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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渭南王在密会江南驻军所节略将军的途中,被突然遇见的太子殿下赵居为撞破,并活捉渭南王,搜出两人间相互勾结的密信一封。
此时刚好是朝廷派大军前往渭南,拿下乱臣贼子之时,一时渭南军士群龙无首,兵败如山倒,朝廷取得大捷。
赵居为也押送渭南王父子与大军汇合,立刻启程回京。
原来受伤后,禁军掩护他突围,赵居为便带了俘获的渭南王嫡长子一道,孰料由于地形复杂难辨,因而迷路,在山中转悠半月后,派出去探路的禁军却回报说,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人迹,外面有兵士驻守,远远看去似乎是渭南王近卫。
赵居为当机立断,带领人马隐藏身形,在渭南王回程的必经之路上埋伏,最后一举成功。
可以说,这次大関如此轻而易举,不用劳民伤财镇压叛军,太子居首功。
而他为何能如此幸运地恰好撞到渭南王与人密会,说来还得益于韩均此前在渭南发现的蛛丝马迹。
那一次,韩均不仅搜集很多证据、又将渭南巡抚暗中送回京城,还探查到了渭南王与人相会的两处场所。
最后赵居为根据当时的情形和掌握的情报,推断他极有可能在那一带密见节略将军,这才有了一出失踪的戏码。
个中详情,自然不为外人所道,只说经此一事,赵居为在百官中的支持又更多了一些。
文武群臣不得不承认,无论从智谋、武略等哪个方面来说,四皇子都是非常合格的一位储君,有治国之才。
而因此焦灼的赵麓为,也终于摸到了他的弱点。
郝家原来不过一介商户,在江南略有名气,而他家与当地另一个商户,也早定了儿女亲家。
女方,自然就是郝家女,如今的贤妃。
而庆华帝在即为的第二年,恰好南巡去了郝家所在的府城,后带回一女,已经有孕月余,正是郝贤妃。
又过了数年,庆华帝才改年号为承文元年,发还放出一批宫女,当年的事情便渐渐被人遗忘。
但皇后没有。
自从郝贤妃进宫,独得盛宠,不过一月便有太医诊治说已经有孕,庆华帝大喜,六宫人人有赏。
当时皇后刚诞下三皇子不久,又对庆华帝有情义,自以为凭着家世和她皇后之身,自己的儿子一生下来就能被立为储君。
谁知,一个从宫外来的不明不白的女人,不过是有孕,尚不知男女就如此昭告六宫,她焉能不妒?
然后便有了暗中陷害郝贵人,被庆华帝斥责之事。
紧接着,皇后母族失势,刘贵妃上位,直到郝贵人不足月份便诞下胎儿,太医说是由于胎儿虚弱,有不足之症,才会早产。
她忙着保护自己的儿子,与刘贵妃斗法,哪里还耐烦理一个被帝王扔在偏僻宫殿、儿子又不受宠的妃子?
当三皇子支开宫人问起时,皇后才觉得其中诸多蹊跷之处。
首先便是,庆华帝此举,绝对不是厌恶了他们母子,还是为了防止心爱的女子再次被人陷害,忍痛将人冷落。
这哪里是厌恶,分明是爱的深沉。
其次,郝贤妃当年产子后,庆华帝以身子虚弱为由将人挪走,偏偏又遣散发落了大部分宫人,十几年下来,只剩下一个玉福贴身伺候,别人根本近不得身,又怎么照顾身子虚弱的主子和嗷嗷待哺的皇子?
还有就是郝家主母突然去世,郝贤妃还在宫中摆了祭桌,这是宫人亲自报给皇后知晓的。
随后郝家虽然成了皇商,反而再无一人进宫请安,如同消失一般。
偏偏赵居为长大后,却又时常跟着外祖家的商队走南闯北游山玩水,实在不像是数年没有往来之相。
“你的意思是说……”皇后看着面沉似水的儿子,“赵居为是那个贱人在宫外就有了的?”
其实皇后并不是一个多么聪慧的人,她前半辈子靠着家族顺风顺水,后半生又有皇子依靠,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除了不得庆华帝喜爱之外,实在没什么烦心的事了。
她所有的心计,也只有在对付哪个勾引皇上、扰乱后宫的妃嫔身上,对于不争不抢销声匿迹的郝贤妃,自然没了关注。
三皇子冷哼一声,“正是。父皇如此宠爱他们母子,又怎会将人赶去凝香殿那种地方,所有伺候她和帮助生产的宫人也都没了音讯?”
“那、怎么说也是圣上的儿子,即便是在宫外,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啊!”
皇后精心修剪过的柳叶眉轻轻皱着,虽然已经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但几十年养尊处优,身上的华贵之气却更加深厚,尤其是保养得当的肌肤,白皙非常,如同少女一般娇嫩。
“哼,恐怕不止如此。”
赵麓为面容阴鸷,正要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忽然想起他这母后一辈子都在和那些嫔妃争风吃醋,如今赵居为生母成了贤妃,她若是知道了,肯定立马就要去父皇哪里去闹,倒是没有真凭实据,他岂不是更被父皇厌恶?
思及此,赵麓为因为赵居为名望大增坏掉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别的嫔妃为了儿子,宁愿在偏殿一住二十年,宁愿受苦也蛰伏不出,他呢?从小就因为母后的嫉妒被父皇不喜,独自一人长大,连那个有勇无谋的大哥曾经都比自己得父皇喜欢!
赵麓为忍了忍,决定钥匙不告诉皇后这件事情。
他已经派人去找当年与郝家定亲的那户人家,不出意外,再过一段时间就有消息。
到时候,赵居为是不是皇子都不好说,还有谁能和他抢储君之位?
这天下,最后还是他赵麓为的!
“母后。”赵麓为想到得意处,面容扭曲,也不去看皇后疑惑的脸色,说道,“这段时间父皇身体不适,儿子要随侍左右,恐不能再来请安,您要保重身体,别再让儿子操心了。”
“你放心吧,母后心中有数,等本宫整治了那贱人,又哪里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既如此,儿子这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