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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朝,仕安帝摒退了一众宫人的跟随,独自行走在去往栖凰宫的路上。
一路上,秋风扫落叶,落花碾作尘。
秋风萧瑟,就快要入冬了……
仕安帝的心情格外的平静,看到眼前的一切,都仿若正常。不多时,便来到了栖凰宫。
入目的,是那一院子的牡丹花,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独自莫凭栏,可那一袭红衣的女子正在花丛里,望着那满园秋色,浅笑盈盈。
恍惚间,仕安帝觉得他又回到了初见她的时刻。
曾经,曾经……
拥有了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而他却没有给过她想要的生活,这片天地如此狭窄,她那么一个喜爱自由的人竟可以陪着自己度过无数春秋。
他曾为了得到她,而坐上了自己最厌弃的位置。
如今,这位置却成了他们的生活最大的变动。
如此想着,便率先回到御书房,负手站在书桌旁,仕安帝沉吟片刻,随即提笔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一封信。封好后,却是对着窗外低声道:“黑雾。”
立时便有一个一袭黑衣,黑巾蒙面的男子飘身进来。俯身跪地,沉声道:“主子。”
仕安帝伸手递过那封信给黑雾,轻声道:“你脚程最快,务必在今夜子时左右将此信送到天逸国国主手中。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黑雾恭声道:“是!”伸手接过信,只见清风度过,身影便瞬间消失不见。
仕安帝望着窗外的秋景,恍惚轻然道:“子时信至,两天集结兵力,三天大军压境,到了第六天,以你的能耐,应该就可以带领亲兵抵达天机寺了吧!到时候,她们的性命就都托付给你了!”
……
仕安帝走走转转,却是又来到了栖凰宫,那里仍旧站立着一个红衣女子,巧笑嫣然。
皇后捻起一片落花,正在感叹花儿的凋零,却在转眼间看到了站在花园旁正看着自己发呆的仕安帝。
“皇上,怎的站在那里?”皇后清笑着,立即抬步走向仕安帝。
仕安帝回神,便见自己放在心头的人儿正在向自己走来,走进他的生命,走进他给予她的牢笼。
“锦儿……”
这一声轻唤,却仿佛包含了他多年的辛酸与爱意,话从口出,随风而逝。
锦儿是皇后的闺名,皇后本姓白,单字锦。
白锦突闻仕安帝如此轻唤自己,不禁一愣,遂快步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皇上怎么了?”
仕安帝情不自禁拥她入怀,嗅着她的气息,不禁鼻头微酸,涩声道:“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白锦闻言怔了怔,随即微红了脸颊,感叹岁月流逝,当年他们年轻气盛,爱的轰轰烈烈,如今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炙热的爱也渐渐沉稳了下来,不再那么轻易就波澜起伏,她与他是夫妻,更像是亲人。数十年的不离不弃,那份情已经深入骨髓,怎能用一个爱字就能表达的了呢?
如今再听他轻声说着思念,她的心也随之轻颤,过往那些沉淀的记忆都随之而来,挥之不去。
片刻,白锦轻声叹息:“圣翼……”
仕安帝听着自己的名字从她的口中唤出,恍若隔世。自他登基,便被冠上两个字,皇上。这个称呼给予了他所爱之人,却也毁灭了他们所有的梦!
秋风落叶,二人依旧紧紧相拥,那些曾经的沧海桑田,满腔热血,在经过岁月的沉淀,只会变得更加甘醇与浓厚,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念。
……
龙倾国趴在花园门口的假山后面看着仕安帝与白锦相拥的模样,嘻嘻的偷笑。过几日就是她的生辰了,她想过来看看她的母后承诺给她的公主裙有没有做好,谁曾想竟看到这一幕。
“我还是去找皇兄玩吧!嘻嘻~”龙倾国捂着嘴,刚要从假山后走出来,却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给拌住了脚,眼看着便要跌倒。
“哎呦!”龙倾国一声惊叫,赶紧捂脸。
仕安帝与白锦听到动静赶紧回头看去,就在白锦的惊呼声中。一袭月牙白衣衫的龙羽飞身而来,牢牢的接住了即将落地的龙倾国。
白锦这才呼出一口气,发觉自己还在和仕安帝相拥,随即嗔怪了他一眼,赶紧松开来向龙倾国与龙羽二人走去。
仕安帝轻笑,也抬步跟随。
龙倾国捂着脸,没有预想呃呃呃疼痛后,赶紧松开手,正看到龙羽轻笑的眸子。
“你这快要摔倒时就喜欢捂着脸是什么习惯?不用手挡一挡,只会摔得更重,你不知道吗?”龙羽弹了弹龙倾国的额头。
龙倾国痛呼一声,嘟囔道:“瞧皇兄说的,好似糯儿经常摔倒似得!”
“难道不是?”龙羽斜睨着她。
额……龙倾国挠着脑袋想了想,远的她想不起来,可是前两天她好像真的刚刚摔倒一次,不过是被蓝玄阳给扶着了。虽然不知道第二天醒来床头怎么会趴在她的晟哥哥,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真的经常摔倒。难道记忆力不行,脑子就反应迟钝了?
呵呵呵!!!
龙倾国发现她现在都能正视甚至调笑自己的隐疾了,甚好甚好!→_→
“是又如何?等糯儿长大了自然就能走的平稳!到时候看皇兄还如何调笑!”龙倾国哼了哼,挣扎着起身。
龙羽瞧着她的模样,无奈摇头轻笑。
白锦走来,看到龙倾国站起身,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轻斥道:“怎的整日里就这般泼皮?平日里学习的仪容仪表都被你吃进肚子去了吗!”
龙倾国正傲娇,闻言蓦地脑袋一缩,又想起自己偷看的事情,自觉理亏,随即干笑着转过身,乖巧的福了福身,道:“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龙羽也俯身请礼,笑看着龙倾国如何应对。
龙倾国看着白锦依旧有些生气的模样,双眸骨碌碌一转,随即走到白锦身边。一把抱住白锦的腰,撒娇道:“都怪儿臣太浮躁了,想着快要过生辰就开心的忘乎所以了。母后勿怪,勿怪嘛……”
龙羽在心底轻笑,双眸注视着那小小身影撒娇的模样,不住地感叹。
白锦听闻她说起生辰一事,又想起了她生产龙倾国时,所受的罪,想到龙倾国生来带有隐疾,便心头一阵疼惜。
“唉!你这孩子!就知道母后的软肋!”白锦轻叹。
龙倾国一听便知道大难已过,心头窃喜,再次磨蹭着白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