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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珍贵妃生下死胎的事,就已经传遍了后宫。
一大早,安茉便进了寝殿,“小主,珍贵妃还没有醒来,但身子已无大碍,您不必担心了。”
靳橙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还没醒来也好,现在还不知小皇子早夭的事情,待到她醒来,情绪也平稳了,再告诉她,对她的打击也会小一点。
用过早膳,靳橙与司洛前往景仁宫。
入了正殿,靳橙发觉嫔妃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今日看靳橙的神色也没了往日的笑意,“熹妃,你可知罪?”
靳橙皱眉,知罪?靳橙抬起头看向皇后,“臣妾不知,还请皇后娘娘明言。”
“好一个熹妃啊!”沈嫔从座位上起来,踱步到熹妃身侧,“你不要以为有皇上为你撑腰,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今日皇上可不在,皇上朝政繁忙,更是没有工夫过来,说!小皇子是不是你害死的?”
“还请皇后娘娘明查,此事与臣妾无关。”靳橙万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落到她头上,只怪她昨晚实在太冲动了。
“与你无关?昨晚只你进过珍贵妃寝殿的里间,又在那里待了许久,随后小皇子便诞生,可却是个死胎,不是你,还会有谁?!”沈嫔说着话时,还气愤的指着仍跪在地上未起身的靳橙。
靳橙懒得搭理沈嫔,只对着皇后,“娘娘,恕臣妾直言,昨夜珍贵妃突然有生产迹象,就足够蹊跷,若是昨晚要生产,那晚间便该有些痛感,断不会在亥时,臣妾昨晚进了里间,是因着与珍贵妃有些情谊,臣妾实在不放心,便想着去陪陪珍贵妃,还请皇后娘娘明查,亦或者是等到珍贵妃转醒,再细细盘问。”
“等到珍贵妃转醒?”容贵妃慵懒的坐在椅子里,话对着靳橙说,却没有看向靳橙,只望着前方,“珍贵妃何时会醒还不一定呢,若是你使了什么手段,叫珍贵妃长卧不起,那本宫与皇后也是查不出个什么来的。”
对于容贵妃,靳橙还是不能当做看不见的,“还请贵妃娘娘,不要妄下言论,臣妾自是清白,若沈嫔笃定此事是臣妾做的,那便拿出证据来吧!”
沈嫔轻哼一声,“来人啊!将昨晚为珍贵妃接生的产婆叫进来。”
产婆在安达的带领下,进了正殿,跪到了靳橙身边,“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你可知珍贵妃昨晚的事情啊?”皇后发问。
那产婆看了眼身边的靳橙,又小心的看了眼一旁坐着的惠妃,战战兢兢的道,“回娘娘,是,是奴婢身边的这位娘娘,昨晚进了里间,待到珍贵妃娘娘生下小皇子后,趁着小皇子还没出声,便,便掐死了小皇子。”
“血口喷人!”靳橙看向那个产婆,“你怎的如此胡说!本宫进了里间,是看望珍贵妃的。”
那个产婆没有回应靳橙,只是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任由靳橙如何解释,现在也是百口莫辩,无能为力。
静嫔此时也跪到地上,“还请皇后娘娘明查,熹妃娘娘昔日的性子如何,想必娘娘与各宫姐妹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娘娘断不会做这样狠毒的事情,加之娘娘的恩宠,又何必要去害珍贵妃,多此一举呢!”
安嫔也在静嫔说完话后,跪了下来,“臣妾也请皇后娘娘明查,莫要听信了小人之言,冤枉了熹妃娘娘,皇后该要查查珍贵妃突然生产的缘由才是。”
安嫔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由不得皇后无视了,“如此,便叫来珍贵妃宫里的宫女来询问吧!”
“是,娘娘,奴才这就去。”安达领了命,便赶往建福宫了。
一刻钟过去了,靳橙等人就这么生生跪了一刻钟。
安达领着艺瑶回了景仁宫。
艺瑶跪到产婆身侧,“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珍贵妃昨晚为何会突然生产啊,你且将原委都说出来,有本宫在,自会为你家主子做主。”
“是,娘娘。”艺瑶给皇后磕了个头,才又说话,“回娘娘的话,昨晚我家娘娘用过晚膳后,便喝了安胎药,可那安胎药有些苦,我家娘娘一直都要喝过药再吃勺蜜饯的,昨晚也是,可是用过药后,不到两刻钟时间,我家娘娘便腹痛难忍。”
“皇后娘娘,定是那安胎药或是蜜饯有问题。”安嫔赶忙补充道。
皇后点了点头,“安达,着太医院的人去建福宫查看一下情况。”
“是,娘娘。”
皇后看了眼靳橙,“熹妃,你等先起来吧!”
“多谢娘娘。”靳橙站起身的时候,腿已经麻了,幸亏有司洛在一旁搀扶着。
两刻钟后,安达与负责珍贵妃安胎的太医来了景仁宫,身后还跟着刘太医。
刘太医先是上前一步,“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金安。”
“刘太医,竟把你也叫来了。”
“此事毕竟与太医院有关,又事关皇嗣,还是微臣亲自来,更加稳妥些。”
皇后心里头是知道这刘太医是靳橙的人,但碍于他如今是太医院院判,也不好说什么,“如此也好,你等可有查到什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等在珍贵妃昨夜食用的蜜饯里,寻到了催产的药物。微臣想,这大概就是珍贵妃昨夜突然生产的缘由所在了。”
“艺瑶,那蜜饯可是你亲手准备的?”
艺瑶摇头,“回娘娘,那蜜饯始终是由小厨房的人准备的,昨夜的蜜饯也是小厨房的人呈上来的。”
皇后又问了刘太医,“刘太医,你可知,这几日有谁到太医院抓过催产的药物啊?”
“回娘娘,并没有,若是催产的药,只有太医才能抓,臣等是万不会轻易给旁的人的,想必是那人与太医院的人私通,悄悄的拿了那催产的药。”
“李太医,你是一直照顾珍贵妃的,她的蜜饯里有问题,你可知道些什么?你且说便是,本宫自会替你做主。”
“这。”李太医吞吞吐吐,眼神飘忽不定,半晌后,才下定了决心,开了口,“回娘娘,昨晚是熹妃着人来叫微臣抓了那催产的药,还以微臣的家人要挟微臣,微臣这才害了珍贵妃与小皇子,还请皇后娘娘饶命啊!”
沈嫔听了这话,赶紧跪下来,“皇后娘娘,当初珍贵妃刚有孕时,熹妃送的玉雕便险些叫珍贵妃小产,如今又是在珍贵妃的蜜饯里掺了催产的药物,又在小皇子刚来到人世,便下了毒手,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放过熹妃,替珍贵妃做主啊!”
沈嫔说完话,在场震惊的,不敢相信的,想要辩解的,不知靳橙一人,还有安嫔,静嫔,菜嫔,刘太医,就连珍贵妃身边的艺瑶都想为靳橙说上几句公道话。
可皇后并没有给旁人解释的机会,“证据确凿,熹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靳橙这次没有跪,而是起身,丝毫没有畏惧的看着皇后,“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你即便是将我千刀万剐,我也万不会认了这无须有的罪名!”
“大胆熹妃,竟在本宫面前,这样无理,来人啊!将熹妃关进慎刑司,听候发落。”
“是。”
司洛见状,拉着靳橙的手不放,跪在地上哭着喊着求皇后,“皇后娘娘,我家小主万不会做这样的事,还请娘娘明查,放过我家小主,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求你放了我家小主!”
安嫔、静嫔与菜嫔也齐齐跪下身来,“还请皇后娘娘明查,不要冤枉了熹妃。”
“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快把人带下去!”沈嫔大手一挥,几个太监便将靳橙拉出去了。
司洛一路磕磕绊绊的跟着靳橙,直到慎刑司门口,几个太监将靳橙扔在了地上,司洛才能上前,拉起靳橙,“小主,小主。”
靳橙见司洛这个样子也红了眼,抬起手,不停地为司洛擦着眼泪,“司洛乖,别哭,我不会有事的,还有皇上呢,你不用担心,也不要叫安茉与本之担心,知道吗?”
司洛拼了命的点头,“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靳橙一把将司洛揽进怀里,这一劫,是她没有料到的,今日的一切都是在针对她,让她措手不及,竟连一点准备都没有,不过她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了她,即便她命绝此地,也要清清白白的走。
“司洛,你回了宫,就立刻告诉绮儿这件事,她自会知道怎么办,她会告诉皇上,你们什么都不用做,若是你去找皇上,定会被皇后的人拦下来,你与安茉还有本之只管在宫里等我回去就好。”
司洛此时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小主,奴婢,奴婢实在,实在是不舍得您去受苦啊!”
“我不会受苦的,不要哭了,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啊!”
靳橙刚说完话,慎刑司里面便出来了人,带走了靳橙。剩下司洛一个人,在慎刑司大门口哭了好半天,才被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