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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杉终于踏上了独自旅行的道路。或许也不算独自吧,他心里住着莲心,天上飞着仙鹤。这样算起来,倒也并不孤独。
朱老板硬生生的塞给方杉一百两银子,方杉原本不打算要,但是朱老板说道:“路上总得遇到花钱的时候,若是再花时间在赚钱上,你得什么时候回的来?”
方杉最后没有拒绝朱老板的好意,这个原本贪恋钱财的老板,现在却好像大方了许多。
至于朱婉婷,方杉只好躲的远远的,等到自己带陈婉回来,她应该就会断了念想吧。
方杉的目标是先到达天龙教势力下的黔南郡,正是当初古风山修路要通过去的地方。
在去黔南之前,他又想先回一趟流芳村,正好也顺路,他想祭拜一下师父跟师娘。
而回流芳村之前,恰巧还要经过章华,方杉也想看看镇元子如今恢复的如何了。
虽然自己的师父是重阳子,但是,镇元子对自己的帮助实在也不小,方杉心里是十分敬重镇元子的。
当初走的时候,方杉跟唐清谈过自己想要去天龙教找陈婉的事,唐清说他就是去送死。
但是时间紧迫,方杉没有跟唐清细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想再深入了解一下天龙教的行事准则。
方杉靠着程阳子给的腰牌,从天剑宗那骑了匹马出来,这样一来,出行的速度便快了许多。
一路上,方杉纵马狂奔,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不受拘束的生活了。马儿跑累了,便停下来吃点草,休息片刻。
原本方杉从往心城出来就已经是下午,方杉骑了三个多时辰,硬是赶到了三百里开外的繁复县。
此时天已经黑了好一会,中华的城市,晚上九点以后都会禁闭城门,方杉怕来不及去章华,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在繁复县住上一晚,明日再去章华。
进了这繁复县城,方杉有些感慨,自己来来回回路过了好多次,但是每次都不是在繁复城住下的,这倒是第一次。
方杉在城里找了一家客栈,名字取的很有意思,叫做小宝客栈。让他想起了那个鹿鼎公韦小宝。
他总喜欢那些跟以前记忆有些关系的地方,似乎这样就可以显得自己很熟悉了。
方杉牵着马,门口的小二笑盈盈的迎上来说道:“客官,里面请,这马我来,保证让它吃的饱饱的,住的妥妥的。里边请,里边请。”
小二说着接过方杉手里的缰绳将马牵到马厮。
方杉进了客栈,里面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女老板,脸上尽是些廉价的庸脂俗粉,涂的白白红红的。
一看到方杉进来,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迎了上来:“呦!公子哥您来啦,吃饭还是住店呀。”
方杉有点不习惯别人这么虚假的热情,心里有些后悔进了这家客栈。不过既然来了,那就是有缘,住便住了。
方杉说道:“先吃饭,再开间房给我。”
这老板娘高声的喊道:“哎!小二,上茶。”“得嘞,茶来了!”
老板娘转身又细声细语的问道:“公子吃点什么?店里什么都有,菜牌子挂这呢,您挑喜欢的点。”
方杉看了看她身后的菜牌子,反正没有一个字认识的。方杉说道:“给我来碗面,加个荷包蛋就成。”
老板娘一听,得了,一个穷鬼,顿时就没了那热情劲。叉着腰,翻了翻白眼,叫道:“小二!荷包蛋面一碗,带汤带水的,茶就免了。”
方杉哭笑不得,这是搞什么,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在进店的时候一脸热情的样子,然后又使点眼色跟自己看,也太假了。
还真是方杉不懂了,这个客栈的老板娘深知顾客的心理,她这一暖一冷的剧烈变化,足以使得很多要面子,不甘被人冷眼看待的人掏出更多的钱来。
遇到生面孔,这老板娘就会耍这招,反正这些过往的旅客往往只会消费一次,不耍白不耍,碰上第二次来的,老板娘就正经做生意,也算是人精了。
不过方杉没介意,直接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因为时间不早了,店里客人不多,只有角落里坐了两个人。
方杉下意识的打量了两眼,这两个人看上去身材魁梧,并不似中原之人。一把巨大的斧头,就竖在边上,似乎在告诫:生人勿近。
不过这附近时常有外国人来往,一般都是慕名前往往心城参观的,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方杉没放在心上。
不一会,一碗清汤荷包蛋面就摆在了方杉的面前,他饿极了,拿起筷子就猛吃起来。
这客栈的老板娘虽然有些势利,但是这面倒是不马虎,量也足,口味嘛,就一般般了,清汤面还想有什么口味?
“两位大爷,你们点的牛肉,两坛酒,慢用哈。”身边又传来了小二的声音,他端了一大盘牛肉,提了两坛酒,送到了那外国人的桌子上。
方杉吃的差不多了,正满足的坐着休息。
“砰!”一声巨响,震的整个客栈都微微颤动起来。那伙外国人中的一个猛的拍了声桌子。
高声怒吼道:“这他妈的什么酒,你这破店就拿这种酒糊弄老子?”
方杉眉头一皱,他有些看不惯这种动不动就格老子天下第一的人。
让他惊讶倒是这个外国人竟讲得一口流利的官话。
“哎呀!大爷,这真是本店最好的酒了,消消火。如果喝的不痛快,这酒就算是请二位爷的,请多担待。”老板娘听到这边出了事,连忙出来打圆场。
“滚,给老子找更好的酒来,不然拆了你这家破店!”这大汉不依不饶,满脸凶相。
“这……大爷,您可难为我啦,我店里的酒,是城里最好的酒家供的,哪里还有更好的酒,这顿饭都给你们白吃,这样可好?”老板娘满脸讨好的说道。
“白痴!你才白痴!看我砸了你的破店!”这大汉似乎故意要闹事,提起凳子,就往边上砸。
或许是看方杉太淡定了,这汉子有些故意的将这一凳子甩到方杉的桌子上。
方杉早就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凳子飞过来的一瞬间,方杉就一个跳跃,站定在安全的地方。
那板凳带着重重的势能,将桌板砸了个稀巴烂。
老板娘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挨千刀的,老娘哪里惹你了,好吃好喝的供着,还要砸老娘的店,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这老板娘对着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心领神会,连忙偷偷摸出去报官。
那大汉见了也不阻拦,哈哈大笑道:“王法?王法就搁这坐着呢。”
方杉看到了那个依旧坐在角落里悠哉悠哉的喝酒的人。这人生得一副健壮的身板,却长了一副属于中原人的脸庞。
他正拿着一把小刀,慢悠悠的割牛肉吃,时而喝口小酒,一副享受的样子,怎么看也不是嫌弃这里的酒。
而那挑事的汉子此时十分得意,叉着腰继续说道:“我们在你这喝酒,是给足了你面子,你店里还招待别人,是什么意思?”说着,一脸挑衅的看着方杉。
老板娘也火了,或许是已经去报官的小二给了她自信。她冲着这两人就大喊:“店里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咋就不能招待别人了?你俩事先又没说包场子,怪的了谁,我看你们就是存心挑事,咱们找官府评评理。这还有个证人呢!”
方杉准备说句公道话,他也看出来了,这个汉子估计是得了坐那喝酒的人授意,跟他争肯定没用,这人就是故意挑事的。
方杉说道:“你刚才说这酒难喝,你看,他不是喝的很开心?睁眼说瞎话的事不能干吧?”
方杉虽然是对着这汉子说的,但是手却指到了他身后的人。
这汉子被方杉的话一噎,一时找不到什么话可以反驳,顿时勃然大怒,喝道:“哪来的野小子,也来指手画脚,刚才那一板凳没砸死你算你命大。”
说着,这汉子又是抄起一板凳,一把甩向方杉,这样子竟是想闹出点人命来。
那板凳来势汹汹,吓得老板娘原本白色的脸更加惨白了,尖叫了一声捂上了眼睛。她这下明白了,眼前的这人竟是不顾人死活的主。
方杉时刻警惕,却也不想这人胆子这么大,闪开已经来不及了,他瞬间出拳,一拳将这板凳打成了两段。
“呦!还是个练家子。”那汉子看到方杉发了狠,嗤笑的说道。
方杉知道在外面,高手如云,自己这点本事,最好不要惹事。但是天不遂人愿,他不找事,事偏要去找他。
方杉依旧保持冷静,他心里想了很多,这伙人是哪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要故意找茬?甚至他们好像就嫌事情不够大,方杉要套一套他们的底子。
方杉说道:“都是中华人,奉劝一句,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那汉子听了方杉的话,乐了,说道:“谁跟你说我是中华人?你嫌事大,我还嫌事小嘞,来来来,咱们比划一下,生死勿论怎么样?”
方杉说道:“我不跟来历不明的无名之辈相斗,报上你的身份!”
“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你们中华人就是麻烦!”这汉子没着方杉的道,方杉也知道没这么简单。
这汉子边说,边就迈着步子冲上去,随手抄起身边的桌子就甩。
方杉不慌不忙的抓住楼梯的栏杆一个翻身就跳了上去。
方杉说道:“你不说,我就不跟你打。”
老板娘此时的心都在滴血,好在没死人,也算是唯一的安慰了,她偷偷摸摸的躲到柜台里,祈祷小二早些搬回救兵。
那汉子跑上跑下,方杉总是一个闪身就躲开了,他上楼,方杉就下楼,他下楼,方杉就上楼。
自从陈单去世以后,方杉在猴拳上花了很多功夫,以至于现在方杉身手灵活无比,左右闪避,那汉子根本摸不到他。
而那个坐着喝酒的人,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介入这场战斗。一副看戏的样子,看到方杉戏耍大汉,他反而会心一笑。
“你有本事过来,我保证捏死你!”那个大汉气喘吁吁的在二楼冲着方杉喊道。
“你有本事报上身份,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藏藏掖掖的我不屑跟你打。”方杉坐在桌子上,嬉皮笑脸的看着那汉子。
“好小子,你给我记住了!老子是拓木拔乌察!”汉子终于忍不住跟上了方杉佛思路。
“哦?拖布把不擦?你爸爸妈妈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方杉故意取笑他。
“滚!没文化的小子,这是草原之火的意思,你们中原人真该补补课了。”汉子似乎也知道捉不到方杉,靠着栏杆休息。
方杉说道:“草原之火?你是夸考人?”方杉曾在天剑宗的时候,在慧文殿学过一些地理政治之类的课。
那个讲课的大师还曾打趣般的说过,夸考人取名字,老是草原上的什么,太没新意了,由于草原上的东西有限,甚至有人还取了草原上的草,草原上的牛这样的烂名字。
这件事让方杉笑了好久,这会听到这人说草原之火,方杉马上就想到了夸考人。
“中原人,你叫什么名字。”那大汉跑的累了,开始跟方杉扯淡。
方杉也客客气气的抱拳,这是古礼,报名字之前加上这个动作,表示自谦,说道:“在下方杉。草原上的火怎么烧到中原来了?”
“呵,你别框我了,当老子是傻吗?跟你说个名字,是敬你为人大气,有我们草原上的性子。”大汉精明的笑了,精明用在他身上,真的说不出的违和。
这个草原上的火怎么看都是一个大老粗的样子,可想不到他还有精明的一面。
方杉摇摇头,说道:“可不是我框你,我们都累了,随便聊聊天而已。”
方杉跟拓木拔乌察正在进行友好会谈。客栈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谁在这闹事!统统给我抓起来!”一个穿着统领服饰的人喝道。
“官兵大老爷,为我做主啊!”躲在柜台的老板娘指着被砸的稀里哗啦掉了一地的木板,哭喊着跑出来。
小二指指坐在二楼的拓木拔,又指指坐在边上喝酒的男子,犹豫了一下,又指了指方杉。
一队官兵从后面鱼贯而入,不由分说的就上去把方杉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