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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京兆府尹惊堂木一拍,拉下脸来,威严的喝道。
阿沅跪在堂下,连日来的牢狱生活并没有对她产生什么影响,不咸不淡的把周围的人都扫了一遍,除了堂上的府尹,旁边还坐着一个不怒自威的男人。那府尹时不时就朝那个方向瞟过去。阿沅在心里一阵恶心,满脸嘲讽。
京兆府尹也淡然一笑:“既然你不说,那就由本官替你说。你在平山县杀死前来慰问下属的县令,而后与你的夫君言许犯事后逃跑,是不是这样?”
阿沅点点头:“我是杀了他,这没有错,但他不是来慰问下属的。”
“哦?那依你所言,堂堂一个县令大人是前来做什么的呢?”
“他要做什么你们不清楚吗?”阿沅的目光无谓的直视着坐在堂上的府尹,针锋相对的轻蔑道。
府尹环顾四周,似乎是给自己壮胆:“本官知道你的夫君武功高强,故而今天单独提审你。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这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大人!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要杀他吗?原来大人您也是个有眼无珠的,他们是给了你多少好处?”她不屑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府尹。
“大胆刁妇,竟敢出言侮辱朝廷命官!来人啊,给我重打三十大板!”府尹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五大三粗的衙役听令冲上前,把她按倒在地上,噼噼啪啪的棍棒打在她的身上,没过几下,剧痛感马上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碰到了伤口。
她斜睨着府尹:“你这狗官……简直是丧尽天良!”
“打,狠狠的打!”府尹气的手指都要指到她的脸上。
衙役们得势,更加卖力的打,雨点一般的棍棒打到她的身上,她咬着牙一声不吭,恨恨的盯着那府尹。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黑暗从四周围拢过来,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事实如此明确,案情清楚,此女杀人害命,来人啊,给我拉出去砍了!”京兆府尹的小眼睛闪烁着得意的光,急着要让她画押处斩。
几个五大三粗的衙役正要拉着她出去,被穿透力强的威仪声打断:
“太子殿下驾到!”
话音未落,太子的全套仪仗已经到了公堂门口,威风赫赫,金碧辉煌,一副天家气派。普天之下,除了皇上和太子,还没有谁敢用明黄色。
堂上所有人齐刷刷的下跪,就连那几个衙役也急忙放下她。京兆府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官架子,从他的位置上滚下来,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给太子殿下请安!不知殿下驾到,真是该死!”
“本宫在门外的时候听到,有人审案的时候丝毫不问过程,只看结论,是这样的吗?”太子居高临下地说。
“既然殿下来了,那自然应该是您坐在上位,下官听着就是。”
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他的声音还是从前的温和,却多了一份威风。往事像流水一样回到了脑海里。她心里是清楚的,是拒绝的。
“那倒不必,”太子穿着华贵的袍服,缓缓走到阿沅的身边,大手一捞便抱在怀中,锐利的眼光扫过在座众人,最后停在府尹的脸上:“本宫听说,有人侮辱了本宫的夫人,竟然还要把她处死。府尹大人,是这样的吗?”
还是当时温暖的怀抱,还是熟悉的温度,两个人的心情,都不似从前了。
阿沅的小手不住地推着他,无奈他抱得太紧,她的推拒就像是挠痒痒一般。
府尹慌了,结结巴巴的说:“殿……殿下,这女人是个逃犯,怎么会是您的夫人呢?”
万家派来陪审的人跪直身子:“殿下,恕臣直言,坊间传言,您的妻子已经被害死了,怎么会尚在人世?”
“怎么?本宫又结下一门亲事,难道我的婚事需要你过问吗?”他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大堂上:“你们侮辱皇妃,本就该死,本宫还没有追究没你们的责任,株连你们满门,你们倒先下手为强了?”
“殿下,空口无凭,你有什么理由证明这是你的太子妃?”
“此女,是国子监祭酒张峦大人的女儿,一直在外寄养,在回宫的路上落了难,竟然落到了你们手里。你们,若有不信,何不亲自登门去问?”
大堂上鸦雀无声,就连陪审的万家也无话可说。太子是做足了准备来的,他们根本不可能有还手之力。
太子小心翼翼的把阿沅交给身后跟着的李富,嘱咐了他几句。李富不敢停留,转身就走。
“继续审案吧。”太子的表情平淡,好像刚才的怒气从来没有过。
堂上的犯人被当众带走,还是身份高贵的太子妃,这案子还怎么审?
“既然殿下您说了,是您的妃子,那这案子就没有必要再审了。”府尹说。
“怎么能这样呢?如果确实是本宫的妃子的错误,我自然会去教训她,给诸位一个交代;若不关我家夫人的事,本宫也不会落人话柄,显得本宫仗势欺人不是?”
“殿下说的有理。既然您来了,下官自然要把殿下请到上位。”府尹恭恭敬敬的说。
太子也不和他客气,大手一挥坐在上位,府尹坐在一旁。
“你,把经过细细说来。”太子指着死者的夫人。
“我家老爷只是说要去慰问下属,没想到被这女人,不,是您的妃子就把老爷杀了。”
“你随着你家老爷去了吗?”太子问道。
“那倒没有。”她说“不过,我家老爷的随从可以作证。”
太子说着一挥手,万县令的随从被带了上来。
“本宫问你们,你们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回答。当时你们县令可是孤身一人进到房里的?”
“是的。”
“当时你们守在门外,可听到什么声音?”
“县令的惊呼声。正是听到这种声音,我们才冲进去的。”
“在你们冲进现场的时候他们二人是靠近床还是靠近门口?”
为首的人想了想说:“门口。”
“是不是离床很远?”
“是的。”
“好,那把刀是不是插在县令大人的胸口?”
“是的。”
“你们验尸的时候,县令是不是只是胸口中刀?并无别的伤口?”
“是的。”
“这种瞎话你们都说得出来,”太子轻蔑的笑笑,转向那些随从们“你们说县令不会对她做什么不轨之事,难道你们看到了?”
“可是……可是,我们明明没有听到她呼救的声音。”
“真的?”太子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你们说县令要去慰问下属,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他人在场还可避嫌。而为何要孤身一人进去?”
“这……”府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