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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黑夜,光明仿佛遥遥无期。
许旷旷蜷缩在木屋的黑影中,注视着阴影外的世界,她的手指有些轻轻颤动,这是脱力的症状。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相信音华的计划,这似乎是她唯一的选择。她只是想帮助那只小白兔,不想让他跟自己两年前来的时候那样如此无助,孤独得像条狗。而这个想帮助阿尽的意愿成为了她的限制,起码她是这么觉得,但是如果不帮,心里的那个小女孩总是会让她不得不放下那个念头。
那一年她十岁,从一个随手可以拿到糖果和蛋糕的粉色公主房直接搬到了那间阴冷狭窄的小木屋。她哭闹,乱捶东西,以为还会有人出来哄她,把最新鲜的水果放入她的手中,尤其是父亲的胡子,总是会在她闹的时候扎她,那双结实的大手会把她放到肩膀上,去看大街上那些千奇百怪的小玩意儿。
可是都没有了。
她来的第一天被铁龙所谓的欢迎仪式直接打成了一个可笑的木乃伊,在耶鲁的调理下,整整一个月才恢复。
那一个月她都是在剧痛中度过,整天除了哭还是哭,却没有一个人理她。最后她终于明白了,她不再是那个公主,在这里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开始努力参加训练,夜晚到了猎杀号角吹响时就凭借身材娇小的优势躲在角落里,从一开始看到他们互相厮杀的恐惧到最后的麻木与冷漠。然后执行一些简单的任务赚取企数值来换取温饱。
直到有一天经过长期训练的身体开始发育,妙曼的身材开始初具轮廓,那些比她大上击碎的学员开始蠢蠢欲动。
那一次她的衣服几乎已经被撕开,那个学员的眼睛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在她感觉一切都要完蛋的时候,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她的体内爆发。直接将那个学员推出了数十米之远,骨骼尽断。
那两柄黝黑的战锤在空中狂乱地飞舞,最后却乖巧地落入了她的双手,像是宠物一样轻轻蹭着她。
她笑了,完成了她人生中地第一次杀人。
所以当她看见那个被父亲牵着手带来的少年她会故意上去借绷带,那个借口很蹩脚,她甚至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笑意。
其实她只是想让他走,走得越远越好这种地方他这种乖乖男会死得很惨的。可是好像还是晚了。
他哭得这么凶,跟那年的她好像,像是小狗被抛弃,如果不罩他,那层躲在厚厚冰冷面具下的她不会答应。
想到这里,许旷旷轻轻笑了,握紧了黝黑的战锤,猛烈地窜了出去。
为了应对1003的瞬箭,她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这种瞬间爆发的箭矢差点将她的臂骨震断,如果不是战锤抵消掉大半的力道,现在她根本没有机会去实行下一步。
好在来得及。
少女的战锤猛烈挥动着,将一厉行锋派出寻找她下落的小弟的脑袋砸成碎片,到死他还浑然不知。脑浆混杂着鲜血飞溅到她的战锤上,迅速消融。
“敌袭!!!”
凄厉的声响在这片罪恶的夜空下久久回荡,像是用尽了力气。
那些被厉行锋派出的队伍与原先就在营地负责警戒的队伍开始行动,想抓住那个四处逃窜但每次出现都会带走一条生命的阴影。
“混蛋!!给我睁大眼睛!!多点些火把,把那些看不清的地方都给我点亮!!”
一个队长摸样的少年大声吼道,她被许旷旷无止境的刺杀搞得有些焦头烂额。
一道突然暴起的沙瀑遮住了他的视线,在他勉强看清之时,黝黑的战锤已经呼啸地飞来,剧烈的疼痛充斥他的全身,他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怎么可能从地下出现?!
这是他在这个世上的最后意识。
队伍开始骚乱,身影不断地出现,每次杀掉一个人之后都故意留下死者的数值牌,很快,围绕着几块数值牌的开始在队伍中爆发,从中心,一点一点地扩散到整支队伍。
唾手可得的利益和贪心的人遇见,像是香气扑鼻的肉骨遇到了饥肠辘辘的豺狼,何况是来呢与这个豺狼遍地的地方。
冰冷的笑容缓缓扬起,她不是豺狼,她是一只想保护小白兔而选择暂时听从一只狐狸的狮子。她的爪牙的威力在狐狸计谋的加持下,得到了最大体现。
白尘躺在柔软的毛毯之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盘吃剩下的烧鸡。他的手拿着牙签,在牙齿之间挑着什么。
两个面色清秀的女孩子在给他按摩着,小心翼翼,不敢多用一分力气。
“风狼他们还没回来?”
白尘微眯着双眼,享受着少女柔软手指带来的舒适。
“还没有,怕是出了什么乱子了。”
木屋外进来一个身材较为矮小但是感觉极为精干的少年,有些贼眉鼠眼的感觉,一双狡诈的眼睛在眼眶中鼓溜溜地转动着。
“对付一个一年前被我们搞得几乎残废的音华还要这么久,真是废物。”
白尘怒声骂道。
“其实我感觉我们不必像一年前那样又是申请猎杀时间提前,又是战争申请的,消耗如此之大的数值,只为了对付一个废人,太不值了。”
矮小少年沉声说道。
“不不不,值得,只要他不死就是值得。”
白尘摇了摇头。
“你不会了解他的破坏力,一年前那种必死的局他都能破开,现在他光明正大地出现,必然是有了对付我的底牌,你们嘲笑了他一年,谁知道你们在嘲笑他的时候他的脑子在想些什么。”
白尘一脸的凝重。
“战争申请成功后,失败方如果在不选择投降的情况下逃过胜利方的追杀,胜利方不得对其动手,期效一年,这条规定真他妈不知道是那个脑残定下的。”
白尘狠狠敲了下桌子,无数细小的裂痕在木桌上蔓延。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医院里躺一年,却没有办法下手。”
白尘咬牙切齿。
“大哥息怒,现在大哥可以如愿了。”
猥琐少年应和道。
“所以大哥不惜代价啊也要在这一年之期到达之时也要杀掉他。”
“这只是一个原因,我们东域白家与音家世代交恶,就算不在这里我和他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另外就是他出现的时间太准时,准时得可怕,在一年之期刚刚结束的时候就出现,完全就是在和我说,他准备好了,你来吧,但我又完全看不懂他的底气在哪里。”
白尘缓了缓,继续说。
“既然我看不懂那我就冒险直接搞你一波。”
白尘满脸狰狞。
“大哥英明。”
猥琐少年的脸上满是笑容。
“大哥真厉害。”
按摩的两个少女也赶紧附和道,美丽的脸蛋上尽是崇拜的光彩。
“哈哈哈哈。我还能更厉害。”
白尘的手开始在少女的躯体上抚摸着,像是**的蛇。
猥琐少年微微抬起头,看了两位满脸通红,衣衫即将褪去的少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彩,默默地想要退下,可是在一瞬间他猛地移步到白尘前方,薄如叶片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中,挡住那几乎必杀的一击。
“谁?!”
白尘猛地起身,放下了手中的骚动,他怀中的两名少女惊慌失措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满脸惨白地向木屋外跑去。
木屋的上方被硬生生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月光和风沙一起涌下。
许旷旷半蹲在木屋角落,保持一个随时可以暴起的姿势,黝黑的战锤紧握手中,微微颤动了一下,马上恢复了正常。‘
这个营地中很少有人硬挡下的一锤,而那个看上去有些猥琐的少年做到了,只是用那把薄薄的匕首。
“是你?!!”
白尘的眉关紧锁,他知道厉行锋那里出事了,鹰眼那里也肯定出事了,不然不会一点预警都没有,果然,他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牌。
“先等厉行锋出击,将其引入地道困住,地道是我很久以前挖好的,里面有大量的机关直达瞭望塔下,然后杀鹰眼,破坏掉他们的侦察终驱,不必你自己动手,总会有人盯着战争申请这块肥肉不放,你只要确保将这群乌鸦引来就好了,重伤的1003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接着杀那些在外面警戒的小队,杀人留牌,引起内乱,最后直击白尘!!”
许旷旷想起音华向她描述这个计划时的认真模样。
“白尘好色,你可以在他高潮时下手。”
“高潮是什么鬼?”
“高潮就是。。。。。”
音华有些语塞。
“你自己看着办吧,就算不能杀他,也要吓吓他。”
音华沉声说道。
“你的目标不是他吧。”
少女突然质问道。
“他从来不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一直是。。。。835!”
音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暴虐。
“那阿尽呢?”
少女问道。
“阿尽不会死,我会去救他。”
音华满脸坚决。
还是出错了,前面的都很完美,只是这高潮到底是什么鬼?!、
少女感觉自己濒临暴怒,你个计划指定人都不跟我这个计划执行者讲清楚,我怎么清楚什么时间点上,大爷的,现在变成一打二了。
少女的脸上开始出现丝丝寒意,隐藏了整晚的杀气开始肆无忌惮的爆发,手中的战锤发出阵阵轻吟,这是目前她能保持的最高状态,强行挡下瞬箭的后遗症还在影响着自己,刚才又被匕首挡下的力道反震到,自己真的坚持不了几分钟。
“杀了她!!她归你!!”
白尘在猥琐少年身后咆哮道,他觉得自己又输了,又输得一败涂地,他只是想着用最多的人去面对音华手中最好的一张牌,把他的牌都逼出来,都破坏干净了就好了,甚至那个废物一般的新人他都算了进去。最后只要把落单的音华抓到自己面前满满折磨就好了。却没有想到对方根本不用这张牌来解决那些追杀的人,而是直接用这张最锋利的牌来刺杀自己。
完完全全的戏耍,不留一丝后路。
“谢谢大哥。”
猥琐少年仿佛胜券在握,轻薄的柳叶匕首横在胸前,像是毒蛇的信子。
“谢你老母。”
许旷旷爆了句粗口,黝黑的战锤猛烈地挥舞出一道劲风,身形暴蹿而出,在地面上划出一道修长的痕迹,与那道鬼魅的身影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匕首如同躲在阴影中的毒蛇一般,每一次出击都是刺向少女的死角,战锤周旋不到的地方,紫绿色的毒液在刀尖流淌,偶尔一滴淌下就会在少女的衣服上烫一个小洞,露出她洁白的肌肤,而这雪白,对于猥琐少年来说,是无上的诱惑。
他的匕首开始越来越快,面部,腰间,胸口,腹部,大动脉,手腕,狂风暴雨般袭来,一浪接一浪,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
只是让猥琐少年吃惊的是,不管他的匕首再快,那看似沉重的战锤都会在第一时间回防,剧毒也无法在战锤上烫出伤痕。
许旷旷面沉似水,向来打法激进的她头一回打得这么憋屈,只能被动地招架着,战锤不比匕首,哪怕她的锤法再厉害也摆脱不了战锤沉重迟缓回守需要花费比匕首更大的力气这个事实,论消耗,她比不过对面。
战锤猛地挡住匕首,许旷旷暴吼一声,仿佛天界战神一般。
整个人接着挡开匕首的反震高高跃起,双手举过头顶,双锤合一!!!
化为了一柄更加巨大的战锤,漆黑的表面上涌动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像是暴怒的火焰。隐约间可以听到那声仿佛穿越太古,跨越千年的咆哮声。
疯魔裂杀锤?合一!
猥琐少年在听到这声咆哮时感觉整个人心魂欲裂,一股莫名的畏惧贯穿他的全身,从头顶都脚跟,从肉体到灵魂,他都有一种想跪拜的冲动。
仿佛那是神的嘶吼。
他感觉自己根本动不了了,连抬起手指的力气好像都没有了,只能等死。
“走开!”
一声怒吼响起,直接讲猥琐少年震过神来,借着这一丝短暂的清明,他猛地向预计巨锤砸下的区域之外滚去。
大片晶莹剔透的冰晶凭空出现,惊人的寒气疯狂地向四周蔓延,木屋的墙壁上瞬间浮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一个完全由冰层组成的圆形护罩挡在了巨锤与猥琐少年之间。
霜白之盾!
盾与锤毫无阻隔地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离冲击中心最尽的猥琐少年震飞。整件木屋开始崩塌,无数灰尘伴随着木块大片大片地落下,溅起一阵烟雾。
东域白霜,冻魂寒骨!
“你死定了!!”
又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暴乱的气流涌动而出,直接将这团烟雾吹散。五道漆黑的身影随着气流跟进,将少女团团围住,随时暴动。
厉锋行,仇林笑归来!!
一年前他们被困在机关之中,损失惨重,一年后还是如此,这是让他们感觉颜面尽失的事情,当他们费劲九年二虎之力从地道中走出后,厉行锋当机立断就是往白尘这里赶。他引以为豪的分析能力又被音华爆成了渣,但他还是大致理顺了音话的计划。
尤其是当他顺着地道来到瞭望塔,看到1003那连战术服都没留下的尸体时,他就全部明白了。
好在赶上了,没有造成更坏的结果。
这是今晚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许旷旷的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的曲线来回起伏。战锤又变成了两柄,有些暗淡无光。
“你是我的了。”
仇林笑发出一声怪笑,鲜红的舌头围绕着嘴唇缓缓转动了一圈。
五道身影的手紧紧扣住了许旷旷的手臂。
“等等。”
白尘突然叫住了仇林笑。
“音华在哪里?!”
白尘的脸色也很差,霜白之盾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不过用白家最强的防御术之一拉下了那个猥琐男的一条命也是值的,毕竟当年除了那个三哥之外,就他是音华的亲信了,极速的能力配上鬼毒匕首也是很有实力的一个人。
如果说仇林笑的执念是色,那么白尘的执念就是恨,一种恨不得将音华撕碎的恨。
“你想知道?”
许旷旷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你告诉我我就不可以不把你交给仇林笑。”
白尘淡漠地说道
“大哥。。”
仇林笑瞬间急了。
“闭嘴!”
白尘狠狠瞪了仇林笑一眼,后者悻悻地缩了回去。
“那我真的要谢谢你了。”
许旷旷不屑地一笑。
“你不说?!”
白尘瞬间暴怒。
“我干嘛要说?!”
许旷旷冷冷地回答道。
“她是你的了。”
白尘深吸了一口气。
“谢谢大哥。”
仇林笑眉开眼笑,极度的兴奋让他的脸庞潮红。
他的手颤颤巍巍搭上许旷旷的脸庞,感受到手中的那抹丝滑,他发出了病态的呻吟,执念成真那一刻的剧烈快感,他几乎感觉自己升天。
只是很快变成了剧痛,鲜血直接喷涌到旁边的废墟上,一道无形的刀刃直接切掉了他的手掌,跌落在灰尘里。
音刃?波切!!!
“来的稍稍晚了。不好意思。”
声音有些深沉,但是这一刻,许旷旷的笑容明媚得像是可以破开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