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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条中并没有提及我们即将会见到的人到底是谁,但据我们多年来的经验来看必定是又是一个妙人。
三月三,是花月楼一年中继花魁竞选后的又一盛大的日子。在这一天花月楼的名角都会齐聚歌舞一番,而其中位为花魁之人也会与盛会中表演自己的才艺,或歌或舞。而无疑经层层筛选出的花魁总是毫无疑问的会是全场中最炙热的焦点,赢得无数人惊叹侧目。之前曾听说花月楼今年新入选为花魁的是一名才入楼不久的女子,无论相貌才艺皆是一绝,而传闻其谈吐气质中更为不凡。虽新入楼中,但初初出场便惊艳四座,于新老姑娘中拔得头筹,夺得花魁。而除花魁竞选时现身以外,众人却鲜少能见到她,是已更为她蒙上了一层迷幻色彩。想必今年的三月三花月楼应该会比往年更加热闹。
敞开的窗扉有阳光照射进来,照得人暖洋洋的,我提了本话本子悠闲的靠在椅背上靠着,月夕则一边磕着一旁堆着的瓜子一边握着笔不紧不慢的誊写着一些书。窗外树下的丫鬟们在叽叽咋咋的议论着生活中零七零八的杂事,树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在树枝中间找寻着舒适的位置停下。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过来,丫鬟们急急地跑来扣着屋子的门板。
“怎么了?”我打开门,懒懒的问,被从故事中打扰出来,我的心情并不太好。
小丫鬟察言观色,忘了我一眼后随即十分和顺乖巧的道:“二小姐,老爷少爷找,说是有一些有关大小姐的事想找你去说说。”
我想了想:“哦,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一会就去。”
小丫鬟乖巧的退下,我看了看仍在认真誊写的月夕,跨出脚,回过身轻轻的带上了门。
是关于阿姐和姜大哥的事。
“小歌,姜策今天来找了我和阿爹。”大哥一边敲打着折扇一边对我说道。
“你们,说了什么?”我问道。
大哥看了看阿爹,阿爹点点头示意大哥继续说下去。我紧张的看向大哥。
“他说他想要向我们穆家提亲。”大哥道。
这句话仿佛一句霹雳一下在脑子里炸开来,我开心的咧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阿爹和大哥都绷着脸还以为是发生了不好的事呢,害得我心里担心死了。看着他们从进门来一直绷着的脸此刻已换成满脸笑容,感情他们从一开始还就是在逗我呢。
“小歌,你阿姐出嫁是个重要的事,我们一起来为他们的婚事选个好日子吧。”阿爹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在他身边温和道。我看到他已有皱纹的脸上此时散发着年轻人的光彩。而大哥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也是意气扬扬。
我走过坐在阿爹身旁,“好。”
我们大致选中了几个吉日,再等阿姐和姜大哥他们看看商量商量约莫就能定下婚期了。阿姐和姜大哥从相识相知到如今也有几个年岁了,如今他们终于能够修成正果着实让人宽慰。
转眼三月三就到了,是日我和月夕借着出去给阿姐准备礼物的借口,女扮男装溜去了花月楼。
果不其然,此时的楼中早已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各色的公子小姐穿行其中,叫骂声讨好声声声不绝,空气中四处充斥着奢靡的气息。
我们来这里长处的位置便是二楼的正中间,一进来老鸨就奔过来热情的招呼,抬头正好望见二楼正中间的桌子上炆焰正悠闲的喝着小酒,春风满面的望着我们。回过头正打算叫上月夕,却发现她早已更积极的奔了上去。
二楼正中的这个位置尤其适合观看下面的表演,炆焰这家伙一向懂得享受。
“你胆子还真是大,就不怕被我大哥他们知道?”我拿过一个杯子替自己倒了一杯茶,问道。
炆焰大大咧咧的笑道:“怕什么,你都不怕被你爱人知道,我又有什么好怕的,顶多也不过被当成陪练被打一番罢了。”
我刚送进嘴里的茶差点没一口喷出来,“你说什么?”
炆焰满不在乎的重复道:“爱人啊,凌翊嘛。其实打他一开始故意接近我们这一堆兄弟我就大概猜出来他的心思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克制自己到元宵灯会才去找你,也是蛮有心的。”
我这次被他的爱人给活活呛住,捂着嘴咳嗽,还没来得及答话,一旁的月夕眉飞色舞道:“那么说你和他也一起过一段时间吧?他人怎么样?是不是不错?”
炆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个嘛,我其实不太好说,当初穆杬那家伙也是一起的,你们回家可以问问他。”
见他们还有继续要讨论下去的趋势,我连忙插进去转移话题。
“唉,炆焰,你把我们约来这,还没介绍过你主要想向我们介绍的人呢?我们现在到这来了,你是不是也该介绍介绍了?”
闻言月夕也点点头,问道:“你要介绍的那个人是不是新入选的花魁——陶云绾。”
炆焰点点头,“真聪明,就是她。”
我抚了抚额,无奈的看来他一眼,“那么,你说吧。”
此时的一楼正在风风火火的为今日盛大的演出筹备着,无论台上还是楼梯间都装扮得美轮美奂,甚至舞台四角还挂上了四个精制的铃铛,风一吹叮叮作响。
炆焰理了理衣衫,十分得意的介绍起了这花月楼的花魁,兴奋之情布满了眼角眉梢。其实在此之前我和月夕已去打探过那位陶姑娘的事了,不过还是想听听炆焰口中所说的陶云绾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陶姑娘的名字我就不多说了吧,我看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其实这陶姑娘并不是我们这的人,有说法说她是南越人,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到了我们这里,听说起初她并没有入这花月楼的打算的,然而后来好像是因为什么人一怒之下才入了花月楼并参与了花魁之争。我还听说陶姑娘她虽入了这花月楼却鲜少在人前露面,这次的三月三也是她难得在人前现身的大好时机。你瞧,这楼中来来往往的人较往年是不是多了些?”
我囫囵的点点头,在刚进来的时候我就已发现了。
“是已,这楼中的好位置就更是抢手。”炆焰赞叹道。
“这陶姑娘既是因为其他人才入这花月楼,你就不怕她早有心上之人?”我问道。
炆焰拍拍胸脯,自信道:“怕什么,我炆焰什么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就是偶尔喜欢来着花丛中逛逛,并不为情也不为爱,她们有没有心上之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摆摆手,“你厉害,你厉害,要是我喜欢上你的话,听到你这话一定会打到你眼冒金星不可。”
炆焰无所谓的笑了笑,言语间又倒满了一杯酒,随即再次一饮而尽。
“我不这么想,要是我喜欢他呢,我会愿意陪他去他想去哪里的地方都可以,即便万花丛中过,只要能守得片叶不沾身也是好的。”
我有些震惊的听完月夕说的话,她的语气诚恳真挚,眼神悠长深邃又温柔沉静如水,说这句话时直直的盯着炆焰。
许是没料到月夕会这样说,炆焰端着酒杯的手在空中楞了几秒,也呆呆的注视了月夕几秒。眼里闪过一瞬的不知所措,不过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对面的公子哥便恢复了往日的常态。放下酒杯后伸过手来,温柔的摸了摸月夕的头。
“还是兮丫头好。”少有的温柔语气使得我再次震惊,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滞在喉头,仿佛只需要他们再多提供一个眼神我就能够说出来。可,炆焰和月夕都微微一笑后便都恢复到了常态。一个又恢复了平日的落拓不羁,一个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散漫。就好像刚才的小插曲并没有发生过般。
他们仍是悠闲自得的如往常般一边聊着其他话题,一边翘首期待着表演的开始。留我一个人满脸懵懂的呆坐着。
然后仿佛突然来了一阵风似的,台角的四个铃铛声登时响亮了起来。人群中开始有人起哄,“要开始了,快看,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