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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阁大厅香艳奢靡,花团锦簇,无数根燃烧的牛油巨烛将大厅照的异常明亮。今晚是揽月阁的拍卖大会,中间偌大的圆台下坐满了人,或划拳行酒,或与女子调笑,一片热闹喧哗。角落里一位三十岁上下,丰姿卓越的女子一边关注着台上,一边和身旁年轻男子低语道:“这次尚有几个容貌过得去的,但距我的期望还差的很远。”
男子轻轻一笑,容颜更增俊逸,“姐姐期望的是一位色艺俱佳的绝色女子,然世间平常女子居多,绝色女子可遇不可求也。”
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忧色,轻叹道:“李末,你也知道揽月阁的情况已大不如前,虽说有四大花魁支撑着,但一则她们日益骄纵,动辄使性子发脾气,难以管理;二则她们也是独力难支,无法撑起整个揽月阁的发展。这样下去,我们会很快沦落为二流欢场了。”
李末刚要答话,忽见垂帘后款款走出一个少女,仔细看时,只觉心头一震。台上少女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雪肤花貌、清丽绝伦。奇的是她身着一袭极短且修身的浅黄衣裙,把曼妙婀娜的身材显露无疑。本来喧哗的大厅突然寂静无声,所有男子莫不睁大眼睛盯着她,一个身穿红袍的中年男子竟忍不住上前去摸少女的玉腿,少女并不慌张,淡定地往后退了两步,一双墨玉般的眼睛缓缓扫视过众人。
台下众男子被那清澈如水的目光扫过,竟有些自惭形秽起来,一时间无人做声。这时席间摇摇晃晃站起一个虬髯大汉,他看了看周围,大声嚷嚷道:“云老板呢,去哪了?这个美人卖多少钱?啧啧,你看那腿,胸,小腰,还有那小脸蛋儿,真是勾走了我的魂咧!我出白银一百两,今夜志在必得。”
见有人出价,其他人也跟着竞拍了,不一会儿就涨到了白银一千两。先前带领青嬗的人在帘幕后笑着对同伴说:“我没说错吧,她就是个摇钱树,刚才那十几个加起来也就是二百两银子,她一个人就能卖一千两,估计还有人涨价呢。”
“我出黄金一百两!”先前的虬髯大汉大喝道,周围好多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黄金一百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纵千般不舍,也没法和这位财神爷死杠下去了。拍卖主持人听到这个报价,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忙不迭地问道:“还有人出价吗?我数三声,要是没人竞价,那姑娘的初夜就归这位大爷了。”
三声后,主持人敲下了锤子。虬髯大汉见自己最终胜出,喜出望外,恨不得立刻拉上少女洞房。
令人意外的是台上少女并不像其他女子那样怯懦卑微,也毫无凄楚可怜之态,她淡淡地看着大家,嘴角竟浮起了一抹讥笑,“你们闹够了吗?”
声音清越,虽不大竟把众人的喧闹给硬生生的压下去了。少女自然是青嬗,她刚醒来时还摸不清状况,有些惊慌失措,但冷静思考之后,便想到了关键一点,花园里的女孩都是被亲人卖进来的,而自己是穿越来的,仍是自由之身,揽月阁无权拍卖她。
她看向拍卖主持人:“你有什么权利拍卖我?你去查一查,我有没有被卖给你们揽月阁?”
李末忽觉有些不对,他忙翻看手里的籍册,竟没有这位少女的信息。他又转身吩咐一旁的助手立刻查找今晚所有新来女子的卖身契,不一会儿,助手回报没有找到少女的卖身契,今晚应该是十八个女子,她是第十九个上场的。
李末暗暗松了口气,他正待向身边的女子也就是揽月阁的老板云眉报告,一直冷眼旁观的云眉却不慌不忙地道:“我都听见了。她不是入籍的妓女也好,要不倒糟蹋她了。”
云眉向李末助手低声交代了一番,后者遂快步至主持人那里也如是吩咐。主持人听罢,
朝虬髯大汉拱手作揖,“对不起大爷,我们刚刚查实这位姑娘的确不是我们揽月阁的人,刚才的拍卖取消,幸而也没让大爷出钱呢,请您多多包涵。”
虬髯大汉本来对青嬗的美貌垂涎三尺,要不也不会花百两黄金竞买初夜,锤子落下后,他实是高兴到极点,恨不得立刻拥美人入怀,但这到手的鸭子忽然飞了,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虽说揽月阁没收他的钱,但这种得到又瞬间失去的滋味也让他受不了。青嬗说话时,他只听美人娇声细语,也没太注意内容,但拍卖主持的话让他一下子就暴跳如雷,“什么?拍卖取消,你是要消遣大爷吗,还是怕大爷拿不出钱来?大爷我出得起价,就拿得出钱,小四,赶紧把黄金给他。”
拍卖主持赶紧摆手道:“大爷您别误会,小的哪敢消遣您呢。的确是小人做事不周,误把这位姑娘当做我们阁里的人了,这都是小人不察之过,您要打要骂都行,只是这个拍卖取消了。”
周围众人本来对虬髯大汉千金买得美人一夜羡慕嫉妒恨呢,听到揽月阁取消拍卖,都有些幸灾乐祸,大有一种我得不到也不让你得到的心理。
青嬗见揽月阁已经公开承认自己不是被卖身的妓女,拍卖也取消了,就欲转身离开。
虬髯大汉本有三分醉意,虽然主持人再三解释,仍恼羞成怒,又见周围众人取笑嘲弄,更是火上浇油,他正欲发作时,忽见青嬗要走,立刻想也不想就窜到台上伸手相拉。
古代男女间授受不亲,即禁止任何形式的肢体接触,揽月阁已声明青嬗非欢场女子,那虬髯大汉的行为就过火了,都可以以调戏妇女之名告上官府了。李末见此,忍不住喝到:“住手”。
台下人也都纷纷喊道:“快住手。”
台下站的主持人也已飞身上台欲给青嬗解围,只是大家都落后几步,眼见大汉就要抓住青嬗手臂,众人不禁惊呼出声。但青嬗未等大汉抓住自己,已侧身避过,大汉一抓不中,竟不顾身份的要来个熊抱之势,这就叫人觉得太下作了。
青嬗本不想惹是非,但虬髯男子一再相欺,不禁有气,见男子又扑上来,便轻巧转身,绕到男子背后用肘部重重一击,男子收势不住,向前趔趄了两步摔倒在地。
台下见男子摔得狼狈,都哄然大笑。李末已经上台,见青嬗毫发无损,放下心来,朝主持人使个眼色,让他将虬髯男子扶起送回座位上,又对青嬗低声道:“姑娘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请跟我来。”
虬髯男子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他见李末带着青嬗要走,又想拦住,主持人早已上前拖住他。眼睁睁地看着青嬗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帘幕后,他气急之下大声喝骂起来。这时,云眉
缓缓走过来,娇媚又不失气势的冲男子一笑,“钱爷今夜是怎么了,想是我揽月阁的酒太醇厚了,钱爷酒不醉人人自醉?刚才那位姑娘是我的远方表妹,初来乍到误闯进了这里,钱爷又误以为是青楼女子才闹了这么一出天大的误会。您哪,消消气,我让秋菊今晚陪您,一切花销都算我的。”
秋菊是揽月阁排名第三的美女,云眉这样说,也是为了不得罪这位开铜矿发家的金主。谁知道姓钱的虬髯男子并不买账,还在那里叫道:“牡丹给我也不要,我就要刚才那个美人,她是良家女子,那我出千两黄金做聘礼,娶她做我的夫人总可以吧。”
千两黄金,这真是一笔大数目了,即便是云眉,听了也不禁心动一阵,只是她心里另有打算,便笑道:“谢谢钱爷对舍妹的抬爱,只是婚姻之事尚需父母之命才可,我这个远方姐姐可说了不算。要不这么着,您今晚还让秋菊陪您,我呢,抽时间去问问我姑母,看看他们同意与否。”
虬髯男子见云眉应允可以去提亲,立刻眉开眼笑,也不在揽月阁呆了,带着手下回家筹备聘礼去了。
云眉见他走了,把揽月阁的女子都叫出来陪客人吃酒行乐,一时间衣香鬓影、灯红酒绿,醉人莫过温柔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