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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看着盒子里躺着的东西惊讶道,“是一幅画?”
打开画,画中画了一树桃花。正处在盛放期的桃花开得纷繁有致,桃花的花瓣簌簌的飘落下来,画的中间是我坐在树下捧着掉落下来的花瓣笑得正灿烂。
这画里画的竟然是我!我拿着画心里喜滋滋的。他还真是有心。
我正拿着画傻笑着出神,门外丫鬟突然敲门把我从失神中拉了出来。
“阿娇”我叫向阿娇示意她去开门。
进门的丫鬟规规矩矩的向我问了个好。“小小姐,刚才有人送了封信过来,说是给你的。”说着她递过一封信过来。
我放下画接过了信。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说着送信过来的丫鬟退了下去。
送信过来的丫鬟退下去后我吩咐阿娇道:“好了,你先来帮我穿戴衣饰吧。”
穿戴好了衣服,我打开信。原来是陶云绾写来的信。
自那日去找过苏宸后,陶云绾的心也软了很多。凌翊他们从之前那位大人家回来后不久,便由凌翊去花月楼替陶云绾赎了身。然后将她安排在了临时找的一个小院子里。想着陶云绾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是千恩万宠的千金小姐,所以张罗着又帮陶云绾临时找了两个贴身的丫鬟。一个叫小梨,一个叫小翠。这次她写信找我,说是想要找我出去游玩一下。
“阿娇,你去帮我找辆马车吧,我等会出去找个人。”合上信,我吩咐阿娇道。
陶云绾将地点约在了城外三里的小亭里,我坐着马车到那时她已经在那等了好久了。此时的她一身天蓝色衣裙,没了在花月楼的浓妆,清淡的妆容显得她越发的美丽动人。
“云婉。”我叫她道。
听到声音,陶云绾看过来,唇角微微抿起。“穆歌姑娘,你来了。”
“不好意思啊,久等了。”
“无妨,闲着也是闲着,不碍事。你既然来了,我们就先在这四周逛逛吧。”陶云绾道。
走在路上陶云绾道:“穆歌姑娘,不好意思,找你出来陪我。你知道的,我的事这里知道的人很少,我在这也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来找你比较好。”
“云婉你客气了,我其实一直拿你当朋友,陪你这种事自然义不容辞的。”
陶云绾笑笑。“我有话想对你说。你以前说得对,我确实很喜欢苏宸。我其实真的好想要做他的妻子,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可是他做不到。穆歌,你知道吗?我有多害怕有一天看到他的身边站着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害怕他对另一个女人露出幸福的表情。”说着她低下头,眼里有晶莹在闪烁。“我好想见他,可我好想见他啊。穆歌”
我拍拍她的肩膀。“云婉,不会的,他是喜欢你的呀。你看,他来找你了呀,这说明他是爱你的。或许他会愿意为了你们去拼一拼,那么你们之间一定会有未来的。”
“可你知道吗?我和他在一起时,他从来没有主动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做过什么。我这样孤身的向前久了,会觉得很无望,很辛苦。”她叹息道。
“云婉……”我打算再安慰安慰她,但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只紧握了握她的手。
她一肚子的话憋了太久有好多的话想要找人倾诉,但又因为有太多话想说,说到最后只是叹了叹气。
我们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仿佛听到背后有人在叫我们的名字。回过头一看,阿娇正急匆匆的朝我们跑过来。我们聊天时,把我们带来的丫鬟都就在了原地等待,是以她们都不在我们身边。
“你这样急匆匆的跑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问向阿娇道。
阿娇一路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一句话说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小小姐,刚才有个人满身是血,在我们的马车旁晕倒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我转过头看看陶云绾,她也是一脸惊讶。
“走吧,那我们改日再约出来散散心吧,先去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了。”陶云绾道。
赶回小亭旁我们停马车的地方,果真看到陶云绾的丫鬟正蹲在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的身旁。
“怎么回事,这个人是哪来的。”陶云绾问向她的小丫鬟小翠。
许在后院里处久了从未曾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的缘故,小翠吓得说话直哆嗦,一边说还一边哭。“陶小姐,怎么办啊?这个人留了好多血!他的衣服都被血浸湿透了。”
“好了。”我喝住她。手指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还有气。“哭什么哭,你们去附近找人来帮忙了吗。你也看到他留了这么多的血,你就不会想办法帮他止止血吗?”
“奴婢,奴婢……好多血,到处都是伤口,到处都是血……”小翠说着哭得更凶了。“那他是不是要死了,我从没见过有人像这样一身鲜血的死在我面前,我,我怕。”
我扶额,这找的这个丫鬟真是一直哭烦死了,光哭能有什么用。
“好了,我身上带了一些金疮药,先给他上一些药,我们再赶紧将他用马车送去医馆里看看吧。”我拿出一直带在身边的金疮药。
陶云绾从我手里拿过药,“好,那我来给他上药,你们去叫车夫赶紧驾车开回去吧。”
望向空空如也的手,我问道:“云婉你不怕吗?”
陶云绾面不改色。“怕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一件功德。”
“说得好!那我来帮你。”说着我帮忙撕开一些挡住伤口的衣服。这个人真的是一身的刀伤,受伤很重啊。
我们帮那人匆匆的用金疮药处理了一下伤口,快马加鞭将他用马车带到了就近的医馆处。
这位医馆的大夫姓蒋,名圣安,周围的人都称他为蒋大夫。
“蒋大夫,那人现在怎么样了。”将那人送到医馆让大夫诊治后,我问那大夫道。
蒋大夫写了一个药方子转头交给了抓药的伙计。
“多亏你们送来的及时,再晚些时间恐怕我便无能为力了。我方才已替他止了血也重新上了药,回去之后你们将我开给他的药好生煎好服下,再让他修养些时日相信他便能痊愈了。”
我拱拱手,“劳烦大夫了。”
蒋大夫双眼眯眯的笑着,右边脸颊上一个浅浅的酒窝。“不必客气,救死扶伤本是我们医者的本分。再者,他能得救也有姑娘你们的功劳啊,不只是时间的问题,若是姑娘们方才在来的路上没有先给他上一些药,任他的血那样流着,那等送到我这来时我恐怕也帮不了你们啊。”
“蒋大夫真是医者仁心啊。小女子自愧不如。”
将那人送与大夫看了之后,先在医馆处借了火姑且熬了一碗药给那人服下,待那人的神色略好一些后便驾车回去了。等近了云婉的住处时,我叮嘱了云婉的丫头几句,让她们好生带云婉回房,这些日子必要好生照顾着,否则给她们好看。便和阿娇便连同我们中途救回来那人一同回了我们穆家府上。
家里守门的家丁见我回来了,熟稔的喊了我声“小小姐。”我嗯了一声,然后吩咐了几个人小心的把马车里的人抬回了家。那人受伤受得重一路这样颠簸他竟都未醒过。
打点好那人的事,我正准备坐下来喝口茶水,门却被推开了,大哥满脸焦急的走了进来。
“听说你今日在外面捡了个满身是血的人回来。”
我放下我正准备喝茶的茶杯,点点头。“是的。”
大哥满脸无奈,“你可知他身份,可知他为人。”
我摇摇头,“不知。”
大哥怒气中烧,“你既不知,却为和救了他之后将他带回了家里来。你要救人我并不反对,可这样贸然的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救到家里来,你难道就不怕给家里招来祸事吗?之前炆焰家的事还不够给你警示吗?小歌你如今也不小了,做事不能总是这样没有分寸。”
我握着自己的手,看向地面不说话。
大哥叹息道:“算了,那人现在既已在家里,也不好再把他送去别处,等他醒了,伤好些了你便将他送出去吧。”
我支吾着点点头。
“你也知道你阿姐刚成婚不久,家里很多事还是多忌讳一下比较好。”见我不说话,大哥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总是这样随性做事,永远都像个小孩子。”
大哥来找我谈了这事后不久,阿爹、阿姐他们也都一个个分别来找我问了问这个事。我嫌一个个的说实在太烦闷,于是找到了呆在家里酒窖处喝得醉醺醺的月兮,陪她在酒窖里一齐喝到烂醉如泥,最后只能由下人们搬回床上。
被我捡回来的那个人醒来的时候我正在戏楼里听小生唱着小曲。等我回到家里看到那人时,看到那人正如一个惊弓之鸟缩在床的一角满脸戒备的看向房里的人,身上的伤口因为情绪的波动撕裂了开来渗出了血迹。
大哥也呆在房里,见我进来了冲我摇了摇头。
我试图朝那个人接近,声音尽量平和的道。“你醒了?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我之前在城外救你时看到你满身的血可把我吓坏了呢。当时我身边朋友的一个丫鬟还吓哭了呢。如今你醒了就好了。”
见我朝他靠近那人又往床角缩了缩,眼里满眼的敌意。听完我说话后,眼里的敌意退了些,却还是不愿离开床角。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似在判断我是不是在说谎。
“我凭什么要信你,谁知道你不是来杀我的。只是为了诱我说出仓库的钥匙才故意演戏来骗我的。”他道。
我抚额,这仓库钥匙是个什么?
“兄弟,我看到你的时候你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我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至于演戏骗你,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骗你图什么?”
那人不假思索,“图仓库的钥匙!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把钥匙给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的。”
我郁闷,我好心好意救了人,结果竟成了忘恩负义的人,到底谁才是那个忘恩负义的人呀!
月兮站过来,指着那个人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混蛋,我家糖元好心救了你,你竟还说我家糖元忘恩负义,我看你才是那个忘恩负义的人。我们才不图你那狗屁钥匙呢,像你这种人我们也懒得救你,你要觉得我们骗了你,你现在就滚啊。”
我看向月兮,我家月兮真是好魄力,真懂我。
那人呆在床角惊讶的张大嘴巴看向月兮,又看了看屋里的人,心一横,按着胸口一处正在流血的地方下了床,打算出去。
屋里的人也是满脸戒备的看向那人,但都乖乖的让了条路出来。那人一路走着,头埋得低低的,看不到表情。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闷压抑,像是下一刻就有人要拔刀打起来了。
那人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了下来,站了一会突然转过身来。屋里一下子听见兵器出鞘的声音,大哥抬抬手制止了他们。那人转过身来却突然又跪了下来,双手抱拳,向我道:“秦某赌一次,我相信姑娘。姑娘,秦某名为秦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