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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蓝去了哪里呢?
蓝从部落冲出来后,先是茫然地沿着星星消失的河道游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人工河道入大河的入口,看着眼前奔腾不息的水流,蓝才从星星失踪的惊惧慌张中回过神来。
星星是从河道中忽然失去踪迹的,不是落了水,就是被巨鸟从空中带走了。蓝在水里的速度并不慢,追出来这么远,蓝都没有发现星星的气味,可见星星真的被带到了空中消失了。
可是巨鸟一族据说早就消失了,连巫祁都说不准巨鸟一族的落脚之处,他要到哪里去找星星呢?
蓝的眼圈好似流出血来,心疼得无以复加。星星如此忽然消失,还不如当时在秘林时就离开呢。至少,那时他会以为星星是回自己家里去了。
那时阿岩虽然没有对蓝细说,可蓝不是傻子,阿岩对杨树的态度改变和异常举动,蓝都看在眼里。虽然舍不得,可蓝知道一个兽人对自己部落的依恋,如果那时星星跟着杨树离开,蓝再舍不得,也不会阻止星星回家。
可现在星星是忽然失踪,明显是被人掳走了,这让蓝怎么都接受不了。
蓝经过最初的惊慌失措,渐渐冷静下来后,开始从传承来的记忆中搜寻关于巨鸟一族的信息。蛇族血脉传承的信息比巫祁知道的要多得多。只是,平时用不到,也不会去刻意的搜寻回想。
蓝这一回想真是让他吃了一惊。原来巨鸟族跟他们蟒族竟然是死敌一样的存在!蟒族化形后,在兽人世界基本就没有敌手了,可巨鸟族却是蟒族的天敌。
曾经,他们蟒族是兽人部落里的勇士,他们巨鸟族则是空中的霸主。即使是阿岩他们雷豹族还有翅膀的时候,在空中也斗不过巨鸟族。
巨鸟一族因为自身的强大,从不依附于任何一个兽人种群,他们自成一族。
可惜啊,巨鸟族的繁衍出了问题,这样强盛的一个种族竟然慢慢失去了踪迹。三百多年前,兽人界就再也没有巨鸟兽人出现过了。
他们蟒族虽然化形时困难重重,可他们的繁殖力却是最好的。所以,他们蟒族至今仍然存在,而巨鸟族据说已经灭绝了。可见任何强大的种族在时间的变迁中,都敌不过兽神的抉择。
在传承来的记忆中,蓝找到了关于巨鸟族的信息。巨鸟族喜欢聚居在悬崖峭壁上,越是陡峭的山崖,巨鸟族越是喜欢。要想寻找巨鸟族,肯定要去寻找高山峭壁。
这说简单,就简单,说难也难。悬崖峭壁高出地面那么多,要寻找不难。可问题是这个世界的高山悬崖多不胜数,一个个寻找不知要找多少年。
可能穷蓝这一生都不可能将兽人界所有的峭壁走遍。
蓝没有退缩,有了目标就好,总好过没有目的的等待。那种心被挖了一般的痛苦和空虚,比身体上的乏累,要难受难捱得多。
蓝决定先去巨鸟部落最后聚居的峭壁看看,或许会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蓝在他传承来的记忆里,扒拉出了巨鸟部落最后落脚在黑崖壁。
巨鸟部落因为自己部落里没有妹妹,到处抢掠兽人部落的妹妹。巨鸟兽人的嚣张和贪婪,让兽人部落里的妹妹越来越珍稀。巨鸟的举动最终惹怒了兽人,兽人部落联合起来将巨鸟部落给灭了。那时巨鸟部落就是聚居在黑崖壁。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听说有巨鸟兽人出现抢掠妹妹过。后来关于巨鸟兽人的消息,越来越少。听说,有巨鸟兽人化形后隐藏在兽人部落里迷惑妹妹,让妹妹给他们生育后代。一旦被发现,巨鸟兽人就逃不过死路一条。再后来,巨鸟兽人的消息就越来越少,最近百年基本就没听说过了。
蓝的行进速度达到了自己的极限,找到黑崖壁时也用去了十多天。黑崖壁上还残有废弃的鸟窝等物,却没有一丝巨鸟兽人的踪迹。甚至蓝还捉了不少生活在这附近的鸟类,可惜那些鸟类完全没有灵性,根本无法沟通。
这附近没有兽人部落,想找个人问问都不行。
蓝在黑崖壁待了两天,毫无所获。最终蓝决定去兽人经常聚集互易的部落,那里的兽人们知道的消息比较多,或许他们会有巨鸟兽人的最近消息。
星星数了数巨石上的划痕。
“五,十,——啊,已经二十三天了呀!”
星星后来开始了记录时间,虽然还是不能很好的分辨每一天,不过星星为什么了不过得浑浑噩噩,还是开始了记录时间。
她从到巨鸟部落开始记录。其实,她在山洞里的那一段日子过得混沌,根本记不清在山洞过了几天。她只能大约记着,算是六天。
星星不让自己去想不好的事,刚起了个头,就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自从星星提出想换个树林茂密的地方居住,紫羽让星星等等后,星星每日会问上一次。
紫羽基本无视星星的提问。他回部落想问海德的,可海德没空理会紫羽。魔翼送回来的蛋已经孵化出来了,就是星星来时看到的那个最大的蛋蛋。
没有意外的是个雄雏鸟,海德给他取名成羽。鸟兽人刚刚孵化,是最脆弱的时候,海德恨不得一眼不错地盯着成羽,生怕会有一点差错。成羽应该是他们这一辈最后一个希望了。
其实紫羽真要去找海德问上一句话,海德再怎么忙,也还是有空回答的,可紫羽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思虑,竟然就这样拖了下来。
紫羽避而不答了几回,再次被星星追问能不能换个地方居住,可不可以带她去海边看看时,紫羽深深看了星星一会,下了决心。
明天一定要问问海德,幻羽不接受星星,星星要如何安置。
紫羽甚至在心里下了决定。如果部落里不接受星星,他就将星星养在这里。反正星星吃得也不多,只要在给小高飞喂食时,余下一点残渣就够养活星星了。
至于以后,紫羽根本就想不了那么长远,他毕竟是鸟不是人。他连人形都没有,哪里知道人生活需要什么。他那个简单的脑袋里,恐怕吃饱肚子,就是最要紧的。
紫羽每天过来给小高飞喂食,已经像给幻羽喂食一样习惯了。而给小高飞喂食后,还可以看着吃饱了小高飞蹒跚学步,看着小高飞跟星星在水里嬉戏;听小高飞叽喳不停,听星星咯咯的笑声。
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比部落里的巨鸟们还惬意,更能让他心情愉悦。
紫羽下了决定后,决定带星星去她心心念念的海边看看。紫羽相信星星不是鲛人,因为星星数次提到要找的新居住地必须有淡水。
他虽然脑容量小,可他还记得星星头一次去海边,面对海水嚎啕大哭地场景。
如果星星是蛟人,那次就会跳入海里逃走。虽然她一定逃不了,可那时星星除了哭,并没有想要逃走的举动。
而且他还知道幻羽或许已经后悔赶星星离开了。有好几次,他去给幻羽喂食时,幻羽都好像有话要问一样。虽然幻羽一次都没有问出口,可紫羽知道,幻羽一定是想问星星的事。
有好几次,幻羽还偷偷地飞了过来,紫羽都当作不知道。他希望星星能重新被幻羽接受,从而留住在巨鸟部落里。这里虽好,可到底不如山洞里住着舒服。
那里从前可是住过妹妹的!
是的,巨鸟兽人当初迁移到这里时,可是带了妹妹来的!而且比一般的兽人部落里的妹妹都多。可惜,那一批的妹妹死后,山洞就再没有来过新的妹妹。
山洞里的鲛纱,有一部分还是那时留下来的。还有的鲛纱是给后来化形成功的鸟兽人拿来讨好兽人部落的妹妹的。
鲛纱无论放多少时间,都跟新的一样。山洞里的鲛纱,是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不过随着魔翼他们离开,幻羽成了半兽人,他们就再没收集过鲛纱了。
收集了也没用!幻羽根本就混不进兽人部落。不知道成羽能不能成功化形?那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知道。
“好。”
“不能换个地方住,也不能去海边。这里的紫果早被我摘没了,虫子好像也被我抓光了,我都不知道下次拿什么给小绿吃。唉,总不能一直吃他辛苦拿来的果子,却让他饿着肚子飞走吧。——”
星星絮絮叨叨的,她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当话唠的一天。
紫羽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笑意,声音也低沉了许多。
“我带你,去海边。”
“不能住到树林去,总可以去那里看看吧,哪怕去捉个虫子,找找小紫果呢!”
星星还沉浸在自己的絮叨中,根本就没听到紫羽的话。或者听到了,却没有走心。然后,星星感觉刚才紫羽是不是说了什么了不起的话?
星星失声了一般,盯着紫羽。不说话,只用大大的眼睛盯着紫羽。被星星傻呆呆地看着,紫羽感觉心情轻快不少,忍不住地发笑。
如果不是他的鸟脸实在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然星星可能要羞恼了。不过星星还是能从紫羽满是羽毛的鸟脸上看到笑意。星星的表情一下亮了,毛乎乎地睫毛更显卷翘,眼睛瞪得恨不得占了半张脸,嘴巴半张着:
“啊,啊!啊!”
星星说得一声比一声高。
“你要带我去海边?”
“你,你要带我去海边,对吧?对吧!你刚刚是不是这样说的吧!”
星星才十六,不过她一直都很自律,恐怕此时才有点少女的活泼。可惜,没有亲人在她身边看到如此活泼可爱的星星。
不过紫羽看到了,他感到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快活。他完全能够感受到星星现在的心情,就跟自己一样高兴。
这样的新奇喜悦的感受,让紫羽确信自己的决定没错。哪怕星星真的趁机逃走了,他也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