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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南宫尚并没有因为睡着而离开游戏,他直接在游戏中睡着了,还做了有生以来头一个梦。
在梦中,南宫尚是一个苦行的僧侣,他行走在苍茫的大地之间,露宿在荒野之中。他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人,有些人的面貌很清晰,可是更多的人,南宫尚却怎么都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在他行进的过程中,他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事,最初只记得那些面貌清晰的人,是如何刁难自己的,后来那些人的身影远去了,可是伤痛却留在了自己的身上,后来,那些伤痛从身体表面消失了,可是感觉却没有消失,午夜梦回之间,他依旧能感受到身体在隐隐作痛。
在梦中做梦的感觉究竟如何,相信很多人都深有体会,每一个梦都看起来无比真实,由于洛川原本就是建立在刺激大脑皮层的游戏,而做梦也是大脑皮层的活动造成的,因此,南宫尚直接在苦行僧的一次回忆中醒了过来,代替了自己梦中的人物。
南宫尚站在西北戈壁的岩层上,深深的感叹道:“这是哪儿啊...”
在南宫尚的脚下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戈壁,零星的点缀着一些远远过去跟杂草一样的枯树,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就是气温有些高,高的明明自己热的想要光膀子,可就是不敢将一寸皮肤露出来。太阳毒辣的烤着大地,就连荒漠的特产甲虫都忍受不了这种高温,纷纷翻了肚皮。
这对于南宫尚梦中的僧侣来讲,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旅程,可是对于南宫尚来讲,这个地方简直比地狱还要可怕。南宫尚将身后的兜帽盖在了头上,按照朦胧的记忆向西走去。
印象中这个僧侣似乎是从一个叫做隋朝的地方出来的,要去到天竺去拿一些什么东西,可是刚刚出了一个什么关口,自己的行李和随从就被强盗抢走杀光了,自己也是遍体鳞伤才侥幸跑了出来。
通关文牒已经被抢走了,自己也回不去那个关口了,不想死就只有前进。僧侣一路向西,翻山越水,开始有人问起时,自己还会有礼貌的回答自己是东土而来,要往西行,由于没有文牒,这种话受到了许多人的嘲笑和质疑。后来自己渐渐的不再说自己是东土来的,可也因此错失了许多与节度使之间的交流,中间的过程南宫尚实在是记不住了,毕竟梦中看梦,也记不住那么许多。
现在这一段应该是僧侣过的最难受的一段时间,自己已经默默的走了好几年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少年才能到,可是后退也无法后退了,因为后面已经不是家乡了。这一段时间,僧侣非常的迷茫,他都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出来的了,只是,去天竺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在没有到达天竺之前,自己都不能停下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当南宫尚回忆到这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个僧侣也许正是自己心中的那份执念的显现,自己睡着之前刚刚走完了自己一生都没有走过的那么多路,结果睡着了就梦到了他。
想到这,南宫尚振作了起来,自己既然能走完那一程,那么自己也肯定能走完这一程。抱着这种信念,南宫尚一路向西而去。只是,这一路上的苦就不用提了,自己一天中能赶路的时间也不过是上午几个小时和下午的几个小时而已,中午和晚上的气温都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还好大自然的馈赠还是很丰富的,只要不想死,那么一切都是可以做到的。
当南宫尚看到一座无比庞大的山脉时,那已经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一年前南宫尚虽然信誓旦旦的觉得自己肯定能完成这件事,可是不过一周的时间南宫尚就已经后悔了,而一周后他就没有功夫后悔了,因为他遇到了狼群,一开始他还不想伤害那只狼,可是当那只狼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并且呼朋唤友的打算把他吃掉的时候,他心中那根文明社会中特有的名叫理智的弦终于断了,他二话不说的翻身骑在狼的身上,用力一坐,将狼的腰部直接坐折了。
狼呜呜直叫,仿佛在恳求南宫尚一般,可是一个理智崩了的人,又怎么会手软,他随手捡起旁边的一块大石头,继续砸向狼的后腰,把狼砸的一声不吭了,身体都断成两截了还不停手,直到远处传来了狼嚎,才如梦方醒的丢下石头,将狼的前半截身体扛走了。
当一身狼皮的南宫尚出现在正在抢劫商人的马贼的面前时,杀人无数的马贼都差点没吓死,那是怎样一张脸啊,平静的近乎于死水一般,一言不发的就要从商人和马贼中间穿过去。
南宫尚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惨状,一点想法都没有,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当天竺去,无论如何也要去。
马贼纵横多年,对于奇异事件的抵抗力还是不错的,而那个正在被抢劫的商队就更没有人有闲情逸致在自己被砍死之前还要关注一个陌生人。
南宫尚目不斜视,完全无视了一个马贼挨着自己的身子将商队的一个女孩直接掳走了,甚至还因为那个女孩无意识的抓住了自己的胳膊而感到有些麻烦,另一只手跃跃欲试的想要把她掰断。
还好这个马贼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一把将那个女孩的手掰开,丢上自己的马,也没管南宫尚,就往商队的后面继续做工作去了。
也许是这一单实在是太简单了,马贼们只是出动了一半多的人马就把商队抢劫一空了,剩下的人无所事事,只能看着南宫尚找乐子。
“%@&*?”一个马贼道。
“@@*&!”另一个马贼道。
还是大统领比较靠谱,他用非常夹生的汉语冲着南宫尚道:“小子...你想去哪儿?”
南宫尚完全没有理会大统领,只是默默的往西走去。
大统领也不是什么有涵养的人,他一看南宫尚不理他,立刻大怒,随手指了几个正无所事事的马贼道:“你,你,还有你,去把那小子给我带过来!”
几个马贼正无聊的拎着缰绳四处甩,闻言怪叫了一声,勒了一下缰绳,几匹马唏律律的扬声叫了一声,冲着南宫尚就冲了过去。
也许是单挑一整个狼群却没有死的第六感生效了,南宫尚下意识的改变了行进的路线,顺手拉过来一个被翻倒的箱子,左脚向后一蹬,箱子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其中一个马贼躲闪不及,胯下的马被撞了个正着,扬着蹄子倒下了,直接把马贼的腿给压折了。
首领见状,先不说南宫尚,反而冲着那个被压断腿的马贼大喊一声废物,也不管他,就冲着身边的马贼打了个手势。身边的马贼见到首领的手势,双腿一夹马腹,从旁边抽出弯刀,怪叫着与其他两个马贼合并在一起,冲向了南宫尚。
南宫尚此时已经停下了脚步,倒也没说话,拔了拔旁边一个被马贼捅死,刀却卡在肋骨之间拔不出来,刚死没多久的商人身上的刀,抬眼看了看正冲向自己的马贼们,握着刀柄,一脚把尸体踢向了马贼。
马贼不甘示弱的挥刀将尸体砍成两截,伴着漫天血污,南宫尚矮身冲到马旁,一刀捅进了马的大动脉,趁着马扬蹄的一瞬间,后退两步一刀抹了马贼的脖子,转了转手腕往大件货物的方向跑去。
其他马贼并没有因为死了一个同伴而却步,相反他们更兴奋的冲向了南宫尚躲藏的方向。
这一天注定是这些马贼的忌日,他们马技虽好,可到底不擅长操纵马在零碎之间与一个嗜血猎手战斗,当正在抢劫的那帮马贼意识到大统领的呼喊时,他们剩下的兄弟已经不多了,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拿着他们兄弟的弯刀从一片废墟中走了出来,眼神依旧冷漠如寒冰。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小看这个男人了,在这片没有法律的土地上,力量就是唯一的法律。
一些马贼畏惧的放下了手中的货物和女人,而大统领并没有阻止那些马贼,因为大统领正戒备的看着南宫尚,南宫尚并没有靠近那些货物和女人,眼神忽然充满杀意,嘴角弯了弯看着大统领,说出了这场战斗中马贼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懦夫...”
话音未落,南宫尚带着一缕红光冲向大统领,大统领刚要调转马头,忽然眼前一花,一把血红的弯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再看其他马贼,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背上,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切一样。
大统领刚想说什么,身体不自觉的一阵痉挛,脑中闪过了一生的各种片段,头一歪,掉下马背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