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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定下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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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家爷爷的事情很快以老王妃送来的慰问礼作为结束。不过几匹上好的布料,一些文房四宝,再加上一千两银子便让人觉得王府到底还是有规矩的地方。

    柳醒把那方上好的砚台狠狠地摔在地上,原本十分坚固的端砚在地上滚了很远碰掉了一个角。

    “我要他们给爷爷偿命!”柳醒脸上满是狠厉之色。

    柳父进门就直接捂住了儿子的嘴巴:“你不要命了,那可是皇族!”

    慌忙把门关上,又把砚台捡起来,好好地放在了桌上。

    柳醒咬牙道:“那是爷爷!那是爷爷!!那是爷爷!!!”

    柳父望着这个年少老成的儿子,自他一出生,自己便为生计奔波,一年中在家里的日子都有数。她娘亲忙里忙外的照顾家里,又加上对他颇有望子成龙之心要求一向严厉。这孩子一生下来,跟着父亲的时候反而最多。原本他也劝过父亲不要再去王府当差,老王爷去世,新王行事太过荒唐。可是父亲却执意如此。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这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王府里近着贵人,醒哥儿读书进学,求官升迁,这些贵人们随便伸个手说句话,让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省了多少事。醒哥儿自幼聪慧,自然也是明白他祖父的用意。

    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痛苦!

    “若是你恨,就把这恨好好地记在心里。如今你不过是个县衙师爷的儿子,他们让你死那便如碾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当有一天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便可以随意掌控别人的生死。再也没有人敢随意糟践你心中珍爱之人。醒哥儿,你可明白!”

    柳家祖上也曾出过大官,可惜后来子孙越来越不争气,到了他这里虽然也会读书,一生便止步于一个秀才功名。他在衙门里见惯世情,太知道人们在权力面前的丑态。柳父自己是不指望了,可是儿子,他却非常的有信心。柳氏一门重新光大,必然在此子手中!

    “王大人即将升任知府,为父要守孝三年,必然不能跟着去。三年后,王大人那里怕是难有为父的位置。如今为父也厌倦了这些那些日子,与你母亲商量了,置办些田产在家做个田舍翁便好。你那位胡先生,是位难得的好先生。难得他老人家不弃,你在家守孝时也要跟着他好好地学习。三年后便去考白鹿书院,你可有把握?”柳父又问。

    “可。”

    柳醒点头,手指静静地抚摸着那方砚台。祥云的纹路依石而走,是当代制砚大家许备的手笔。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砚台时的情景,不由得闭目冷笑。那王府的小王爷是王爷的老来子,自幼便被宠得无法无天。因自己年幼时便有神童的名号,曾经被老王爷召见过一次。还专门被小王爷带着,参观了他的书房。那时看到这方砚台时,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可小王爷的书房里,这却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样东西了。那些名家孤本字画堆在那里,只会被当成炫耀的资本,那些人哪里会懂得他们的价值?而普通人家的孩子,想求个温饱已经是非常的勉强。若是想读书,那更是倾家荡产也未必能做到的一件事情。他是该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还有一事,你觉得纪家的容容怎么样?”柳父小心观察着儿子的反应。

    “容容?”柳醒心里生起一股淡淡的柔软。

    见儿子的表情柳父便心中明白:“容容的父亲,可是为父心里十分敬重的兄长。那孩子的母亲是个极了不起的女子。那样的女子教养出来的女孩儿,将来必然能助你成事。其实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她父亲便与我定下了婚约,只是你们年龄都还小,便没有告诉你们。如今也该让你们知晓了。”

    说罢,便拿出一块勾云纹的玉佩递给柳醒:“这玉佩是一对,她母亲那里还有一块一样的。”

    柳醒的脸上露出一丝可疑的红晕:“父亲竟然没有早告诉我。”

    珍重地接过玉佩,紧紧地握在手里,仿佛这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珍贵的东西了。

    “哈哈,傻小子!为父看就是没有这婚约,那丫头也得是你媳妇儿!”

    想起曾经的少年时光,柳父眼中带着深沉的怀念:纪大哥,嫂子和容容,小弟一家一定好好照顾!

    “父亲!”

    被点破了心事,柳醒有些恼怒。

    “好了,不说了。她娘俩如今是依附着王大人生活,王县令升任知府,她们娘俩也得跟着去。如今这婚事定下来,你便可放心了不是?”

    少年人,你的情路还是要有些小坎坷啊!

    看着儿子傻眼的表情,柳父哈哈一笑,想去找自家夫人重温一下少年时光了。

    “要跟舅舅搬到雍州去吗?”听了母亲的话,从容竟然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那不就再也见不到柳醒了!

    “是啊。你舅父要升任知府,必然有人接任青阳的县令。那时候咱们便不好再住在这里了。所以跟着你舅父去雍州是再好不过的了。”纪王氏故意严肃地看了女儿一眼。

    “可是……可是……”从容有些结巴。

    母亲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可是见不到柳醒了!”一旁坐着的安歌出声道。

    “谁会舍不得他!我才没有舍不得他!”从容一开口却见母亲和安歌都一起盯着自己。

    “我是说柳醒他生病了,婶子一定很担心。”

    纪从容一开口就知道自己彻底暴露,老老实实地跪下道:“母亲,容容错了。”

    纪王氏严肃地看着女儿道:“我可没说过柳醒生病的事儿啊?容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安歌,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安歌也老老实实地跪下道:“母亲,我们错了。”

    纪母拿出木尺:“伸手。”

    两个小姑娘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伸出了手,一人手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十下。

    “身为女子,当有矜持。这便是让你们长长记性。”

    又将一直摆在桌面上的一个木匣打开,珍重地拿出一块勾云纹的玉佩道:“你父亲早年走塞外时曾经得到过一块玉石。他请人雕琢成了一对玉佩,一块在娘这里。一块在柳醒的父亲那里。醒哥自出生时,你父亲便很喜欢他。说他日后必然能有一番大作为。娘怀着你时,便说好了若是个男孩便让你们做个兄弟,若是女孩便与醒哥儿做个夫妻。这玉佩便是你出生时定下的结亲信物。可是哪知道你父亲走了,只留下咱们母女相依为命。而醒哥儿的前程,却是越来越看的见。娘这心里也是没底,更不愿拿这东西逼迫他们。昨日醒哥儿的父亲来找我,便是想正式定下婚事。如今你们都还太小,醒哥儿还要读书。等你们年龄大了,便可正式成婚。娘觉得很好,便答应他了。不过现在看来,容容你定然是不乐意了?”

    “我乐意的,我乐意的!”刚刚还垂头丧气地从容听到这话觉得幸福极了,赶忙拼命地点头。

    “不是最不喜欢柳醒了吗?柳醒不是个讨厌鬼吗?”纪王氏看着女儿的表现,真不由得感叹一声女大不中留啊!

    “我……喜欢的……”从容不好意思地看着母亲。

    看着母亲戏谑的表情,从容心里却在暗想:这竟又与昨晚的梦境重合了!可是接下来似乎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她与柳醒的婚事并没有这么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