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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迷之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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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气一动就搅起了每一滴水,化为一个漩涡将镇定的木柯吞了进去,然后蓦然消散,一切都化为了平静。

    而木柯则跟着冲劲儿十足的水流向着一处暗道涌进了数百米,他在水中不断地扭动着身子躲避前方突出的岩石,眼角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最后发了疯的水终于慢了下来,木柯刚松了口气却被重重地摔在了一块长满了苔藓的大石头上。

    “我要是再来一次我就是孙子!”木柯呲牙咧嘴,愤懑满腔,他坐起身来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这里是个干涸了的地下河道。

    地下河道里虽然阴暗但还是能够看清楚东西的,此处有圆滑的岩石参差不齐地挤在一起,石缝之间塞满了沙粒,而岩石之上是个两人之高的狭道,径直地通往一座古朴而又宽大的石门。

    门上的字木柯认得,跟他破衫上印的是一样的。

    石门不知道存在了多久,轮廓流畅的花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它将河道拦腰截断,孤独地伫立在溶洞之中,绿锈满布的铜环也不知道多少年未曾被敲击过。

    木柯轻轻地将石门推开,表情痴痴傻傻,他看到了一条白石堆砌的台阶,棱角规整,朝着更下面延伸着。

    “这就到了?”木柯走完最后一阶,眼眸里倒影出一个像刀劈斧剁一样的洞窟。

    洞窟里摆满了牌位,牌位前是已经燃尽的香和蜡烛残余的已经凝固的蜡油,木柯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那些牌位,没有什么能让他惊讶的,那上面无一例外地是一些死鬼的名字。

    再往深处,牌位还很多,摆满了甬道和岩壁,木柯沿路将那些熄灭了的火把点燃,将洞窟了照的明晃晃的。

    直至黑暗的尽头,那里立着天澜教院的最后一块牌位,木柯走了过去,并指如刀,锋利的灵气嵌入了坚硬的岩石,他面无表情地挥动着手腕,指锋轻易地在石壁上凿开了个洞,一时间石屑飞扬。

    他轻轻地将身后湿哒哒的包裹拿到面前,从里面捧出块崭新的灵牌,然后用袖子轻轻擦去漆面上的水珠,安放在他刚凿除的地方。

    跪拜、磕头,木柯露出很少见的正经,眼眸里有一泓伤悲。他本是准备好了香和纸钱的,但都被浸湿了,所以也就没用。

    “田大胖啊田大胖,又见到你了。”木柯望着那块灵牌,嘴角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苦笑。

    天澜宗祠自教院迁至天凉后就再也没人来了,没人来祭拜也没人来打扫,这里的死鬼快被人遗忘了,无论他们曾经多么风光或者是多么落魄都没人会记得他们了。

    多可怜……木柯轻轻把田大胖的灵位从石壁中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他觉得这个猥琐的胖子要是呆在这样死气沉沉的地方肯定会憋疯的。

    逛游了几圈之后木柯就有些不满意了,自己好不容易进来,喝了一肚子的水,谁想到着宗祠里面什么正经玩意都没有,别说金银财宝了,就连废铜烂铁都没有。

    就在此刻,木柯的吐槽还没结束的时候,死寂的宗祠里突然响起一阵剑吟,清冽而急促,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带着沉重的威压回荡在石壁之间,纵横之势久久不绝。

    “谁?”木柯脸色大变,立刻汇聚灵气于掌心,随着那剑吟声寻了过去。

    洞窟之间全是狭道,彼此之间互通着,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剑吟此时连绵不绝,从各条狭道里同时响起,正竖着耳朵的木柯猛然停下,耳膜隐隐作痛,连掌心聚起的灵气都不禁有些溃乱之势。

    “好强的剑意,我这要是过去会不会挨打?”木柯的思绪开始飞舞起来,“躲在这种地方练剑……太贱了。”

    虽然嘴上说着害怕,但其实木柯的心里并没有产生畏惧,他从修道之初就胆大妄为,就连在荒灵禁地的那次也只有绝望没有恐惧,所以他的脚步没有停下,甚至更加迅速。

    “见了鬼了……”木柯挤过了最深处的一条狭道,来到了一处比摆放灵位的洞窟更宽敞的地方,有精致的小桥和细长的流水,有蔓延在洞壁之上青翠的藤蔓,甚至有人工做成的石头桌椅。

    这样地方也有人住?木柯走上了小桥去看那石桌,桌面上落着厚厚的灰,灰上躺着几片干枯的叶子,是从洞顶的藤蔓上落下的,看样子已经很久没被打扫过了。

    不过最要紧的还是刚才的剑声,那是一道强横的剑,木柯沿着碎石镶嵌的小路向着洞天中走,一路上很是忐忑:“按照小说剧情我应该要遇到一个老家伙,这个老家伙曾经是绝世高手,因为看破红尘而选择隐居,然后要将一身功力传授给我,没错一定是这样。”

    “前辈你在哪儿?”

    “叔?”

    “大爷?”

    “爷爷哎,传我一身绝世神功吧!”

    木柯就这样猥琐地笑着,一边叫喊一边走到了最高处的高台之上。

    四方的高台空荡荡的,边角之上刻满了繁琐的线条与密密麻麻的咒印,有一些地方痕迹颇深,但却被几道剑痕斩断,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不清,不知道是被尘埃所掩盖还是被剑气磨损的。

    木柯向前踏出一小步,轻轻地踏在了高台之上。

    空的,什么都没有,绝世老头没在这儿,但却有一把剑立于方台的中央。

    那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剑,由白铁所铸,剑体不但粗糙还布满了暗红色的铁锈,镀了金色的剑柄上刻着些毫无用处的花纹,这样的剑放在铁匠铺也就几两银子就能买到。

    但木柯知道那清冽的剑吟就是这把铁剑发出来的。没有什么绝世老头在这里等他,没有绝世的功法等着他修行,等着他的只有这把普通却不寻常的铁剑。

    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了铁剑的木柯突然很生气,他是为了绝世小老头的传承来的:“就特么一把剑,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古朴的方台周围突然传来了呼啸之音,急促而又强烈,就像空气剧烈摩擦所发出的声音,隐隐之间有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势。

    “坏了,有阵法启动了!”木柯此刻的脸色脸色不禁骤变,下一刻他踏步而起,灵气在体内迅速汇聚着,整个人如鬼魅一般飞了出去踏在了虚空之中,身体笔直地朝着方台下面落了过去。

    他不知道这阵法是做什么用的,但设在无人又显眼的地方的阵法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东西。

    果然,他的身影还没落下之时便又有一声呼啸传来,此刻连铁剑都在微鸣,正在下落的木柯突然被一股坚硬的力量捆住,后继则有一种令人难以抗衡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卷了过来。

    方台上空,木柯用一种极其妩媚的姿势以抛物线为轨道掉落下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华丽的不要不要的。

    他连番震步才止住了身形,晃悠了几下才在方台上站稳了,然后便气急败坏的大呼:“太无耻了,竟然在这里设陷阱,这特么不是天澜宗祠吗,怎么什么玩意儿都有,还能不能玩了?”

    骂了将近半个时辰,心情有所平复的木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这种灵光一现在他看来是种顿悟,那就是这里没有水和食物,他这样费劲地去骂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留下的阵法,其实是一种傻*行为。

    “差一点就被套路了,还好我聪明。”木柯擦了擦冷汗,心中暗自得意自己的智商。

    洞天之内很是宽敞,石亭和小桥流水就在方台之下。

    “按道理讲小说中的主角一定不信邪,还得拼尽力气撞过去试试,然后才认命。”木柯摸着下巴仔细的分析了一下,然后开始在宽敞的方台上踱步,“我可没这么傻,谁会设个一撞就开的阵法在这儿,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他开始仔细打量这处洞天,绿色的藤在其头上,被覆盖的岩壁圆润的不像是人工凿出来的。下方是桌椅板凳和小亭子,亭子旁边是小桥,桥另一边就是他来的时候走的路。

    “我应该是触发了隐藏任务,但是这里没有NPC,我没办法知道任务内容……”木柯突然捂住嘴,贼眉鼠眼地四下张望着,“我是不是说多了?对,我演的不是穿越过来的人物,不能有这样前卫的想法。”

    他开始在心理想:这里是天澜宗祠,能进来的应该只能是天澜中人,就算院里那群老鬼再无耻也不会拿自家人开玩笑,所以这洞天之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想到这儿他不禁再一次被自己的智商所折服。

    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是猜测留阵之人的目的了。

    他为什么要留下一柄铁剑还刻下法阵呢,当然不是为了好玩对吧?

    这是一种考验,被困住的人需要靠自己的能力破开结界,这是最有可能的。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木柯觉自己得要先睡会儿觉了,他今日起的有点早,平常太阳都爬到最高了他才会起床的。

    将田大胖的灵位摆在一旁后他就躺在了台上,洞天之内极其的安静,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放个屁都能算是震耳欲聋,毕竟隔壁那群成了牌位的先辈们都已经沦为死鬼,想吵到他也是力不从心。

    不知过了多久,洞天之内慢慢被染成了暗红的颜色,就像滚烫的血浆洒满了洞壁然后干涸了一般,方台所对的前方原本是洞壁才对,此刻却变成了无尽的浓重粘稠的黑暗,从方台开始一直延伸到了看不清的远方。

    木柯木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脑海里一阵剧烈的颤抖,他对于这个地方是熟悉的。

    当黑暗布满,远方忽有兵戈之声传来,天地一片肃杀。

    他知道,此刻那粘稠的黑暗里有个庞然大物正在苏醒,不急不慢地睁开了那双邪魅的眼睛。

    木柯迎着那抹正盛开的血光而去,踏着稳健的步子,眼眸里充满了决意,口中还默念:“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生锈的铁剑被他攥在手里,灵气从冰凉的锋刃之间透出,如风如影,如火如荼。

    然后他就看见了立于血色之中的那座高山,那是如同梦魇一样困住了他的山,玄铁一样厚重的山色让见者不禁发怵,但早已来过一次的木柯没有停步,沿着刀劈斧剁出来的石阶朝着光芒鼎盛的山崖而去。

    山崖虽然很高,但木柯两步就走了上去,而山崖之上的景色对他来说就更加熟悉了。

    崖上的那座漆黑的洞里正冒出血光,一只泛着冷光的爪子从里面伸出来,将面孔狰狞的少年撕成了两半。

    少年染了血的唇颤抖着,不知在说些什么。木柯张了张干涩的嘴,向前挪了一步:“在说什么呢?”

    “快走,快走啊!”

    原来是让我快走啊……木柯叹了口气,然后才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洞天还是那个爬满了藤蔓的洞天,方台也还是那个布满了尘埃的方台,见不到丁点儿的血色,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个梦,一个他做了很多遍的梦。

    醒来的木柯沉默了许久,动也不动,每次做完这个梦他都会这样沉默,但这次所用的时间格外长久。

    “卧槽,这洞里真热,有没有电风扇?”片刻之后木柯突然站起来愉快地吐了个槽,轻易地抹去了眼膜里深藏的哀伤,“还是要出去的,想想办法……”

    这里除了那把铁剑再没有别的东西了,所以木柯认为他要做的事情和那柄剑一定有所关联,而且最有可能的是他需要悟出剑中所烙印的剑道才能破开这结界。

    想到这里,他迈开腿走到了方台的中央,然后仔细打量着面前这把生了锈的铁剑:“难道要拔出来?”

    试试吧?又不能死了人。

    刚伸出手去,木柯突然发现在铁剑所插入的地方的旁边刻着两行小字,说是小字那么肯定很小,小到木柯即使眯着眼都看不清楚。

    看到那两行小字的木柯只觉得心中一颤:这两行字很可能会是关键所在,也许就是任务的内容。想到这儿他一下趴在了地上,一会儿瞪眼一会儿又眯眼,折腾了许久才把第一行的每一个字看明白。

    “来呀……爱情啊,反正……反正有大把时光?”木柯读完后一脸懵逼,呆愣许久之后才露出一丝表情,愤怒的表情,“我*,哪个城乡结合部里跑出来的杀马特写的啊,你怎么不刻上‘忘了爱’啊!”

    第一行已经看完,屁用没有,还看不看第二行呢?木柯将视线避开第二行字,心想:总不能都是些没用的话吧,也许第二行就是关键呢?看看又不会死人。

    嗯,那就看看!

    “呃……李狗蛋爱王小丫?我*,这都什么鬼!”木柯此刻已经热泪盈眶,仿佛看见了亲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