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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我外公把那刘大户的棺材给端了以后,我外公这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而他那老张兄弟靠那卖扳子的钱,养了一个多月的病,也痊愈了。看着自己兄弟病好了,我外公是十分高兴,不过这扳子再值钱也不够哥俩花上多久,这要是不找个生计,怕是生活还是难以维持。
与此同时我外公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为什么都说那刘大户的坟地邪门的很,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怎么自己从那回来一个多月了,还好好的啥事儿也没有呢?可任凭我外公那脑子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就这样一直过了一年多,我外公又凭借他自己的本事又干了几桩子买卖,无一例外,全都有所收获,而且不管是别人口中多么险恶的地方,只要他去了,肯定是风平浪静,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
这慢慢的有钱了,便开始琢磨有钱的日子了,这以前穷啊,过的邋邋遢遢的也就那样了,可现在有钱了,虽然说是个盗墓的吧,那好歹晚上去盗墓白天也得穿的体面点啊,还有就是得讨个老婆,这家里要是有个女人,日子过得可就完全是两个档次了。
这有钱,什么事儿都好说,没到俩月,我外公便衣着光鲜,还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儿!街坊邻居也都知道这老陆有钱,可谁也不知道他这钱都哪里来的。
我外公呢,也不傻,也知道这一天天的什么都不干就有那么多钱,谁都容易怀疑,好在自己在道观里也学了点文化,也会写上几个大字,干脆办个小私塾,一来有个事儿干,这二来嘛,还能掩人耳目。
就这样,小日子便慢慢的过到了一九四九年,一九四九年,那可是我们每一个中华儿女应该记得的日子,伟大领袖毛主席带领着中国人民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十月一日,天安门广场是人山人海啊,可就在这人山人海中,我母亲认识了我的父亲,再到后来,就有了我。
我还没出生,朝鲜战争就爆发了,那时候就流行起什么抗美、援朝、爱国、敬业这样的名字,我也不例外,在我母亲肚子里就稀里糊涂的叫了许抗美这个名字了。
这抗美的名字一叫就叫了二十年啊,一直就叫到了一九七二年,一九七二年,中美关系缓和,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还受到了毛主席和周总理的亲切接见,这时候我再叫抗美就不合适了,国家领导人都开始支持和平发展,我要是再叫这抗美,说不定哪天就让人当反动派给抓走了。
当然我父亲也意识到了这事情的严重性,当务之急就是给我换一个名字,可是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什么好名字,最后干脆,尼克松不是访华了嘛,直接我就和他一个名,叫克松了!
这又过了几年,我外公也岁数大了,看样子也快要见老祖宗去了,临走前,把我叫到他床边上,满怀深情的说道:“抗美啊!我就你一个外孙,这是你外公我平日里写的东西,你以后好好看看,说不定对你有用啊!”
“爹啊,他现在都改名了,叫克松,你怎么又给忘了!”我母亲看我外公还在叫我以前的名字,提醒了一句。
“你个臭丫头懂个屁,就叫抗美,按我说啊,那美国佬没一个好东西,说不定哪天啊,还得和咱们国家干起来,抗美啊,这要是美国佬打过来了,你怎么办啊?”外公批评了一顿我母亲又把头转向了我。
“我要拿着枪,把美国佬打回去!”当时我也单纯,顺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好啊,好啊,抗美好样的啊……”外公说完这一句话,便撒手人寰了。而在收拾我外公的遗物时候,我看见了一个挺漂亮的锦囊,看也没人发现,就偷偷的把它揣进自己兜里了……
这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八十年代,在邓爷爷的带领下,全国都搞起了改革开放,我呢,也快奔三了,也不太清楚啥叫改革开放,反正就发现身边的人都忙起来了,我看一群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小伙子们都嚷嚷着要支援山区教育,去偏远山区当老师,义务教学去!我也不知道我哪根筋出了问题,也跟着报了这义务教学的名。
我家是大东北的,没想到我居然被派到了大西南去做义务教学,临走前父亲深情的对我说:“儿啊,祖国的发展需要你,咱们是毛主席的孩子,上级派咱们去哪就去哪,不要有怨言!家里我和你妈都不用记挂,到地方写封信或者发个电报,别让爸妈担心!”
听了他这一番言论,我内心也是十分激动,不由的也感慨了一番:“爸,您和我妈就放心吧,毛主席是不会错的,上级也不会错的,我这去了南方,也算是为祖国建设出一份力了,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了!”
和父母一一告别之后,我们一群有为青年便踏上了去往云南的火车……
火车咔嚓咔嚓的开了几天几夜,我们一伙人便都被“扔”到了昆明,到了昆明我们就不能一起走了,我和一个姓李的女同志还有一个姓王的男同志被分配到了文山的一个小寨子里去做义务教育,而接下来的许多故事,也都发生在了这小寨子里。
当然,初来乍到,意外也不可避免。
由于我们几个都是从东北过来的,临走的时候家那边已经下了两场雪了,可这到了南方,却还好像夏天一样,热得我们三个十分不适应。寨子里的卫生条件也不好,我们几个睡觉的地方不远,就是他们的牲口棚,大热天的不仅气味难闻,而且到处都是爬虫,晚上热的好不容易才有了睡意,说不定从哪里就爬你脸上只蜘蛛、毛虫啥的,把你又吓得清醒,就这么的,我们几个没来几天,课还没等给上,就都开始上吐下泻、浑身起湿疹了。
就这么带歇带养的,我们几个活活的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算是适应了当地的气候,这病啊也才好利索了。
村里的孩子是不错,就是可惜当地教育水平太差了,我们三个人就语文、数学、美术啥的,想起了啥就教啥,倒也是其乐无穷。
慢慢的,我们三个人也和当地人打成一片,当地人也不再像看外地人一样看我们了,而且对我们十分尊重,不论是我们教过的孩子还是寨子里的老人,只要看见我们,都会以“老师”称呼我们。
大概过了能有半年多,当地进入了雨季,这南方的大雨和北方的还不一样,北方的大雨下的虽然急,却去的也快,就好像喝醉酒的汉子,耍起酒疯也快,睡着了也快,而这南方的大雨,就好像那受气了的小媳妇儿,哭起来梨花带雨的,虽然没有北方大雨那么滂沱,却时间极其的久,天一阴下来,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天晴不过来。
自从进了雨季,孩子们的课也就停了,因为当地还没有通电,就没有电灯,这天一阴下来,白天也跟晚上似的,啥也看不清楚,我们呢,也只能在屋里躺着,听听外面的雨声,随便的唠些什么。
他们俩呢,都是知识分子家庭,平日里说的话也文绉绉的,就差给我来两句之乎者也了,所以这两个人特别有共同话题,而我就不行,我们家没有那么好的文化底蕴,和他们俩唠着唠着就无话可说了,只能默默的做一个听众了。
这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只要他们俩一谈起来什么孔孟文化的,我就自动把他们说的那些东西屏蔽掉,心里想着,满口的孔孟老庄,能对经济发展有用?能对改革开放有用?当然了,这也只能是我自己想想,也不能说出来,毕竟在这外地,跟我最熟悉的也还只是他们俩,这要是挑起人民内部矛盾,还不让这当地人笑话死了。
再往后,他们俩谈及我不感兴趣的话题时,我就把我外公送给我的那本自己装订的没有名字的书拿出来看看,这看的久了,慢慢的对这书中的描述也愈发感了兴趣。
不过这书上的字还是用毛笔写的,这当地气候潮湿,我又没注意保管,导致了有一些字迹已经变得模糊难认,只能借助前后文的内容去猜测模糊掉的内容了。书中还有一些让我感到十分晦涩的词语,我也只能凭空想象大概意思,就这样半蒙半懂,这一个雨季过完我已经看完了书的一半了……
“哎,老师们,快出来看啊,胡大爷在河边捡到宝贝了!”天刚刚放晴,我们学校的一个小孩就跑到我们的住处喊我们出去。
“宝贝?这有点意思啊!小李同志、小许同志,咱们来这儿半年了,头一次听说这么有意思的事儿啊,咱也出去看看热闹吧!”平日里也数这小王同志话多,这一有事情,首先又是他作动员了。
出去看看就出去看看,这半个多月没出屋,也是该晒晒太阳了,我披了件外衣,把书塞进枕头底下,也随着小王、小李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