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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之用鸡毛蒜皮的案子,难为陈奥的计划流产,第二天梁县县衙果然清静了不少。陈奥站在大门口,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一切都井然有序,满意地点点头。
毛主席说的确实没错啊,一切反动派,果然都是纸老虎!
陈奥在心底又对战胜梁思之这个地头蛇,多了几分信心。
不过他的这一点想法,可不敢过分表露出来。尤其是在自己那一帮手下面前。
除了裴师孔,已经摆明了是梁思之的走狗外。其他衙差良莠不齐,好吃懒做,上街欺压欺压百姓还行。这要他们干点正事,那是绝对的异想天开。
陈奥终于明白,带领一帮猪队友的什么滋味了。他不由得开始想念起宣宁来。要是她在这里,一定有办法把这伙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想到宣宁,陈奥又想起了来这里原本的目的。看来得抓紧时间,把梁城的情况摸透,把一切安顿好,接碧清寨的人来了。
不过做这些事情之前,最重要的当然是整顿自己的人马!看来今天,就先从那个酒鬼主簿何江越身上动刀吧!
杀鸡儆猴!何江越就要光荣成为一只鸡了!
陈奥穿着一身便装,从县衙出来,顺着街道往前走。他刚来两天,昨日大发神威断案的事情,又不是所有人都来看了的。因此,陈奥走在大街上,也没有几个人认得出来。
何江越经常喝酒的小酒馆就在这条街上。如此走路过去,也可以顺便视察视察民情。陈奥就像个微服私访的领导,左右看看,甚是欣慰。
这条街叫直门街,从城门直通到县衙,是梁城的主干道。街道两边是各样的商铺客栈。
这条街把梁城分成了东城西城两部分。东城都是富人聚居的地方,有一条春水街,陈奥已经在那里赴过梁思之的宴了。
西城则是穷苦百姓的住处,还有县狱司等等上不得台面的地方。吴老头家,就是从直门街拐去西城的第一家。
陈奥没想到在北宋时候,贫富差异就这么明显。东西两城的人,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西城的人固然一步也别想踏进富人的庄院,东城的人也绝不肯走进西城那些破烂的房舍中间。
不过想想,现在毕竟是封建社会,根本没有现代民主观念中的平等博爱等等思想。形成这样的现象,他陈奥也是爱莫能助。
陈奥走在直门街上,必然要经过吴家那条巷道口。他想到吴萍儿那害羞得通红的小脸,和她纯真的眼神,心头一暖,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街上人很多,但陈奥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吴萍儿。当然,在吴萍儿旁边的卢得贵,也刺眼地映进了陈奥眼帘。
陈奥一怔,这老家伙,还不死心么!他想着,大步上前,就听吴萍儿一声尖叫。
“松手!不要这样!”
卢得贵抓着吴萍儿的小手,奸笑道:“小萍儿,你就点了头吧!做我卢某人的小妾有什么不好的?”
他转到吴萍儿另一侧,又道:“小萍儿,你别以为那天有县太爷给你撑腰,你就可以想怎样就怎样了。我告诉你,没用!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我可是梁府里最重要的管家,最得梁大公子的器重。你说,就那个姓陈的,他敢跟梁公子作对翻脸?”
吴萍儿扭头不理他,卢得贵不依不饶道:“梁公子送给了他姓陈的一匹好马,姓陈的还不是乖乖地听咱梁少主的?当官儿的会为了你这么个平头小百姓,得罪梁府?”
“就算他真能保得了你一时,还能保你一辈子不成?”卢得贵十分和蔼地说,“过个两年,说不定姓陈的就要异地为官,他还能把你带走不成?小萍儿啊,你可别做白日梦了啊!”
吴萍儿满眼噙着泪水,大叫道:“我就是死,我也不跟你!”
陈奥站在不远处听了,轻轻一笑,这个小丫头,那天刚见面时,还一句话也不敢说,想不到居然变得越发刚强起来。这是个好现象!对付卢得贵这种狗奴才,越是畏惧,他越是嚣张!
卢得贵冷哼一声:“小萍儿,我可是好言相劝。你现在还有机会,跟了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要是死心不改,哼哼!”
“哼什么啊?”陈奥懒洋洋地说,大步走了上去。
卢得贵一愣,转身看见是他,不由得吃了一惊。跟他同来的两个汉子,是梁府的护卫,一见有人似乎想坏事,往前一站。
卢得贵本来今天想带着两个护卫,再来劝一劝吴萍儿,不行也可以强行先拉回去。谁成想到,居然又碰到了陈奥这个丧门星!
他想到梁思之的吩咐,气势顿时就馁了。梁思之现在一心在矿场上,不愿与陈奥产生摩擦。若是坏了梁思之的大事……
卢得贵打了个寒噤,忙摆了摆手,让那两个护卫退到一旁。他咬着牙,哼了一声,瞪了陈奥和吴萍儿一眼,转身离开了。
吴萍儿见陈奥又给她解了围,顿时感激不尽。瞧她感动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陈奥微笑着拍拍她肩膀:“没事了!以后对付这种走狗,就要坚强一点!”
吴萍儿重重点了点头,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陈奥随手的动作,在现代十分平常。但对于吴萍儿这样的女子来说,却另有更深的含义。
陈奥笑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只管来县衙找我!”
吴萍儿想要挽留,却又无从开口,只得目送着陈奥离去。
陈奥转身走了两步,忽然瞥见街角有人冲自己招手。他有些奇怪,伸出手指朝自己指了指,见那人连连点头,这才确信那人的确是在朝自己打手势。
陈奥不解地走了过去,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面前那人葛布长衫,有些肮脏,头发也散乱着,似乎几天没有打理。他这一副打扮,着实不敢恭维,原本一副白白净净的面庞,也邋遢不堪。唯有一双眸子,闪着亮光,如同掩映在淤泥中的珍珠。
这人二十五六岁,比陈奥大了几岁。陈奥便问道:“老兄叫我有什么事?”
那人朝左右看了一眼,确信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整整衣领,作了一揖,道:“小吏何江越,见过陈大人!”
陈奥一惊:“你!你是何江越!”
只见何江越微笑点头,虽然浑身的酒味,却哪里像是个酒鬼的样子?
凭陈奥有着二十一世纪的智慧,不难判断出,这个何江越绝非裴师孔口中所说的那种沉溺酒乡,不思进取之辈。因此原本杀鸡儆猴的想法,立时便抛到脑后。
何江越见陈奥露出惊疑的神情,忙小声道:“大人,咱们找处好说话的地方,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