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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震和阮慧面面相觑,阮慧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东西其实……其实是个邪物?宋家的人把它放在盒子里不见天日就是为了封住它?”高远声点了点头,他道:“关于这一点,我可以肯定,这种符咒,我见过好几次了,这个奇怪的头骨,它被如此严密地藏在屋梁里,肯定有什么神秘的原因……”他翻来复去地看着那颗头骨,沉吟了一会,道:“这个东西,我承认我看不懂,对于它的制造年代也是毫无端倪,这样罢,我们去找龙承辉,他夫妻俩见过的文物多,也许他能看出这个东西的来历。”
陈震点了点头,他也知道龙承辉在这方面可说是见多识广,甚至在他的家里也收藏着不少的文物,高远声盖上盒盖,他轻轻靠在沙发上,看着陈震道:“这个玩意儿四年前你就发现了,为甚么现在突然想起拿出来找我们?”
陈震道:“现在就要说我们的来意了,不久之前,省里要建一条铁路横越那个小镇,现在已经进行了基本勘探,宋家的坟山很可能也在铁路的路线规划之内,听到这个消息,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即来找你,这个名叫‘宋照’的人,他的墓也许有很高的考古价值,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应该在推土机到来之前组织专业的考古发掘。”
高远声道:“这就是你来的原因?你想通过我们促成考古发掘?”陈震道:“是。我带着这颗玉头骨过来,就是想鉴定一下,如果这个东西确实有价值,那么这事又多了几成把握。”高远声想了一想道:“看来这事真的只能去找龙承辉,他这方面的朋友多,只有他能想办法,可是这个东西是在宋家祠堂发现的,凭甚么你认为我们可以说服一支考古队去发掘宋家的墓?”陈震有些瞠目结舌,高远声看了他半晌,这个家伙,原来四年过去了,变化也不大。
高远声一边穿外衣一边安慰他:“当然这事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能说服龙承辉,那么我们就可以出钱请一支考古队来进行发掘,不过还有一件事,你在当地呆了四年,你确定宋家已经没有后代了?如果我们唐突地去挖墓,万一又跳出一、两个人来说我们刨了他家的祖坟怎么办?”陈震道:“我肯定宋家最后的一个后代就是宋玉宝,他四年前就死了。”高远声转头看着他:“你肯定?”陈震点了点头道:“我肯定!四年前我听方晴说过,她曾经看到过宋家的一本家谱,上面写着宋家最后的后代就是宋玉宝的儿子,可他这个儿子比他死得还早,到现在,宋家已经彻底断了根。”
高远声道:“那么我们就去龙承辉的家罢。”
龙承辉一见到那只箱子就兴奋不已,“这是很古老的漆器,是先秦的东西!”他翻来覆去地细看,连连赞叹,接着又仔细欣赏那颗头骨,把送它们来的三个人晾在了一边,看他激动的样子,陈震觉得有些索然,这个家伙,对于一颗头骨的关心程度竟远远高于分别四年的朋友,龙承辉的妻子张静珊笑道:“希望你们别见怪,他就是这样,看到这些东西就爱不释手。”她向阮慧伸出手:“四年前我们就听说过你,现在终于见面了。”
阮慧轻轻握住她的手,笑道:“一直听陈震说起他的朋友,早就想来的,不过现在见面也不晚啊。”她毫不在意她的嘶哑嗓音,她的性格让她立刻溶入了他们,她环顾四周:“你家真大呀,真是漂亮!”张静珊笑道:“如何你喜欢,就住在这儿罢,住多久都成。”看起来她很欢喜阮慧,不仅仅是因为阮慧的美丽,而是阮慧与生俱来的那种纯朴。
让陈震失望的是,见多识广的龙承辉夫妇俩也没有看出这个奇特的工艺品的具体用处,也没法判定它的制造年代,龙承辉只道:“这个东西太象了,简直太象了,这完全就是一个写实的作品,当初的雕刻家肯定是细致地观察过人的头骨构造的,更可能在他的面前就放着一个真实的参照物,这东西全靠打磨而成,居然可以磨得这么薄,感觉就象稍微用点力它就会破掉似的……”他啧啧称赞,心旷神怡,“我从没见过这么一大块完全无瑕的玉,光是这块玉,就是无价之宝。”
他的话让陈震激动了起来,看来这个东西确实来历不凡,可究竟是甚么来历,龙承辉倒是也说了一个答案:“我不知道。”陈震叹了口气,还好龙承辉接着就给了他希望:“明天我带着它去省城,找真正的专家鉴定一下。”
第二天一早,龙承辉就带着那只盒子出发去省城,阮慧也想去省城看看,结果这次送物鉴定就理所当然地成了一次自助旅游,张静珊也陪同他们去,当陈震用咨询的目光看着高远声时,他摇了摇头,他需要抓紧时间完成他的工作,他很直觉地感到这件事非常寻常,他很想参与这件事。
两对夫妇在省城游玩了两天回了家,那只盒子和头骨却留在了省城,接受这次鉴定任务的是龙承辉的好朋友,国内国际上都鼎鼎大名的考古专家陈浊星,据说他头上挂着四个教授头衔,还在好几家海外博物馆任甚么“东方艺术品荣誉顾问”,可就是这位经验老到的专家也被那个古怪的玩意儿给难住了,不过专家就是专家,越是看不懂东西越能引起专家把它看懂的欲望,他告诉龙承辉,再给他三天,他一定给出一个结果。
可是直到一个星期以后,陈专家才带着那个神秘的东西来到了龙承辉的家,一脸抑制不住的兴奋,同样刚刚赶到的高远声注意到陈浊星点烟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直觉地感到是那颗头骨的来历有了惊人的结果,以至于让专家也激动不已。
陈浊星终于开口了,就象作正式的学术报告:“诸位,关于这颗头骨的鉴定结果,我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震惊!”停顿了一下,他接着道:“一周以前,你们拿来了这么一个东西,它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关注,不过它究竟有什么用,是什么年代制造的,这得经过细致的科学鉴定,时至今日,虽然我知道了鉴定的结果,但我仍然不知道它的来历,鉴定的结果让它更加不可捉摸,在我的眼前仍然笼罩着一团越来越深的迷雾。”
陈震和阮慧交换了一个莫明其妙的眼神,他们并不了解考古学家,也不熟悉陈浊星,但是陈浊星诗一样的语言让他们对于他的印象立刻就取得了惊人的一致,这个衣着随便,戴着眼镜的貌似憨厚的家伙,他也和那颗头骨一样的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