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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言少骞醒了。他觉得精神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相比昨晚刚醒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
陈有亮并没有在病房,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言少骞自己起床,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去看看余音醒了没。
他轻轻地拉开门,他留意到陈有亮在走道上质问几个医护人员。他的神色紧张,言少骞很好奇。要知道,陈少的个性,能让他紧张的事儿不多。如果他紧张了,那么一定是大事!
“出什么事了?”
陈有亮被突然冒出来的言少骞吓了一跳。
“你……你醒啦?你什么时候醒的?精神恢复了吗?看你气色不好啊,我看你再去躺会儿!”
“出了什么事?”
言少骞知道,陈有亮一定有事瞒着他,而且,一定是件不小的事儿。
“没出什么事儿呀。你瞎说什么呢?”
陈少不知道刚刚质问医护人员的话言少骞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多少?余音不见了,这可是大事。他一发现,就调了监控来看,从监控的记录来说,余音是自己跑掉的,没有人协助或者胁迫。那么,余音为什么跑了?他质问昨天所有接触过余音的医护人员,希望从他们身上了解到蛛丝马迹,但是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我再问你一遍,出什么事了?你非要我自己来找答案吗?”
言少骞神情严肃,陈少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事情严重。
“是不是跟余音有关?”
陈少的心思很好猜,言少骞一下子就猜到了。
“是不是她的病情有了变化?”
“额……”
“还是她……要死了?”
“也没那么糟糕!就是……”
言少骞受不了陈少这么吞吞吐吐的,他直冲余音病房,但是病房里没有人。
陈少站在他的后面,无奈的告诉他这个事实。
“她不见了……正确来说,她走了……这是她留给你的字条。”
陈有亮把余音的字条交给言少骞。
言少骞一脸不可置信的接过纸条,看清这上面余音的笔迹、余音的字:
“少骞,我有要紧的事,我必须要走,对不起。等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会回来的。”
“这是什么?”
“医护人员发现余音不见了的时候,床头柜上只有这个。我想,她是想向你告辞,怕你担心……额,也许,她本来想当面跟你告辞的,但是你晚上睡着,她不好意思吵醒你。也许,她真的有事,很仓促!”
“这算什么?……”
言少骞无力地瘫坐在余音病床边缘,他喃喃自语。他的老婆,就这么跑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言少骞用了他所有能用的方法去找余音。但是余音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哪里都没有她的踪迹。
言少骞甚至都跑到菲律宾那去过,那里是他唯一和余音,在h市以外的,一起待过的地方。
言少骞刚开始,给余音的手机发消息打电话,还能听到通话音响,后来,连通话音都没有了,余音关机了。余音彻底的跟他断了联系,断了所有的联系。
三个月?三个月是多么的长啊!三个月之后余音一定会回来吗?
现实是多么的讽刺和可笑。
言少骞回到公司,同事们向他祝贺他新婚之喜,他礼节性地微笑着接受祝福,却没有办法告诉别人他的新娘跑了。
Joanna和何明来关心他和余音的伤势,他们为之前的鲁莽举动表达歉意,言少骞绅士的接受致歉,却不能告诉他们,他的老婆跑了。
元旦新年之际,言父言母视频通话,他们彼此新年问候,言少骞谎称余音和同事去旅游了,他不能告诉父母,老婆跑了。
最后最讽刺的,法国Ivory设计的婚纱做出来了,他寄来让新娘试穿,可是言少骞没法告诉别人,新娘跑了。
新年了,这应该是他第一个,脱离单身后的新年,一个不用一个人过的新年,一个有温馨的妻子陪伴的新年,但是,他的妻子在哪儿?
马来西亚,晚樱独自站在卧室的窗边,眼神茫然的看着外面的风景。她的眼睛虽然看着外边,但她的心里却想着中国,想着言少,想着她爱的男人。
咚咚咚,房门被敲开,楚湘湘走了进来。
“在干嘛呢?”
“没什么。”
“为什么我觉得你这次回来了以后,总是经常在发呆?”
“经历了太多的事,可能是有点傻了吧!”
当初楚湘湘接到徐晚樱的电话,真是吓了一跳!她那时正跟假徐晚樱生着闷气。这位假徐晚樱,越是临近结婚,做出来的事情越是蛮横无理。楚湘湘向来是看不惯这些无礼的和虚华的人。她指责她的行为,却换来假徐晚樱更愚昧的奚落和鄙夷。她觉得自己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怎么会交了一个这样子的朋友,还相知相交这么多年!难道是因为她老爸因身体抱恙把大半财产给了她,让她冲昏头脑了?真是人有钱了就变坏?不管怎么样,她那时真是有断交的念头了!
结果突如其来的,来了一通电话。真徐晚樱找上了她。
她起初是不相信的,但直到见到真的徐晚樱,两人聊起昔日的种种,所有细节所有内容都符合得上。最关键的,是晚樱身上的那种气质。那种独有的,极具亲和力的气质,让楚湘湘相信,她就是徐晚樱!
说起落海失忆的这段经历,两个女孩儿泣不成声,一种死后重逢的喜悦,包围着湘湘,一种大难当头却能彼此依靠的信赖,感动着晚樱。
如果说,这个时候,有谁是晚樱能完全信赖和依靠的,恐怕只有湘湘了。
湘湘她有侠女般的仗义,有壮士般的英勇,她们知根知底,十几年朋友了,彼此是极亲密的。
在晚樱与秦枫交往的那些年,湘湘一直是反对的,她经常说,她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秦枫,但就是不喜欢。当时晚樱一笑了之,现在,她却觉得湘湘慧眼如炬,是她自己瞎了狗眼,看错了人。
不过,晚樱虽然把失忆的经历告诉了湘湘,却没有把言少骞的存在告诉她。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好友解释,她不过失忆1个多月,结果把婚都结了,现在居然已经是位少妇了!罢了,不告诉湘湘了吧,反正也不是很重要,少骞本来就跟这场阴谋无关,没有必要卷进来。
现在,在听了湘湘的介绍之后,她已经大致知道目前她家里的状况了——山寨顶包、父亲病重、与秦枫的婚姻在即、大额财产过继……
她知道,秦枫阴谋算尽,是个难缠的敌人,如果不一击即中,有可能倒打一耙,反被他暗算。所以,她现在有太多的事情要谋划盘算,而言少骞,她只能先放在一边,这样,或许对他也是最安全的。她深爱言少骞,她知道,假如少骞知道她的情况,少骞一定会倾尽全力地帮助她,但是,她不想少骞涉险。
晚樱决定,对自己狠心一点,对少骞狠心一点。
她狠心地关闭了手机,因为当手机上一遍遍出现少骞的消息,一遍遍响起少骞电话的铃声,晚樱觉得,她的内心就会动摇几分。她撇不开对少骞的深情,她逃不开对少骞的牵挂,所以,她只能掐断所有的联系,她只能用这种最傻的方式,守护对少骞的爱。
她知道,现在的她如履破冰,若是一步走错,她有可能万劫不复。
“余音,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言少骞又一次对着那个关闭了许久的手机,发了一个几乎永远得不到回复的消息。他知道,他找不到她了,除了在思念成狂的时候,发这么一条满含着思念之苦的消息,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不知道还能如何宣泄积压的感情?余音,你在哪儿?你快要把我逼疯了……
一人饮酒独醉,是幸福的;若是一人饮酒独醒,才是痛苦的。
言少骞饮着酒坐在家里的餐桌椅上,家里到处都是余音的痕迹、余音的味道,用工作无法排遣、用运动无法调节、用酒精无法麻痹,他逃离不开对余音的思念,他已经失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