闪着寒光的剔骨剐鳞刀倒还是平静。这不过是他所设想的情况实现了而已!虽说真的是最坏的情况,他也有心里准备!他牵着和他一般平静的静女的手走向诛仙台。忽然他停下来,望着妻子如秋水般安宁的双眼,先是沉默接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帛书有些戏谑地道,“哎呀,这封休书你拿着,待会用的着!”
静女先是一愣继而抬手就是一巴掌,终于脸上平静地神色再也维持不下去了,泪簌簌地从那秋水中滚落。她忆起年少时的誓言,“我天君之子庭燎永生永世爱着静女,宠着她让着她陪着她,如违此誓定遭剔骨剐鳞之刑!”年少时那玩笑一般的誓言今日竟成了真!
天雷滚滚中,天官朗声道,“西方凤凰神君墨羽上神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