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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了,这三天里朗宇已经熟悉了几个词,“娘,姐,月月,古雷,爷爷,甘伯伯”。每次发出那稚声稚气的声音,自己都觉得脸热心烧。就象一个大男人非要掐个兰花指,扭捏作态的撒娇一般诚是不自在了。可是娘和月月却喜欢,每每不经意的勾引他说。
想到自己也总得学会说话的吧,索性就恶心几天吧,其实朗宇也知道八岁的小孩子可不也就这个样子吗,只是这个角色一时还真是不好适应。
早饭以后,朗宇便想着先绕着竹屋周围跑几圈,再制作几个沙袋。反正他和月月也不用去作早课,不去后山修习。其实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去静坐修炼。有点像那世里的上班工作一样,只是依稀觉得是在练什么功。仿佛倒是很重要的事。
猛然想起在鹿场看到的情景,也许是在培养猎手,这古族也许就是以狩猎为生。那么他们煅炼的方式倒真是特别了。朗宇也不会说话,当然也无法问,只能被动的接受点信息。
“娘——”回到屋里,朗宇想问问自己能不能出去转一转,有娘的孩子就不能自己乱跑。况且他也不确定这山脚下会不会有危险。却只叫出一声娘,后面就卡壳了。干张了几下嘴,记忆中都被他翻乱了,也找不出下面的词了。
看着娘文静淡雅的面庞上带着慈爱的微笑,纵是倾城之貌也难动一丝波澜的心中,也不由心跳有些加快。而那种发自心中的深沉的关爱却让人有无法生出亵渎之情。母爱原来是这样的,他让人会忽略了无论任何的外表而感受到心灵的共振。宽广、温暖、如微风,似流水,能感觉却无法言喻。
看着朗宇局促的样子。陆雪盈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用一种轻盈地声音笑问道:“想起了以前的事了吗?”
朗宇看着她,慢慢地摇了摇头。
“不要急,慢慢会好的,”说着从衣袖内拿出那枚暗黑色的古朴指环,又示意月月把仍放在床头的那剑匣也取来。
说实话,朗宇对这两样东西并不感冒,前世中比这卖相优秀的东西也如过手云烟一般,金银珠宝之类在他眼里也就是个玩意儿。千年古墓中也有出现古刀古剑之类,这把剑虽有些特别,但尚没有他曾经在一座地府里所见的那长明灯对他有吸引力。看样子娘是要将这两样东西交给自己,古爷爷和古雷可是指明这东西是给自己的礼物。恐怕也就是给小孩子的一些见面礼罢了,大人自然也看不上眼,就连月月也没有一点羡慕的表情。尤其那墨色的指环,又大又笨。这让细若青葱般的指头如何戴得上。天知道那老头是怎么想的,还一副郑而重之的模样。
这样胡思乱想一气,却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娘和月月表情一时间都认真了起来。娘似乎是不经意的就压低了声音,“宇儿,这是古家给你的两样东西,以这两样东西的贵重,恐怕都是古族的重宝,娘和你甘伯伯商量了一下,虽然还不知道古家是何用意,想来对你没有坏,尤其这枚指环,确如所说有温养灵魂之效,你便先认主戴上,但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显露。即使在族中也不要让人发现,也尽量别用。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无法保护住它,一旦被人知道难免生出不轨之心,或许惹来杀身之祸。你明白吗?”
一枚指环就被说得如此严重,朗宇的脑袋有点掉线了,有心拒绝吧,又有些不甘。自己连一枚指环还保不住,难道这世上之人都是见猎心动不要命的强盗。心中不但不惧反倒是有一种要会会这些强盗的想法,当然这也是前世的心理在作怪。
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认真的点点头。陆雪盈拉过朗宇的右手,将那枚指环套在拇指上,朗宇只得使劲的翘着那大拇指以使指环不致掉下来。来回转动了一下,朗宇短路的神经更迷惑了。还说不要让人看到,就这样戴着不是摆明了给人看的吗,难道还要用布把它再包起来。可那又何苦呢?对了,可以隐入体内,古爷爷可是说过,能隐在体内的,但怎么隐呢?
朗宇正在自己琢磨。可接下来娘做的事情就更让人吃惊了,仿佛没有看到朗宇那迷惑的样子,又把他的左手拉过来。从中捏出中指,置于指环上,另一只手却在那只中指的指尖一划,便是一条红线。
朗宇却清晰的感到似一把轻快的利刃扫过,虽是没有疼痛感,还是忍不住“嘶”的吸了口冷气。那条红线并不深,恰好能缓缓的渗出几点血珠,汇聚成一滴,然后滴落在那与拇指很不相配的指环上。朗宇正被娘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时,忽然感到脑中一阵眩晕,好像在平静的湖面被人丢下一块石子,一波一波的嗡鸣时强时弱的从中心向外扩展。
朗宇也只得合目拧眉想要凝聚全部精神去抵抗。那如水的波纹震荡幅度越来越大,但那种眩晕感却渐渐消失,恍然间在那水波的中心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不知其深,不知其远。说起来象是很久,其实这一切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
朗宇晃了下头,下意识的睁开眼。那滴在指环上的血滴尚有一丝痕迹,奇怪的是那血液并没有流下,而是从那看似光滑如玉石的表面渗透了进去,随之那漆黑如墨的颜色竟是迅速的淡了下去。并且那影像也愈见缩小,直至如拇指大小,而后一闪而没。
朗宇奇怪的摸了摸那拇指,自始至终都未感到任何异样,那若大的指环却凭空消失了。不由疑惑的看向陆雪盈,不料娘正在含笑的看着他,看样子刚才的情况是她们早就预料到的,倒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这都不记得了,还小天才呢!”月月用手支着半边脸,见朗宇傻傻的样子,撇着嘴道。
谁说自己是天才了,你们这世界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整个破玩意就当宝贝。成心让人难看吗。可这还没完,娘那明亮的眸子还紧盯着自己,似是在等待着什么。过了一会见朗宇还没说话,便道:“你可以看看里面有什么。”
“里面有什么?”朗宇转了转那只拇指。指环都不见了,怎么看里面呀?朗宇迷糊了,对面的两人也迷糊了。大眼小眼的互相对视了一阵,从两人脸上的表情可以猜出来,这东西好像以前自己是熟悉的,可她们怎么知道自己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朗宇了。
陆雪盈的脸上掠过一丝忧色,不过转瞬便消失了,仍是一幅欣然的微笑看着朗宇道:“你不是一直想得到一个像你父亲手上的那个戒指一样的储物戒吗,这个怕是比那‘精卫’也不差多少。用你的灵识可以深入那空间去看一下,自然就明白了。”
朗宇如听天书一般,根本弄不清她刚才说的什么储物戒,又是精卫,又是灵识。但娘脸上瞬间滑过的那一抹忧色却未逃过他的眼睛,看样子自己的失忆让她们很担心,又不愿让自己看出来。
空间?空间?朗宇两眼无神的看着那只拇指,思绪却在紧张的搜索,怎样才能看到那不可见的空间。
他自问也不是那种不开窍的蠢人,但这事儿也太离奇了点吧!明明什么也没有了,还看什么,索性闭上了眼睛,用手不停的搓着脑门。
十几年来能令他如此绞尽脑汁而无法解决的问题还真没碰到过,看样子还不能说自己不知道。
时间在你越是焦急的时候它却过得越快,朗宇觉得像是过了若干年那般,仍是没有头绪,只得抬起头向着两人尴尬的笑了笑。娘也冲他笑了笑,唯有月月小脸上满是疑惑。
正在一筹莫展时,朗宇的脑海中忽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声音,“不要着急,那个空间不在手上,他是一处次空间,滴血认主后会在你的脑海里留下一个灵识标记,当你取放东西时,只要灵识想到他就会出现在手上。”
这声音也是奇怪,不知从哪出现的,根本不是耳朵听到的,却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自来到这个世界令人不解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朗宇只在心里简单的产生了一点疑问这个问题就直接被他忽略了。听到那个声音的提示他立刻想到了刚刚滴血时在脑海中出现的那个空洞。看来问题一定是在这东西上了。只消意识在其中一转,便找到了那空洞的位置。凭直觉向着空洞中延伸下去,像是进入了一个深渊,里面说不清是暗还是明,反正不见光亮,但又什么都看得清。感觉意识已经沉下去很深很深,忽然像什么东西被打破一样,眼前猛的一亮,就如同黑暗的房间里有人突然的打开了灯。又如锥子扎在塑料膜上,被绷得很紧时,突然破颖而出。骇得朗宇整个人都是一震。略微平静了一下,才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空间,像一个地下室,长、宽、高分别有一丈多,四周如同被一层青色的幕布围着。地面倒光滑平整,也是深青色,上面绘着淡淡的云纹,不知什么材质。在这地下室里,没有什么摆设,只有几样东西聚在一堆,一叠衣服,在衣服上是一本土黄色的线装书,衣服旁边是两个兽皮袋,鼓鼓的,似在装满着东西,在兽皮袋的后面是五块不同颜色的石头,每块只有两个指甲盖大小,形状不—,那色泽却是如水一样,含在石块内。虽不发光,但与外面的普通石子又不一样,应该是一种宝石。古爷爷不会无聊的装些无用的石头在这里。
看过这些东西朗宇又犯愁了,怎么拿出去呢?如今只是意识中看到,可手根本还在外面进不来。但这空间也很奇怪,那几块石头明明是放在几样东西的最后面,但他却能在意识中清晰的感觉得到。于是很想走过去换个角度再看。岂不知此时对面的母女俩已经被朗宇的动作搞得要憋不住笑了。只见他闭着眼摇头晃脑,身体也随着左歪右斜,两手不停的抓挠。
陆雪盈尚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月月早噗的一声笑出来,赶忙用手捂住了嘴。
陷入意识空间中的朗宇正想着怎样把那块淡红色的石头拿出来,突然那块石头不见了。同时感觉一直抓空的右手一下捏到一个东西,心下一惊,如一把抓住个刺猬一般抖手就扔了出去,人也一下子跳了起来。
这反应也太夸张了一点了,朗宇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这是他二十来年不曾出现过的。
怎么会连这一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身体不行了,没办法,难道连素质也退化了。心里暗恨自己不已。说来也难怪。这一连串的诡异事情弄得他心里一直是绷紧着,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此时回过神来忙伸手去抓,那飞弹出去的淡红石头却早被陆雪盈两个指头捏住,轻轻的放在桌上。月月初时也是一惊,继而锤胸顿足的大笑,连坐下的竹凳都踢倒在一边。这小妮子是肆无忌惮,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一点不顾形像。
看到娘还是那样轻笑着看着自己,朗宇又是下意识的用手指在鼻子上推了一下,重又坐下,接下来一件一件的把那空间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就顺手多了,只是心里想一下哪样东西放在手里,那物件便自然的的出现在手中。那处原来不知多长的通道,此时感觉出来仿佛就与自己的脑海仅有一纸之隔一般。心中暗叹自己确实拣到一个宝贝。
想自己的前世,费了千辛万苦才将东西盗出来,却往往要为怎样带走大费周折。若有这东西,怕是直接搬走一个保险柜也如闲庭信步一般。只不知这玩意能不能逃过那些仪器的眼睛。
娘并没有注意此时朗宇的心思。而是拿起了那本土黄色的线装书,用手在封皮上轻抚了一下,并没有打开,同时缓缓的点了点头,象是自语道“果然”。然后又让朗宇把这些东西放回那个空间。
朗宇当然很想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有什么用,可一是自己无法表达,另一个则是怕自己这些无知的问题又会惹人笑话。不要忘了,现在自己可是客串着别人的身体。看来重新认识这个世界已是到了燃眉之急了。
之后又是对那把短剑也做了同样的事。过程要顺利得多了。几人都有所防备下,那令人尴尬的精神攻击自然也没出什么大的意外。只是另人奇怪的是小小的短剑竟然吃了朗宇二十多滴血才乖乖的进入到指环空间里。
陆雪盈又十分严肃的叮嘱朗宇这柄短剑和这本书也千千万万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尤其这书中的功法,除了他们姐俩决不能外传。古族长虽然没有交代,但陆雪盈怎么能不知道一个家族的功法传承是一个什么概念。就是自己也没有想到去看一眼。
有了这枚指环,朗宇这一天又丰富多彩了。月月和他在小院里说笑了一会儿便出门了,说是去打点野物,采点野果。朗宇就和娘一起在这小院里摆弄那些药草,当然也是为了有意的教朗宇说话。
能够听得懂再学着说出来那也就不算十分难了,况且朗宇也是心思玲珑之辈。半天多的时间,已是胡囵半片的能说个十来句了。两人的心情都是大好,朗宇坑坑吃吃的有时为一句话憋着大半天,陆雪盈也是不厌其烦的反复纠正,院子里凭添了许多欢笑。
期间也知道了许多草药的名字,功用,也及生长的环境等等。抽空朗宇就偷偷地把一些草药收到指环里,然后再拿出来。有时他自己都是觉得可笑,虎巴儿的一个曾经叱咤江湖的大盗,现在居然真就像刚得到一个好玩具的小孩子一般。
在娘身边就永远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娘的爱不仅供你依靠,而且给人一个可以甜然入梦的港湾。这就是童年吗?朗宇欣欣然产生了一种陶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