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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白歧睁开眼,心中发寒,脸色极为阴沉。
此法残缺,仅记录了四个境界的修炼法门,分别是练气、筑基、金丹,还有元婴。
除了这些最基本修炼法门外,还有一些辅助神通,全都是骇人听闻的手段。
低阶的比如筑基,便有一种可大幅度提升几率的方法,需抽取九十八个婴儿的心头之血,这九十八个婴儿还得是四十九男婴四十九女婴。
再辅以两种天材地宝,可熔炼成为一枚血丹,较之寻常筑基丹效果强上数筹不止,甚至还可以叠加使用,数量越多,达成筑基的几率越高。
还有一种更加丧心病狂的法宝祭炼方法,需元婴中期以上的修为才能施展。
先准备一名受体,受体的性别必须是女性,且修为要达到元婴期,施法时,先抽其血肉精华为基,炼成幡布,以骨为持杆,化筋络为封禁,封印魂魄在内,再以处子血精浸透炼化,融其魂为幡魂,数量九百九十九,便可小成,威力能威胁到寻常元婴期修士。
若能达到九千九百九十九生魂,便再次提升一个品质,令元婴后期大圆满的大修士也要避退。
更逞论大成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生魂,再以自身之魂持此幡,补足十万道生魂,即便是洞虚境的超级强者也不愿与之纠缠,奈何他不得。
这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名处子血精,还有魂魄,寻常人根本不敢想象。
看到这里面的内容,就是白歧也感到头皮发麻,心底一片森寒,目光一闪中,冷冷的盯着公孙延一言不发。
公孙延被白歧冷冰冰的目光落在身上,顿时心中一寒,感受到其中的杀机,他心智本就不差,念头一转,就想明白了缘由。
苦笑一声,公孙延忙开口解释道:“这功法,老......额.......我只是修炼过上面的修行法门,绝不曾施展过那些毒咒神通,你若不信,我......可以发誓!”
白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还在怀疑,这目光让公孙延浑身不自在,又不敢发作,毕竟自己的小命还握在白歧的手上,只能忍着。
片刻后,白歧收回目光,其中的冷意也随之消散,公孙延心中一动,忽然道:“其实,这功法你可以修炼,大道殊途,尤其是最基础的练气境界,所有功法描述的基本都一样,包括这冥功也不例外,你可借它先修炼到练气第十层后再作打算。”
白歧皱眉,公孙延的话他听在耳里,却不知可信几分,毕竟这魔功里描述的太过可怖,若非要选,他宁可不修。
想着想着,白歧目光犹疑,落在公孙延的身上,在看到他全身涌动的黑气,和苍白的肤色,眉头皱得更紧,随即摇了摇头,异常果断道:“不修!”
见此,公孙延心中腹诽,暗道白歧不识好歹,他心里清楚的很,这冥功虽只是残篇,却是上古魔功,能修炼出极为精纯的魔元力,别说寻常的低阶修士,甚至连三大魔岛都有不少人对其眼热,觊觎不已。
“那你要作何打算?”一阵沉默过后,公孙延再次开口,邪笑一声道,“不如我们先离开,到附近的小宗门去抢,不仅能抢到灵石宝物,还有功法秘籍......”
“哼~”
话还未说完,就听白歧一声冷哼,公孙延忙收住口,干笑两声,心中却有些不忿。
目光闪动间,白歧心中暗道,这公孙延魔修出身,秉性难改,也不知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先是怂恿自己修炼魔功,而后又要去劫掠宗门,若自己真听从了他的话,做出这样的行径,又与那庞大海徐福等人有何区别?
想到这里,白歧的目光又冷了几分,心中揣度着,既然收服了这公孙延,日后定要好好管束,否则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祸端。
有其在身边,自己的安全自然有了保障,公孙延虽秉性非善,实力却不容忽视,即便是重伤之下,也能惊得庞大海落荒而逃,从这一点便可看出其实力的强悍。
只是,若非机缘巧合,逼得他不得不交出本命之魂,奉自己为主,自己断然不可能将他收服,其心中的不甘可想而知,必定不会真心实意的跟随,肯定会动些歪脑筋,唯有自己实力强大起来,才能真正从根本上将他压制。
经历了这么多事,白歧早就成长了不少,心智也变得通透,他本就不笨,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经历,心性也得到了磨炼,一眼就看透了本质,唯有当自身强大起来,才可令一切的敌人屈服。
念头到此,募地心中泛起一阵火热。
战无痕的强大,白歧看在眼里,他留下的传承就在自己身上,如铭刻在灵魂深处,想忘都忘不掉,心念一动,就有一道符文浮现脑海。
如信手拈来,白歧随手掐出了这道印诀。
轰~
募地,一股特殊的波动掀起,石室中的灵气立刻沸腾,如被某种奇异的牵引之力束缚,尽数向着白歧所在的位置汇聚,眨眼化成一道无形的漩涡。
漩涡滚滚,以白歧为中心,灵气疯狂的汇聚着,涌入他体内,立刻冲胀了筋脉。
白歧心中一凛,分出一股心神,催动灵力运转,飞快的吸收炼化起来,仅仅一盏茶的功夫,整个石室内的灵气消散一空,甚至连周围墙壁上的禁制也剧烈波动起来,灵力流失,幽光闪动间,好似不稳。
又过了片刻,白歧面色募地一阵苍白,身躯都摇晃了几下,忙停止了掐诀,感受着体内滚滚而动的灵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仅仅这一会的功夫,按照功法上的描述,原本只是初步踏入练气一层的修为,竟变得稳固,甚至还有余力,仿佛随时都能突破到练气第二层一般。
不愧是夺灵印,果然不同寻常!
白歧心中暗想着,随即苦笑,暗道这夺灵印的施展竟如此耗费心神,这才刚刚施展不久,就将他的心神耗费一空,此刻面色苍白中,脑中泛起阵阵刺痛,连精神都有些恍惚了起来。
一旁,盘坐在石台上的公孙延,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白歧手上的印诀,微张着嘴,露出浓浓的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珠子都快被瞪了出来。
那印诀被白歧施展的同时,他仿佛看到数百道残影掠过,又像是数千道数万道一般,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印诀,但又很是诡异,前一刻还在他心神中浮现,下一刻竟如潮水般纷纷退去,不留一丝痕迹,任他如何去想,也记不起一丝一毫。
这种手段令他骇然,不敢置信,仿佛蒙蔽了天机,让这道印诀无法被记录一般,尝试中,公孙延手心暗扣,模仿着白歧掐出那道印诀,却没有任何动静生出。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公孙延念头急转,陡然间想到了一个猜测,心中立刻狂吼起来,近乎失声:传承!这定是传承!若非如此,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奇异之力?有为何无法描摹?
看这符文的奇异,甚至能蒙蔽心神,旁人无法获得半分感悟,从这一点就能想象留下这传承的人,必定是修为惊天的大神通之士。
想到这里,公孙延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一双眼立刻明亮了不少,忽然觉得,奉白歧为主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此刻的白歧,因其心神消耗过度,正闭着眼打坐中,放松了精神,任由它自行恢复,又哪里能知晓公孙延的想法?
***
这一打坐便是数个时辰,时值深夜,一夜无话。
第二日,外界天刚微亮,长出一口气后,白歧缓缓睁开双眼,有湛湛精光从中掠过,整个人重新变得精神奕奕。
感受到白歧的苏醒,公孙延亦停止了打坐,睁开眼看了过去。
见此,白歧嚯的起身,淡淡道:“走吧,离开这里。”
公孙延一怔,抬头看向白歧,疑惑道:“去哪?”
“不知道!”
果断异常的回答,却是这么一句话,令公孙延顿时哭笑不得,正要开口,又听白歧说道:“我本就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就当做历练吧,你既是我的仆从,就要跟来。”
苦笑中,公孙延望了望周围,这个简陋的石室,他藏身了数月,现在要离开,反倒还有些不舍起来。
沉默了片刻,有浓郁的黑雾从他身上散开,将其整个人包裹,在白歧诧异的目光下,竟徐徐飘升而起,露出其中隐隐约约的身影。
见此,白歧心下稍安,本还有些在意,如此伤势的公孙延能否行动自如,这样看来,倒也不成问题,就是看上去怪异一些罢了。
修士的手段果然无法揣测!
心中暗赞着,不再多想,白歧在前,公孙延在后,二人向着石室出口的那面石墙走去,来到近前后,公孙延飘身上前,正要抬手挥散禁制之际——
轰~
巨大的轰鸣声中,幽光浮现,剧烈的波动起来,整面石墙如水幕,掀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化作半透明的样子,隐隐露出后方出现的一道刺目光华。
与此同时,清冷的声音蕴含浑厚的修为之力滚滚,透过禁制回荡在整个石室,震动白歧的耳膜。
“老夫马煜,今日来此,代小徒庞大海,欲夺回老夫徒孙......何方魔修在此藏匿,还不速速现身来见?!”
石室中,二人面色同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