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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风景。”
韩文抹去额角汗水,弯腰倚在一块人高的石头上,一下接一下地喘气吁吁。
头顶是明媚的青天白云,面前是一条崎岖的山路,蜿蜒地向上延伸。幸而山间林荫有爽风吹荡,送走些热气,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
韩文歇得呼吸平稳后,驮着背走上山路。
此刻她的位置是某座山的山腰上。山不算高,但真爬一爬还是挺累人的,才走了一半,她已累的体力将要透支,剩下的路程估计是要十步一停才能到山顶。
虽是累极,可沿路风景秀丽婉约,也算是一饱眼福,让心情舒旷些。
春天已到,天地披上绿衣,山中林木密集,枝上抽出嫩叶,深绿浅绿层叠不穷,晃眼望去仿若为山林铺上一层碧装,渐迷游人的眼。韩文走的久了,清丽的景致也看久了,到后半程路,她开始头晕眼花,分不清方向,好在山路没有岔道,只一条直达山顶,停停走走,竟真让她爬到山顶。
这座山顶很小,面积约莫普通人家的宅院大小,毕竟是一座普通的小山。
山顶有座八角亭,这倒是为游人旅客提供赏景休息的坐地。如果不往深处走事看不见的,隐匿在绿竹梧桐的亭子像是故意藏起来不让人发现,亭侧有一小清潭,不知水源在何处,水清见底,可以看见水底的石子和水草。
入目的清幽绿意,空气的湿润清新,微风摩挲枝叶,发出轻微的声响,细细碎碎地抚慰心中的浮躁。
韩文没有急着去亭里,而是靠在山顶路口边的一株翠竹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身子虚弱的她几乎不能做过于激烈的运动,爬山对她来说——真的太累。大约歇了片刻,面色不再红润的不自然了,恢复点力气后才朝八角亭过去。
亭中坐着位白衫青年,待韩文走近时才抬起头望亭外。
“妳来迟了。”
他见面的第一句话是指出她的迟到。
韩文提起裙角上前做到他的对面,才说道:“抱歉,我独自外出很难,要瞒着所有人来见你更难。能来已经很好了,迟到这种小事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此刻面对面坐着的青年,相貌清俊,墨发白衣,一身气度清雅出尘,朗朗如月白风清,姣姣如高山银霜。映和着周边环境,山清水秀,绿竹疏桐,宛如一幅漫漫舒展的画卷,人与景巧妙地融入画中,组成一道诗情画意的风景。
她注视他许久,对方一点回应不给。她也不急着人能回应什么,自娱自乐地把玩起身前案桌上的白玉茶杯。入手的茶杯,小巧玲珑,玉泽光润,玲珑剔透的外观下是柔滑如丝绸的触感,握在掌心,光滑丝凉的让人很舒服。
她对这杯子爱不释手,反复把玩,心里对青年十分的钦佩。能有如此高雅的品味和格调,简直太厉害了。出个门还东西齐全,这桌子和这杯子怎么着都不像是这里原有的东西,他是怎么带上来的?背着上山?
那画面她不敢想象,跟他人设太不相配。
她在这头浮想联翩,那头终于有了动静。
“她呢?”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他就只给她两个字的回应!
“谁?”还在神游的韩文不在状态,愣是没听懂他的话。
他重复:“湘儿。”顿了顿,加上一句,“她在哪?”
“她......”韩文虽然不知道他提水湘干嘛,但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一个要命的事。
她忘了——如果是要和他见面,一定要带上水湘小姐才行。但她把这重要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连出门的时候都没注意到有什么遗漏的。
看来真是最近睡多了,脑子都睡得暂时失忆。
他在看着她,墨色的眼瞳里隐约闪着幽蓝的火焰。
她内心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面上不动声色地说:“这是我与你的事,和其他人没关系,希望你能拎的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大小姐这时候倒是小心认真了,我之前几次求见妳都拒之不理,怎么不见当时的妳能拎的清事重缓急呢?”他风姿卓越,说出的话却是冰冷锋利,一点没有表面上的清雅风度,对女子一点不君子。
韩文听了也不生气,反正本身有错在先,是她忘了带美人过来,人家生气是应该的。
不过客套话说一两句就够了,今日出来是有要事要做。
她开门见山,对他说:“你们的事我想好了,要我帮忙可以,但你得付出点有用的东西。”
“可以,想要什么直说。”他一点不意外的她提的条件,坦然的接受。
她温和地笑了,“看来你是做好准备的,就等着我来找你是吧?我不明白,你哪来的自信认定我会帮忙,是猜到我要什么吗?就不怕你给不了我要的?”
“我孑然一身,除了湘儿,只有满腹才华。妳要的,我想就算倾尽天下也没有。所以......”
“所以什么?”韩文好奇地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似笑非笑地看她:“所以妳要的我根本给不了,反正结果一样,有何担心的?”
“不,不。”韩文挥挥手,灿然一笑。“你给的了,也只有你能给。”
他的眉毛微微一皱:给的了?他有什么东西能给的了她?还是她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怎么想都不明白。他认真地听她说的话,第一次对另一个女人集中注意力。
“你们想摆脱西陵退隐江湖,希望不是很大。”这里的“你们”自然是指他和水湘小姐,韩文一边看他的变化,一边说道:“我能给你们想要的,也只有我有足够的本事让你们摆脱这个将要大乱的天下,去过你们想要的生活。不过你们真的想要属于自己的安逸世界,那会让我付出很大的心力,所以我要的回报也很多。”
他含笑地凝视她片刻,才道:“大小姐真是高明的商人,亏本生意一点不做。”
“白离玉。”她忽地叫他的名字,对方一怔,大概没料到她会直呼其名,因而心神不防地竖耳倾听她接下来十分怪诞的话。
“你有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