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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天底下的很多巧合说白了就是因为圈子太小，或者地球太小的缘故，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存在，或许这就是偶然存在的必然吧。
靖水就属于这种地方，绕来绕去一个层面上的人就那么几个，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就算是普通人民，在靖水城里面打转也总是遇到那么几个人或者事，所以这个不说也罢。
张晨域和周复生把车子停好，两人说着话来到酒店前台，刚到一会儿，石春建带着妻子也赶到了，但两人明显有些气喘吁吁的，石春建一看张晨域和周复生都在这边站着了，一个劲儿的道歉。
张晨域呵呵笑道：“别弄那些虚的了，先休息好了咱们就进去吧！”
石春建看老板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知道这个年轻的老板不是那种拿腔作势的人，也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了，给张晨域他们介绍了妻子，张晨域看向李雨倩点点头，这种场合张晨域不喜欢握手那一套，那是久在官场的作风，或者一些趋炎附势的装腔作势的人呢才做的事情，遇到了总要假吧意思的握手。
石春建说去包房里面去，张晨域摆摆手，这大过年的去包房干什么，在大厅多好，热闹，有氛围。关键是包房里面太贵，没有多少意思。
石春建看着妻子，两人对视一眼，起初他们觉得张晨域在这样的时候会和他们说点什么私人话题，没想到张晨域直接说去大厅，那就是没有什么要避讳的话题要说了。两人多少有些失望，但同时他们也不是三岁小孩儿，虽说没有在这种地方消费过，但总体上是知道一些的，在大厅能省下不少钱呢。此刻两人的心里面是七上八下的。
虽说是春节的氛围还很浓厚，但九五年的时候，改革开放大潮早就席卷整个中国，而经济建设作为中心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并且正在发力阶段，所以像张晨域他们一样的人也很多。但限于靖水目前的状况，大家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就全部朝这里聚集过来了。
看着大厅里面人头攒动的局面，张晨域他们在服务员带着坐到了大厅边上一个小角落里面去，但好在这里临窗，能够看到靖水外面的华灯初上的美景。
坐下来之后，石春建去点菜，张晨域摆摆手，招呼服务员过来笑道：“给我们上几盘绿色小菜就成，肉菜统统不要！”服务员第一次见到不吃肉菜的，有些不高兴的看了一眼张晨域，扭动着小屁股离开了这边，石春建两口子多少觉得有些尴尬，张晨域说：“别那样，大过年的，多吃点绿色蔬菜对身体好，不能暴饮暴食，尤其是过分油腻的食物尽量少吃！”
这套理论在任何时候都是说得通的，张晨域很想告诉他们要是放在后世，你想吃到这种时鲜蔬菜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了。
服务员虽说不高兴，但菜还是很快就上来了，石春建要酒，张晨域说就要散装老白干，喝着带劲儿。好吧，张晨域开口了，那服务员简直要把白眼珠翻出来掉地上了，来酒店的人怎么还这么小气的。
张晨域完全不当一回事，招呼大家吃。这时候他们隔壁桌子上闲钱坐在这里的几个人站起来朝门口招了招手，走进来两个男子，为首的一个穿着一件短袖衬衣，脖子上的粗大的金黄色的链子闪闪发光，但明显和这人不搭配，此人皮肤粗糙黝黑，大概一米七二左右的身高，走起路来外八字很严重，一看就是惯干体力活造成的，他的脸上的黑色素也是太阳作用下形成的，此人走过来站在张晨域身边，屁股对着张晨域，身上发出一股浓郁的汗馊味儿，看向对面的一个女孩大声说道：“呦，这不是小徐吗，长漂亮了？”
对面的女孩儿尴尬的笑笑，他身边的男生招呼大家坐下来，服务员过来点菜，黝黑男子眼睛皮耷拉着，在玩手中的传呼机。这个在这时候也是一个人有钱炫耀的好东西。
和他一起来的瘦小男子开始点菜，口气大得很，“我们一共十一个人，把你们店的招牌菜都拿上来！”服务员欢快的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白了一眼张晨域。
周复生看向张晨域，微笑着。张晨域摇摇头，举起杯子邀请大家喝一口。石春建两口子要站起来，张晨域说：“站起来的就要干咯！”周复生把两口子拉坐下来。刚要喝酒，粗链子指着石春建吼道：“石春建，呦，大学生不认识我了？”
石春建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粗链子愣怔了一会儿才不确定的说道：“你是郭云生？”
粗链子还是坐在座位上，石春建走过去和对方握手之后，粗链子指着他们那桌的人说：“这些都是初中同学，在城里面的。”
石春建和大家一一打招呼，初中同学，到现在十多年未见，大家都从小孩子长成大人了，身上的稚气早已经完全褪去，所以只能是依稀的轮廓。
瘦小男子围着张晨域他们这一桌子转了一圈，嘴巴啧啧的砸吧着，粗链子郭云生也看了看这边，笑道：“这几个是你朋友？”
石春建点头，郭云生说道：“把桌子拼凑在一起吧，这顿我请客，看你们也是第一次来酒店，今天敞开了吃，算我的！”说得豪气干云的。
石春建有些为难的看着张晨域，周复生说：“算了吧，你们老同学在一起，我们就不打搅了！”
粗链子一拍桌子，“玩不起？”这是典型的暴发户气质。
张晨域没有说话，石春建有些难做了，李雨倩也是在一边干瞪眼，这场面委实有些难做。张晨域呵呵一笑，周复生说：“那成，就打搅你们了！”
于是两张桌子拼凑在一起，只是这边原本很宽松的，一下子就拥挤了起来，张晨域身边坐过来那个小徐，很小巧的一个姑娘，笑起来很甜，郭云生很生硬的挤在李雨倩身边，张晨域看到李雨倩捂了下鼻子，不由得呵呵的笑了起来。
很快他们点的菜就上来了，的确很丰盛。但张晨域他们几个明显的兴趣缺缺，完全没有应有的羡慕嫉妒恨和贪婪的眼神。
郭云生完全成了这一桌的领头羊，指挥这个指挥那个，还把脖子上的粗项链放在桌子上，张晨域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镀金的，已经开始掉色了，他的一个胡姓女同学把金项链拿在手上，爱不释手的捏了几下，张晨域有些反胃，那上面不定有多少汗馊呢。看着胡姓女子长得还算周正。不过大家只是匆匆路过，今晚过后谁也不认识谁，张晨域只是和身边的女孩儿低声说几句话，感觉这女生还是很务实、低调的，而且素养明显不错。
郭云生招呼大家喝酒，他总是一句话，“你们玩不起！”
好吧，大家真的都玩不起，他这样的。
从谈话中，张晨域知道这郭云生是最近一两年开始做品牌鞋子售卖发家的，用他的话说就是：“我现在钱多得是，一年除去吃喝玩乐的，存进银行的最少也得有三万！”
啧啧，三万，九五年一年村三万，这是逆天的万元户了。谁不羡慕？谁不眼红啊？
所有人都沉默，郭云生说得更加起劲儿了，身边的瘦小男子戴一副黑框眼镜在一边助威，他是混社会的，在靖水绝对的算一号，专门帮人收账的，是个狠人。
郭云生说完看向石春建：“你现在在哪里混？”
“在超市工作！”石春建实话实说。
“他们是你同事？”郭云生问。
石春建点头。
郭云生眼皮都不抬，“超市打工啊，你当年是我们班学习最好的吧，怎么现在混成这个求样子，什么时候有空你来找我，一年至少给你五千的工资！”
石春建有些尴尬的点着头。
然后郭云生话锋一转，说起张晨域：“这位小兄弟看上去很年轻啊，也在超市打工？一个月多少钱，一百块钱有吗？”
张晨域呵呵笑道：“八十多块钱吧，够吃还有剩呢！”
“没有见识的穷光蛋，八十块钱就那么高兴了，看你长得还算可以，来我这边帮忙，一个月给你一百块钱！”郭云生很是认真的说道。
张晨域摇摇头，“不麻烦你了！”
郭云生不屑于和张晨域这种穷人说话，招呼大家喝酒，然后说：“以后在靖水，无论什么事情大家找我，或者找谢忠凯，没有我们摆不平的事儿！”
大家点头如捣蒜，郭云生心中大快，“不是吹的，靖水现在谁最有钱？具体是谁我也就不说了，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呢！谁的人最多？”
那瘦小的黑社会谢忠凯呵呵笑道：“肯定是卢奇峰卢老大了!”
“屁，他现在什么都不是，现在靖水的老大和我经常在一起的！”郭云生双眼放光。
说完他呵呵笑道：“在靖水就没有我们摆不平的事情，就说女人吧，你们玩不起，我在外面有三四个女人，我老婆屁都不敢放一个，信不信，我现在打电话，叫我那女人过来，我说几分钟到她就几分钟到！信不信，敢打赌吗？”看大家都沉默不语，他笑道：“你们玩不起！”
说完端起酒杯要和李雨倩单独喝一杯，“美女这一晚上都坐在这里不说话，是不是瞧不起我？”
李雨倩说她不会喝酒，郭云生看向石春建：“这是谁啊，瞧不起我？”
石春建忙说：“他是我老婆，她真不会喝酒，我替他！”说着端起酒杯和郭云生碰了碰！
郭云生把酒杯顿在桌子上，“你玩不起！要喝咱们就换大杯子来喝！”
石春建脸上怒色开始显现，他修养再好也没有底道理这样。
郭云生说着话回头招呼服务员换大杯子过来，准备牛饮。
因为大厅空间不是很大，加上他们人多，他挥完手的时候，手甩在后面一个男子的肩膀上，男子皱眉吼道：“干什么？”郭云生还没有说话，胡姓女子就忙着替他道歉，那汉子一看漂亮女人开口了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郭云生大声说道：“你玩不起！”
大家懒得理会他的玩不起到底是什么意思。酒杯拿过来了，他们开始大杯喝酒，轮到张晨域的时候，张晨域把看着面前酒杯被加满之后他呵呵一笑：“我不会喝酒，这个我真玩不起！”
郭云生也不和他计较，在他眼中张晨域这种人认怂很正常，的确玩不起，他的目标是李雨倩。这边正在一个个试探是否玩得起的时候，走过来几个人端着酒杯，郭云生应该是认识这几个人，但这些人明显不认识他。
过来的人张晨域只认识郭树森，在郭树森的介绍下，后面的人一一和张晨域喝酒，张晨域随意，他们一口干。一圈过后，几个人在郭树森的带领下离开了这边。
刚才的介绍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刚才来的几乎都是靖水的富豪大老板，可他们对眼前的这个小年轻这般，那眼前的这个小子还是超市打工一个月挣八十块钱的小喽啰吗？
郭云生心中想这人肯定是哪个大官家的孩子，可是任他怎么打听，石春建都没有透露出一丝口风，正在这时候，另外一个包间也来人了，这次来的人几乎都是靖水这边的道上的，原来卢奇峰手下的几大干将，其中就有目前道上的老大，他们同样是一杯干了，然后离开。
这下所有人都不会了，蒙圈了，刚才还牛逼闪闪的郭云生此刻没有人理会他，明显他也完全不认识对面的这些人，可眼前的年轻人似乎也和这些人不太熟啊，至少其中几个人是完全不认识他的，他也不认识别人，但怎么就会这样了呢？
郭云生此刻只感觉到口干舌糙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就猛灌了一大口，被呛得咳嗽了半天。事情到这种氛围上了，也就没有好停留的了，张晨域他们朝大家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这边，在走的时候张晨域朝郭云生笑道：“石春建现在年薪五万，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说完带头离开酒店大厅。后面的石春建夫妇楞了一下，紧跟着出去了，他们不知道张晨域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