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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最后的大楼
莫天心的存在，是一种理想。因为莫天心是作为“幻人”诞生，故而他体内的“人性”，哪怕是过了千万年，也不会改变。
正常的生物，是不存在莫天心这种特质的。因为每一个生物都有欲望，如果自身反复被这个世界伤害，你怎么可能会为其他人的生存思考？
大修炼世界的环境，正是体现了这一点。所有人都以自己的家族、宗派为小单位，为了自身利益而奋斗。
没有任何人，愿意去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去帮助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人。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某一个强者闲着无聊，顺手做了那么一件事。
但莫天心不同，他诞生于小人物的幻想，天生就有着为他人着想的品质。哪怕平时他不愿意承认，可一旦发生大事，莫天心的同情心便难以抑制。
时至今日，黑杀依旧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看待莫天心。兄弟不像兄弟，挚友也不像是挚友。要说莫天心，是实现理想与复仇的工具，似乎也不对。
唯一可以肯定的，黑杀喜欢和莫天心在一起，习惯于去关心莫天心，并且为莫天心的成长，感到欣慰。
“谢谢你，黑杀。”在莫天心述说完自己的想法许久之后，他方才说道。
“没关系。”黑杀答道:“你的想法不错。”
“谢谢。”莫天心又是一声道谢，这才微微一笑，继续向那栋残破的大楼走去。
那是一栋巨大的楼。在楼外，感觉并不是很清楚，可进入楼内，莫天心与黑杀，还是被其中的场景给震撼了。
这是一个血红色的地方，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遍地尸骨，交错纵横，宛若地狱的景象。
骨海中，一些怪物或立或爬，口带血腥，分散的待在这片区域。有些怪物口中，还有残破的肢体。
这是最贴近地面的楼层，除了怪物，就是尸骨。由于面积广阔，刚进入空间的莫天心与黑杀，也是一阵眩晕。
见此清醒，莫天心深吸一口气，浑身颤抖，不住地说道:“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灰色与绿色的藤蔓透题而出，打算攻击四周。
“把它拍下来，天心。”见莫天心打算毁灭大楼，黑杀赶忙上前阻止，并且对莫天心说道:“你把这个地方留着，以后可以当一个证据。只要毁灭威胁就好了。”
“那怎么行！要是其他人把这个地方……”莫天心还有些担忧道。
“有些事，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黑杀说道:“你应该把最恐怖的地方，给无知的人看。然后，在他们心中种下恐惧。这样，才不会再次发生这种事。”
“这里肯定有研究室，那我把研究室给毁灭。”莫天心说道。
“不，你最好留下来。”黑杀说道:“至少，下一个想做实验的人，不会制造更多的失败品。”
“你难道还想要下一个吗！”听着黑杀的说法，莫天心怒道:“这个地方，是人间地狱！”
“天心，只要是有生物的地方，就会有战争，也会有求知欲！这是生物的本性，谁也没办法改变！”黑杀看着莫天心，大声说道:“哪怕是现在不发生，未来也会发生！或许发生的地方不是这里，但是在其他地方，也可能进行着类似的研究！”
“那就命令禁止啊！”莫天心喊道。
“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真的讨厌这些，那就迅速强大起来吧！”黑杀继续道:“你去成为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的仁皇！让你的思想，成为这个世界的准则！只有这样，你厌恶的东西才能停止。”
“这里的东西，你应该留下来，让那些后继者来看看！你把这个地方的一切，宣扬出去！由你告诉全世界，有一个人间地狱，与他们的世界紧挨着！有很多人被政府士兵，从正常的世界带到这里，然后成为了怪物……”
这黑杀借用云逸的身躯，侃侃而谈，越说越是激动。似乎他在进行着一段演讲，而莫天心是他的听众，也是他的学生。
“黑杀，你这是在挑拨民众造反。”莫天心听着黑杀的言论，略带笑意的说道。原本烦躁的情绪，在黑杀的挑拨中，平静下来。
“你在希望他们造反吧，天心。”黑杀微笑道。
“我希望他们能够更自由。”莫天心答道。
“那你就把这个世界拍下来好了，然后公布出去。”黑杀道。
“嗯。”莫天心点了点头，身上能量波动，一道白光打上半空，形成百来个半透明的光球，在空中漂浮着。
基础道术，讯息记录。利用空间中的粒子，与自身能量结合，形成水晶或其他物质，进行讯息记录。算是粒子操纵的升级版本。
这种东西，易学难精，更别说百来个光球同时操纵。幸好，莫天心是个八万岁的老怪物，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件事。
过了一层，便是大楼二层。二层大楼内部，如同一个自动化的工厂，工厂中有怪物行走，可这些怪物，绝大部分只有半身。切口处，可以看到各色器官。
当怪物们看见完整的莫天心二人，一拥而前，企图将莫天心二人切割成残缺的模样。
快速走过二层，莫天心与黑杀，对三层的景象，简直就是傻了眼！
这三层大楼可是厉害，楼层中建立小住房，街道纵横，房屋有序。天花板显现着虚拟天空，俨然一个楼中小城。
这三层的居民，几乎都具有人形，有些以家庭为单位，相互往来，没有任何不适。
而大楼四层，那是一个超级格斗场。不同类别的怪物相互格斗，那些格斗的场面，被大楼墙中的摄像头，完整记录着内容。
别看着大楼巨大，可结果，只有这么四层。从状况上来看，似乎是一个怪物生存研究室。
最初被被黑杀毁灭的“左侧大楼”，是一个制造怪物制造室。而莫天心解救云逸的“右侧大楼”，看起来像是高等成员的居住地。
制造、研究、看守，这三栋大楼的结构，看起来似乎很完美。但是有一个大问题，这个地方，似乎并不存在士兵，或者其他工作人员。
这不是看守问题，或许看守可以让怪物，或者先前的虫子代替。
但怪物的数量实在是太庞大了，再加上养虫的失败品，只需要多少人口？将这些人代入“三合会”的家伙呢？
“黑杀，很奇怪，为什么没有其他人？研究人员是见过了，但是没有基础的工作人员。”莫天心问道。
“可能是被不知名的人清理了吧。”黑杀答道:“或者说他们的工作人员都是怪物。当时那几个人，也不是正常人，难道不是吗？”
“嗯，也对。”莫天心认可道:“不过感觉这里的东西，还是太多了。如果按照你所说，那么……”
“我们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比如云逸被抓的原因，你之前想得到吗？”黑杀说道。
“嗯，这也是。”莫天心点了点头道。
其实，对于这个古怪的“三合会”基地，黑杀有一个猜测。他还记得，极光曾经说过，想让莫天心人格完整的事。
这黑杀自爆，抵达的新世界居然有“反叛执行者”，“三合会”。神秘死亡的云风，他的父亲居然就是“三合会”之外的看守。哪有这么巧的事？
黑杀怀疑，是极光策划了这件事。虽然没什么证据，可结合极光的话语，黑杀觉得合情合理。只是关于这些，黑杀没有告诉莫天心。
莫天心与黑杀，用自己的脚，一步一步在这栋大楼中走动着。大楼中的世界，就像是深处异族，或者其他更为怪诞的地区。
不论用何种描述，只能说一句，这不是人类世界该有的东西。
当然，莫天心与黑杀，本质上也不能算是人类。但修炼世界的人，一般指的是“有人性的生物”。
什么是人？一撇一捺，相互扶持，方才是人。
但是这个的确的生物，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异化成其他东西。虽然同情这群家伙，可莫天心解决他们的速度，一点也不比黑杀慢。
修炼世界，弱肉强食，这才是生存法则。莫天心会同情他们，但是该杀的家伙，还是要杀。
用自我意志，去评定一切，无善无恶，无正无邪。修炼的是自我，势必要让自我强大，超脱一切规则，这才是修炼世界的意志。
这栋大楼的生物，不符合黑杀与莫天心的要求，所以他们要去死。在修炼世界，生死就是这么简单。
而这些可怜，可悲，可怖的怪物们，他们只能在，两个不会疲惫的攻击者手中，一个个死亡。
事后，莫天心并没有吞噬那些尸体，只是把尸体留在那，默默注视了许久，以表达愧疚与同情。
莫天心与黑杀都不知道，正在他们毁灭“三合会”大楼的同时，在“堕落之地”外的云承志，同样行动起来。
这云承志，本就是看守“堕落之地”的将军，还是靠着“堕落之地”任务起家的将军。对那个地方，了解自然深刻。他以将军身份，私自拍摄的“堕落之地”画面，自然也是不少。
原本，云承志是不会透露，任何关于“堕落之地”的讯息。这地方本就是政府划出的特殊地域，里面的罪恶勾当，自然有政府的事。
如果把生活规律，分为桌面与桌底的话。那么“堕落之地”之外的生活，其实是伪装成桌面的桌底。而“堕落之地”里面的勾当，那才是大人物在台面上的事。
云承志是一个想上位的小兵，他并不想得罪上位者。故而，云承志做了不少罪恶之事。他本以为，自己的家庭能得到幸福。
可看到通缉令消息时，云承志沉默了。也许很多会认为，通缉令上只有一个是他的儿子。但是云承志知道，那个叫做“幽影”的家伙，也是他的儿子。
而且，在云承志心中，那个叫“幽影”的家伙，比云逸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