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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府上正是清晨各处奴才忙忙碌碌为主子预备早起一切吃穿用度之时,从一片繁华绿叶之中走出个身着玄色衣衫,身姿洒脱步履轻盈的男子。
上官锦琰端着个填漆的红色托盘,上面两只小盏走的极为小心翼翼。
“咦,竟是二少爷!”站在门外守着的几位丫鬟很是意外的惊呼道。
上官锦琰看几个小丫头见自己来了不仅不见礼,反倒一个个傻站着,嘴巴一拧,故作不悦的轻轻咳嗽一声,随即装模做样压低声音问道,“我爹娘可醒来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楚二少爷今儿个这是闹的哪出。倒是里面一个还算伶俐的丫头会出了意,故意抬高声音朝着门内说话道,“二少爷这么早就过来看老爷、夫人,只是老爷要早起练功之后才能用餐,而夫人这几日略有积食,不如您改日再来尽这份孝心?”
“伶儿,还不赶紧让二少爷进来!”上官夫人听说儿子过来尽孝早喜的无可无不可的,说着话已经将门从里间打开。
伶儿向着少爷邀功般偷偷一乐,接过托盘先行送了进去。上官锦琰忙恭恭敬敬的也跟着走了屋内,但见爹已经执了宝剑正要出门,轻轻瞟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随即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倒是娘亲拉着儿子好一番怜爱,一再嘱咐再不可惹爹生气,母子闲聊几句,上官锦琰方辞了娘出来。
“二哥这样做可不厚道啊,大哥不在家,你却背着我一个人偷偷前来给爹娘献殷勤,快点说有什么阴谋诡计?”上官锦逸从树上跳下来拦住二哥的去路,身上的浅灰色缎子衣衫配上金边镶嵌越发衬托一个富家公子哥模样出来。
上官锦琰不屑的朝三弟翻了个白眼,一副你小子滚给哥一边去的态度,绕过上官锦逸继续向前走。
“哼哼,不说我就去爹面前戳穿你的阴谋诡计。”上官锦逸抱双臂得意的扬起了脖子。
上官锦琰脚步顿时停下,这小子平日里勾三搭四的没少在府里拉帮结派,小人之心不可不防啊!
上官锦逸见二哥停下忙笑嘻嘻的追到跟前,“苏家今日一早打发人前来送请帖,打的是同宴十六王爷与爹的名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所以你才半夜起床采了露水给爹娘炖补品,讨二老的欢心,是不是也想跟着一同前去?”
上官锦琰眼睛骨碌转了几下,暗暗揣摩着该如何调教一番这小子,拳头握紧了就要挥将出去。
谁知上官锦逸早有防备,不等对方出手先就跳出了三米以外叫嚣道,“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二哥你好不厚道。怎么说我也一直帮你,难道你就不想想三弟我的相思之苦,哪有你这般冷血的兄长?”
上官锦琰还要再出手听得三弟这么一说便一只脚踩了石凳,摸着下巴正颜问道,“你当真对苏家那位表小姐有心思?”
上官锦逸见有戏乐的忙连连点头称是,随即又猛然摇了摇头,“不是那个表小姐,是苏家的大小姐。”一行说一行回想着苏嫣的娇嗲之态,明媚风姿,心中已经酥的痒痒麻麻的,恨不得立刻扑进苏府看望美人。
“好你个见异思迁的东西!”上官锦琰挥拳又要打。
上官锦逸抱头鼠窜,连连哀呼,“什么叫做见异思迁,明明都没有开始,我总得有个挑选斟酌的过程不是?”
苏远思喜滋滋的站在十六王府的大门外等回音,没想到刚才去上官府邸如此顺利,帖子刚送进去半个时辰就得到应允。这会子更是胸有成竹,料定十六王爷辛誉也一定会欣然前往。若得这两位举足轻重之人到苏府做客,那么苏家的地位和名望陡然间就会提升个档次,自己生意场上那些事情也就好处理多了。
“还是我苏家子女聪慧过人!”他刚感叹完,苏纾的影子随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便是苏嫣占据了上风。无论如何还是嫣儿与这些名门贵族更相配,也与自己更贴心不是?至于另一位病秧子,指不定哪日就没了,还是少花点心思在她身上,免得空欢喜一场,也许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更加不值得!
涟漪伺候着十六王爷穿戴,一件酱色祥云刺绣的袍衫衬托的辛誉温润的面庞闪烁着点点光芒,让人能够感受到来自他身上阵阵的暖意。
伸了手正要去帮其打理领间的扣袢,十六王爷不经意的转过身去,涟漪有些失落的看着自己抬起的纤纤素手,转而强作欢笑的又跟了过去。
“今儿个这帖子倒是有几分意思,既是他诚心来请,本王便去会一会也未尝不可!”十六王爷笑意融融的样子看着桌上的拜帖,看样子今日心情相当不错。
不知怎的涟漪心头却浮起几分不安与抗拒,将帖子扫到了桌角,把一盏补品推到王爷面前轻声道,“不过一个商人,王爷何必自降身价。”
“海天一线十八派的盟主难道还不值得本王前去相见,你何时也变得这样掂量不清轻重,别也学着那些糊涂肠子的女人们尽做些惹本王不高兴的事情。你要知道本王喜欢你的地方便是你的聪明与善解人意!”十六王爷眸光一闪扫过涟漪清瘦的脸庞,仅仅是一瞬间的目光相撞已经让对方惶恐至极。
“奴婢不敢,奴婢一定以帮助王爷完成毕生大计为己任,忠心耿耿死生不改!”涟漪脸色煞白跪在地上久久不敢抬起头来。
门外的任远听见屋内的动静迟疑着是否进去,谁知犹豫间门“哐当”一声洞然大开。十六王爷依然是一副淡然模样坐于桌前,可是温润的神情却让两位最贴心的下人感受到丝丝的不安,两人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惊胆颤。
“备车,本王即刻前往苏府,难得有机会与天下最大的帮派盟主静坐而对!”说完扶案而起,身影闪动,人已经出了屋子。
涟漪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茫然的看向王爷离开的方向,一颗心越发的空乱,一种被夺取最心爱东西的割舍与撕裂感压迫的她简直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