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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战爆发,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道门势力,这块骨头虽然硬,但脆薄的地方更多,抵住那几名青年翘楚,其余的闯入人群中,不到片刻,便是血肉翻飞、哀嚎遍地的景象。
“哎,这是逼我老人家出手,小子,照顾好自己。”老头嘱咐了一句,身影变幻,与人堆中的兵灵展开了缠斗。
阎风机警的离战场中心稍远,看戏之余搜罗着林白的身影,他相信对方或许正躲在某个角落,突然暴起给他致命一击。
“咳咳,不用找了,小杂种,我在这。”比起初见时的从容淡定,此刻的林白狼狈极了,面容憔悴,血色全无,仿若大病初愈,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洁白的长袍染红了大半,只是不知那血来自何人。
当然,阎风十分希望属于他本人。
“小杂种,多亏得你我才有今日的惨状,不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切下都难消我心头恨。”林白踱步而来,每一步下去,杀意便增长一分,神色极其骇人。
“彼此彼此,你不下黄泉,我寝食难安,不如你送我一个人情吧。”阎风率先发难,以弓代刀,高高跃起朝着林白的脑袋劈去。
林白见识过此弓的奇异之处,自然不会轻敌,身子一摆便躲了过去,脚步轻灵,不知何时已转至阎风背后,对着他心窝的位置并指戳出。
若是放在之前,阎风定必被林白奇妙的身法压制,然而在过去的一次冲突中他被神秘力量加持,战力飙升,老头曾猥琐地笑着解释:“道韵临身,生生拔高了你的境界。”
有过如此历练,阎风似乎触摸到一些武道的精髓,身体率先作出反应,头也不回地向后蹬出一脚。
砰!
像两块铁器撞在一起,阎风借力跳开,重新正视对手,脚底有裂痛之感,脸上却装作风淡云轻。
林白更是吃惊,本以为理应绝杀的一击被挡,信心受打击之余,也为对方的成长深感不安,回想当年他如此年纪,可没有这般实力。
杀,不留后患,是林白此时唯一的想法,被这样的奇才惦记着,恐怕活不上多少年。
双方缠斗,你来我往,拳意重重,脚脚生风,浑然不在乎此时此地可以称得上生死存亡的局面,舍生忘我的只为将对方踏于脚下。
阎风从最初的愤怒,精神趋于平和,眼前的对手逐渐消失,剩下的只为揣摩老头那道韵临身的意境,一拳一脚,一掌一扫,一招一式,似乎更有助于加深他的感悟。
他就像一个天生的战斗狂人,又或者说对道之一途的领悟力高得吓人。
“哈哈,好小子,好东西都被你偷去了。”老头话虽如此,脸上挂着难以言喻的兴奋,“我好歹也要发发力,不能让你比下去,众小鬼纳命来。”
老头独战八个兵灵,犹占上风,若不是对方有合击阵法加持,早被老头一口一个解决。
剩下的荆昊对上一个,灵宗各人对上一个,其余的修士倒成了路人,这种级别的战斗他们根本插不上手,最起码得有易神级别的修为,而他们大多出自中小门派,本想着这次进墓能有一番冲天的际遇,谁知道原来是死神的陷阱。
罗刑没有参战,相反竟与幽乾战到一起,赤红的雾霭与洁白的圣光纠缠,场外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肉身交锋、兵器交击、道术对碰之音如雷霆横空,震得众人心跳加速,血气不稳。
“火蛇针。”林白手臂一挥,激射出数十道光雨,状若细针,透发出一股炽热的气息。
火蛇针,中针者彷如身坠熔炉,那骨肉消溶的滋味阎风深有体会,黑木弓舞得生风,如盾牌般护在身前,叮叮叮的响声不绝于耳。
林白兀的吐出口血,他魂根有伤,从追杀阎风直到墓中逃亡,伤势一再加重,一旦调动自身灵能,牵扯暗伤,气血紊乱,便止不住吐血。
就连修为亦严重滑落,阎风才得以抗衡,才会有此刻针锋相对的局面。
“可恨的小杂种啊。”林白大恨,魂伤极重导致境界跌落,战力大损,压制不住对方,一大簇邪火直窜脑门,眸子里血丝交织,如一只发狂的凶兽,戾气盛烈。
“即便此生再无寸进,也要把你斩落此地。”林白恨声道。
“别放大炮了,有手段就使出来,小爷我接着。”阎风好不痛快,大笑道。
林白奇妙的身法再现,若鬼魅般移动,无声无息地靠近阎风,虚空中一块淡青色石碑凝聚而成,不过一丈方长,碑上似乎有刻图,但碑身虚幻,未能彻底凝聚出实体,故而看不真切。
“镇压!”林白大吼,半空中按下石碑,整个空间仿佛抖动了一下,阎风站立之地突然下陷,土地龟裂,裂纹若蜘蛛网般向外蔓延。
那砸下来的哪里似一块石碑,说是一座小山崖更贴切一点。
灵碑掌,林白在一深山遗穴中发现的绝学,凭此技曾压过众多同阶敌手,其名由此而崛起。
阎风不闪不避,双脚仿似生了根般,腰杆挺立,丝毫没有被压倒之势,体内的神异珠子缓缓旋转,释放出一缕淡得几乎透明的青气,与神魂相合,仿佛挣脱了这片天地的束缚,灵台清明,有一瞬间仿若洞彻了世间本源所在。
“刚猛雄浑若怒涛,离魂过处尽绝路!”阎风心有所感,长啸中拍出一掌,乳白色的掌印透掌而发,去势勇猛,与青碑撞到一起。
咚!
两者激发的光芒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随后一道身影自半空坠落,如着了魔一般在地上滚动,仿佛在承受极大的痛苦,惨叫不绝,嘴唇都快被咬烂了。
扬起的尘土渐渐消散,阎风屹立在场中,大口大口地喘气,嘴角有血迹,右臂不自主地抽搐,其余的并没什么异状。
“林白。。。。。。他败了,败给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
“难道是一些隐世门派的传人?”
“好奇异的掌法,方才我神魂竟有摇动的迹象,似乎比灵碑掌更胜一筹,要是能得到的话。。。。。。”
众人议论不断,某些包藏祸心的人,打算充当渔翁的角色。
林白现今承受之苦,比之千刀万剐仍过犹不及,仿若全身骨头被打碎,气血逆流,那灵魂几乎要被打散,有崩碎的迹象。
他无法想象阎风究竟有何际遇,在这个几乎生机断绝的古墓中突飞猛进,让他从猎杀者沦为战败者。
他后悔,后悔不该鲁莽进墓,后悔不该玩弄猎物,应一早痛下杀手,后悔接下那神秘人的任务,或许他能逃过这命中的一个死劫。
林白眸子黯淡,望着缓步而来的阎风,内心的怨气似乎随着刚才那一掌烟消云散,淡淡地道:“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真理在修炼界同样适用,只是这一次我没有以往的好运气罢了,遇上你这么一个怪胎。”
阎风终究没有立即下杀手,警惕着对方临死前的反扑,问道:“想要追杀我和那名少女的,究竟是谁?”
林白顿时想起那神秘人身上散发的阴寒,根本不像一个人类所拥有的,摇头道:“即便你知道了,也杀不了他。”
听罢,阎风眼瞳缩了缩,再次体会了世界的残酷,为了利益,两个毫不相识的人竟一直厮杀至今。
林白咳出一口大血,显然生机快断绝,凝望了阎风稚嫩的面庞片刻,叹了口气,才幽声道:“我曾往九霄道门求药,遭拒后那人找上门。”
阎风闻言,觉得林白似乎给他透露一个信息,默默记住九霄道门这个名字,或许真正的幕后黑手与它有关联。
“咻!”
一道乳白色光束如神罚般从天而降,震荡出的冲击力把阎风吹飞得老远,像似熬了一记重锤,嘴角有殷红的血液流出。
那还是他五感敏锐,提前闪避才没真正致命,而林白,在光芒消失后,已彻底化成飞灰,在这世间的痕迹仿佛被人抹消了一般。
灭口?瞬息间这两字浮上阎风心头,正要从地上爬起,手心却触碰了一硬物。
一枚青色的玉简,入手圆润细腻,有丝丝冰冷之意透出,其上刻有字符,歪歪扭扭的,阎风倒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总算寻到你了。”本应与幽乾大战的罗刑不知何时立身在阎风旁,随手将他禁锢,单手提起,速度飙升至极限,向着某个方向疾速逃离。
此地大战爆发后相当混乱,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一幕,即便有人注意了,也不会为了一个毛头小子而去触罗刑的霉头。
幽乾神色冰冷,目光更多的是落在阎风身上,浑身释放出惊人的波动,像似一只沉眠的凶兽被扰醒,发出愤怒而恐怖的一击。
罗刑的这个举动,难道是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不可能,此事只有三人知晓,而那两人皆是自己心腹,绝无背叛的可能,还是因为别的?
幽乾不敢赌,此时唯一最可行的办法,便是将阎风像林白一般抹杀掉。
然而,还未待他出手之际,已有人挡在罗刑身前,正大口啃食着一只断臂,脸上全是满足,画面相当不和谐,“我的人你也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