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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并未离开的墨玖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隐隐约约可听里面传来的声音,他摇了摇头,“这燕姑娘倒真会折腾人,伤的那么重还不让人发声,美其名曰影响治疗,若不是那人为凤世子,怕是没人会理她!”
“为了获得相处时间,居然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到头来,不知是难消美人恩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墨玖自言自语的一会,又絮叨半天,半晌,他似觉得不对劲,如芒在背,回头望去,身后已站了人。
“殿主?”他笑了几声,连忙站起,“燕姑娘事情办完了?”
“嗯,”燕鲤微微点头,“比你说话要短上许多。”
墨玖笑容一滞,“凤世子怎么样了?”
“没死就好!”燕鲤手上还提着那未动的木盒,她只觉得这木盒的重量远远比它本身的重量要重,手心的汗密布,浸湿了纹路。
“燕国皇宫不久前传出消息,燕氏余孽消失,现如今,朝廷各方人马蠢蠢欲动,苏国使者被捕,谢国似也传出招兵买马之事,看样子,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说完,看向燕鲤,“燕姑娘身为棋中人,打算怎么做,如何去做?”
“什么怎么做,如何做?”燕鲤的表情带了浅许一知半解,她又道:“棋中人是苏国,我非苏国之人,又非对立之场,又若何谈得上为棋中之人。按此番情况来定,应是操控棋局的关键,墨少主觉得可对?”
墨玖看了她半晌,只见她眉目含笑,温软的话语潺潺而出,分外悦耳,他开始下意识的去相信这个人所说的话,正要开口,不远处突然传来类似于兵荒马乱的嘈杂声。
“让开,都让开!”
“朝廷捉拿罪犯,私藏者同罪!”
抬头相视,燕鲤表情漫上凝重之色,她点了点头,“燕某先行告辞,凤世子已无大碍,之后多食药膳,静心调养便可。”
燕鲤把话说完匆匆离去,墨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久,一匹官员从此地奔走而过,掀起一层层尘土。
“凤世子,人都走了!”墨玖叹了口气,也不转身,言罢,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只看见那关着的门锁的很紧。
“静养一番再回苏国,其他事务交于承叶便是。”
墨玖眉一皱,凤钰口中的文承叶,是今年的武状元,也是苏皇看重的人物,虽为王府所拉拢,但终究是从苏皇手中抢来的人,其心可诚程度不知,不能重用才是,而凤钰却要把这么重要的事交付于他?
但,等不到凤钰的回答,墨玖也没再问,只是沉思着,转身离去。
燕鲤的逃跑速度的确够快,见官员绕道走,至今,已绕道走了三次,行过大街小巷。
她骑着马,前来闲游一般,在大街上缓缓前进,马儿是从马场里牵来的,虽不是名驹,性格却是温顺,用来作为代步工具倒是不错。本以为可以放松几时的燕鲤惬意的眯了眯眼,而突如其来的一阵马蹄声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缰绳一松,她足尖一点,弃了马而走,目触“花楼”两以小篆为体的字,停了后,毫无犹豫的从窗户钻了进去。
窗外,一群浩浩荡荡的人马穿梭过路,一部分人下马进入花楼,准备进行搜查,来来往往的人有的因此阻了路,有的站立不动,有的已寻他路,一时之间,街上热闹非凡。
燕鲤见此,迅速进入房间内,发现无人,便换了身红衣,花了一些时辰易容为少年模样,宽大而松的衣袍披于身,慵懒的轻挑眉,将薄罗外衫裹上,一个精致小公子的形象活灵活现,她玉面娟秀,乌发清濯而不妖,玉簪剔透而不脆,泛了些雪白,沾了许雅致。
竹纹绣于袍上,金丝镶于衣边,不俗,不媚,不盛。
她对铜镜里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再次观望这间房间。
看样子是一位名妓的住所,其奢华程度可与京城名门望族的千金媲美。
这段时间,许是去接客,许是在陪人。
燕鲤看桌上还有些冷掉的酒,本想润润喉,却又放下,用怀中手帕擦拭了一下手指。
花楼里的食物,是不能乱吃的,没准这里就下了媚药之类助情之物,好度一夜春宵。
外面的嘈杂已延伸至屋内,燕鲤看了又看,借着上等的轻功来到了外面的花天之酒地,她端了酒去饮,不远方女子的娇笑声与嗔怒声声入耳,燕鲤不去看,耳不闻,只静静的喝着酒。
有人发现她是凭空出现,也未出声叫喊,毕竟花楼里的江湖人士多如牛毛,来一个会武功的也不必大惊小怪,反倒是寻常得很。
这酒,微辣,燕鲤只感觉喉咙及胃部传来灼热感,她看着士兵一涌而入,开始翻三倒四,花楼的老鸨也被惊了出来,一群女子慌了神,齐齐走到老鸨身后,这下子,客人也不愿了,有的人已经开始闹了起来。
给朝廷面子?
亡命之徒管你是谁!
花楼的客人十之八九都是江湖人士,不受朝廷管辖,自然也就不会像这些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那般畏惧朝廷,畏惧官员。
“嘭!”一把估摸着有五尺长的横刀直直镶入桌面之上,直入三分,那桌面只晃了一下,便由中间自两边裂开,却又在边缘停住,控制了刀的位置不变。
女子们有的哪见过这种场面,纷纷吓得不轻,闭上了眼,紧紧的抱住身旁的人。
“老子行走多年,寻仇终毕,想快活一阵子,你们这群朝廷的杂碎却来变着花样阻了老子的逍遥自在!”男子面容普通粗犷,五官深邃,眼角处有一道拇指长的疤痕,皮肤黝黑,像是常年日照所致。
这人一动手,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朝廷这是见不得老百姓好啊!”
“花楼乃风花雪月之地,你们这群人想必也是想要一度春宵,借着搜人的名头掩盖自己的心思吧?”
这些士兵们面色一滞,顿时哑口无言起来,士兵长不由分说抽出武器,趁其不备,刺中那粗犷男子的手背,冷声道:“对朝廷不敬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