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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首领在悬崖边停了下来,把储云峰和女巨人放在肩上,俯下身子慢慢往悬崖下面溜去。他身材巨大,动作却非常灵活。双手盘着岩石,猴子似的往下滑。深不见底的悬崖,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
储云峰站在巨人肩上领略到另一番风景。稀薄的空气让他有了腾云驾雾之感。他是坐在巨人肩上的,背对着峭壁。女巨人紧挨在他身边,双手绞在一起,一副娇羞状。储云峰实在看不透这个巫医出生的女巨人心里怎么想的。楼兰宝鞘的秘密都是她告诉巨人首领的。她到底还是站在了巨人一边。可是她此刻的亲近又象征着什么?储云峰厌恶的挪动身子,“姑娘自重。”
“怎么了?”女巨人说,“我够重的了,不用看。”
巨人首领滑行的速度很快,储云峰抬眼望不到山崖了,只能看到烟雾缭绕的云层。巨人首领在一处凸出的峭壁上固定住身子。巨大的手掌怕打在左边的凹陷处,插进去很深。等他拔出手来时,抓住了个大木头。巨人首领将木头含在嘴里,拼命往上爬。这下,储云峰才看出巨人首领的力量来,他每一下都插入峭壁很深,带起一大块岩石脱落。临到最后一步,巨人首领猛窜上去,重重落在悬崖上。
巨人首领没有停留,朝着远处的山峦跑去。他的步子比女巨人大太多,非常轻松就跑完了储云峰看来一望无际的雪地。他马不停蹄奔到半山腰,钻进了一处洞穴。洞穴很大,比巨人首领还高出半个头。洞穴不算深,巨人首领走了两三步到了尽头。他坐了下来,从嘴里取下满是唾液的大木头棒子。
他轻轻托着女巨人和储云峰,放在木头旁。
“现在,我们可以看你的楼兰宝鞘了,”巨人首领气喘吁吁说,“说好的等价交换,巨人部落的首领都是言而有信的。”
“楼兰宝刀呢?”储云峰说,打心眼里不相信巨人会信守承诺,巨人首领心里那点小算盘他比谁都清楚,楼兰宝鞘拿出来,必然又是一场风波。他现在不敢确定女巨人站在那一边。他多么渴望女巨人能帮他夺得楼兰宝刀。他要救二小姐,要救刘大哥,都急需要这把旷世珍宝。他打定主意,看不到楼兰宝刀,绝不交出楼兰宝鞘。“说好的等价交换。”
“巨人几时骗过人?”巨人首领说,啪的一声,劈开大木头,顿时光滑乍现。是充满霸气的寒光,足以荡平世间的一切。望着寒芒,坚强如巨人首领,也感觉到发憷。巨掌微微颤抖了一下,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后倾。
木头碎屑间躺着一把长约一尺二的短刀,形如月牙,刀刃寒光浮动,宛如山泉融水,刀柄也非常可观,镶嵌了几颗宝石。
巨人首领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起宝刀,深怕锋利的刃口划伤手指,巨人皮糙肉厚完全可以摒除这样的顾虑,不过,来自鬼蜮的寒光吓破了巨人首领的胆,不得不防,表情严肃说,“这就是楼兰宝刃。”
传说了几个世纪的楼兰宝刃就在眼前,如同天际处子,亭亭玉立,那么婉约,又那么高不可攀。储云峰瞬间爱上了旷世奇兵的出场方式,非常有威严,即便是沉沦了数代人,可流失的岁月也难掩其芳华。它不是兵器,是情人,是隔着河汉遥遥相望的恋歌。储云峰的心仿佛经历的一场秋雨的洗礼,带着感伤,带着对季节轮回的惆怅。他是怎么了?心口怎么有点冰凉,相思的苦果也不过如此。
楼兰宝鞘似乎在挣扎,在储云峰怀里挣扎。储云峰情不由己的拿出宝鞘,恭谨的递给巨人首领。
出乎意料的是,女巨人一把抓住储云峰的手臂,抢过楼兰宝鞘,紧紧握在手里。她猛然窜出去,宝鞘出手,砸在巨人首领的巨掌上。巨人首领吃痛,捏着楼兰宝刀的手指松开。啪嗒一声,宝刀落在储云峰面前。
储云峰惊楞之际,恍然大悟,卷起袖袍,裹着楼兰宝刀。搂住女巨人的蛮腰,迅速往洞口窜去。
巨人首领很快反应过来,猛扑上去。他的身子巨大,手臂很轻松挡在洞口。储云峰闪避到一旁,继续奔跑。他的踏雪无痕功夫早已登峰造极,轻功之高,江湖上除了镜湖老人这样级别的传奇人物,实在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况且,神兽丸在体内融合,他再无后顾之忧,奋力往前冲。
巨人首领暴怒,女巨人从中作梗捣毁了他的如意算盘。怎么也想不通,平时娇宠的巫医胳膊肘往外拐。他发出野兽般的巨吼,岩屑扑簌簌落下来。他的吼声比起青云庄主欧阳天水来说,实在是祖师爷级别。储云峰的耳膜都快破裂,但是他一刻也不敢停留,一个劲往洞口冲。
巨人狂怒可不是开玩笑。他和女巨人的行为明显触碰了巨人首领的底线,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巨人首领的巨掌疯狂的打碎洞穴两旁的岩石,几乎淹没了半个洞口。储云峰的逃亡路线被大乱。他腾挪闪避了一阵子还在巨人首领的掌控之内。
巨人首领一击得手,又发起下一轮猛攻。对着洞口狂吹一口气,腥臭和烈风几乎要了储云峰的命。巨人首领多半几个世纪都没有漱过口,还带着刚出生时的口气呢。
储云峰避无可避,放下女巨人,拔出寒铁剑。他准备和巨人首领硬碰硬,即便不敌也是光明磊落,而不是缩头乌龟。
“你干嘛?”女巨人冷静说,把楼兰宝鞘递还给“这样上去只能送死,别忘了楼兰宝刃,它的锋芒足以摧毁巨人的意志。”
“什么意思,”储云峰说,女巨人把楼兰宝鞘塞在储云峰手里,转身躲在一块石头后面。
储云峰扔掉寒铁剑,从袍袖里取出亮闪闪的楼兰宝刀。光华毕现,如同天际陨星,红尘天使,照亮了洞穴,也使巨人首领倒退了半步。
宝刃在手,储云峰信心陡增,体内的神兽丸也不可思议的绽放出光华的力量。
搏杀——,永恒的搏杀,就像人类先民为了生存搏杀一个道理,储云峰要为了天下苍生进行第一次宝器的演练。他的对手是高出好几倍的庞然大物,足以摧毁世界的庞大生物。他毫无畏惧,因为楼兰宝刃与生俱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