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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归去,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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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还尚未下马,早有一个身着锦青色长衫,袖口和衣领处都绣着暗红金丝边的年轻人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老远就冲犹在马上的二人拱了拱手,爽朗的笑道:“哈哈,洛兄,兰兄,小弟我日盼夜盼可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你们两位能够屈尊来我缥缈峰,实在是不胜荣幸,尤其是洛兄你,能够放下贵谷的要务亲自前来,着实令鄙派蓬荜生辉啊。怎么说呢,虽然小弟我早就听闻过两位兄台的大名,怎奈一直无缘拜会。你们不知,小弟心中对两位的景仰之情可是由来已久了啊。传言说两位兄台乃是当世俊杰,人中龙凤,所幸今日终于得见真容,方知此言非虚,端木轩这厢有礼了”。

    洛清羽连忙下马,向端木轩一抱拳,笑着道:“端木兄说的这是什么话,当今武林中,谁人不知缥缈峰少掌教端木轩的大名,区区在下的这点名头在端木兄面前算什么。以兄台的文韬武略实为当今年轻一辈人中之魁首,又何必过于自谦呢。方才所说,实在是折煞我了”。

    当下两个人这般客套了一番,随即同时大笑了起来。

    兰啸瑞也朝端木轩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即仔细打量着对方,一身锦青长衫做书生打扮,边缘处还绣着金丝边。手中一把古朴折扇,那样子就和一个普通的读书人没什么区别。若不是对方自报姓名,很难想象得到面前之人居然就是当今缥缈峰的少掌教端木轩。

    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此人的城府实在太深。

    笑了一阵后,端木轩终于住了口,随即又将目光移到了洛清雪所乘的马车上,眉头一紧,不过却立时又大笑道:“洛兄,你看咱们只顾着在这里客套,却不知这车里的又是哪位尊驾,烦请便移尊步,随我上山稍坐”。

    洛清羽淡淡笑道:“忘了介绍,这是舍妹清雪,此次我带她出来长长见识,还望端木兄莫要嫌麻烦才好”。

    “什么……”,端木轩当即一愣,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惊讶道:“原来是雪仙子洛姑娘,一向听闻姑娘很少出谷,实想不到这次妳也会来缥缈峰,着实令在下意外……”。

    顿了顿,忙恭敬道:“就请姑娘移步上山,也好让在下略尽些地主之谊”。

    “竟然是洛清雪啊……”,和杨晓风一起等在一旁的那帮年轻人中也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洛清雪,似乎……似乎这个名字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般。刚刚还在喧闹的人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场上的气氛静得几乎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伸长了脖子在紧张而又激动地盯着那个女子所乘的马车,一时间连心跳仿佛都已经停顿。

    只是,与其他人恰恰相反的是,杨晓风的心跳却忽然加快了许多。在某一瞬间,他竟然迷茫了片刻。甚至,他还不由自主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不过立时又回过了神,立刻又停步退了回来。

    车帘掀开的一瞬间,端木轩一下子呆住了。好似魂魄直接出窍了一般,就那样定定的盯着洛清雪看,一直盯着。

    或许,连端木轩自己也没想到,只是一眼,他便已在那个美丽无双的女子面前完全迷失了自我。就只是一眼啊,他此生已再无它求。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他一定要得到她。只为了得到她,哪怕让他失去所有,哪怕要倾覆了这个世界,他也完全不在乎。

    纤纤素手,轻轻掀起车帘,洛清雪正要下车,一眼瞧见端木轩正呆呆的盯着自己,顿时冷哼一声,寒玉般的娇颜瞬时变得冷漠无比,身上的寒气也一下子加重了无数倍,直接使得她周围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片刻间,场上的气氛已冷得足以令人窒息。

    “呃,咳咳……”,洛清羽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道:“那个,端木兄,你不是说要上山吗”?

    “哦,对对对……”,端木轩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很是窘迫道:“对,上山……,上山……,洛兄,兰兄,那个,咱们这就上山吧”。

    不知是太紧张,还是太过于激动了,他说话竟有些结巴起来,而声调更是略微带着些许颤抖。不过说话的当口,忍不住又悄悄瞟了洛清雪一眼,本欲说点什么的,但一对上对方那冰冷如霜的目光,立时又连忙住了口。

    “哼……”,洛清雪犹自恼怒地冷哼了一声,终于从端木轩身上收回了愠怒的目光,随即一甩袖子,直接下车而去。

    “唉……”,洛清羽暗暗摇了摇头,小雪的这性子。不过,他也只得立时跟上了妹妹。临了,见端木轩依旧还呆呆的立在原地,只好提醒道:“端木兄,是否可以走了呢”。

    “哦……”,端木轩失神地应答了一句,连忙跟了上来。不知为何,他心里竟莫名的多了些许失落,不过,更多的却是欣喜。

    他感觉刚刚那一眼,就只是那一眼,自己的心思便已经完全放到了那个冷如冰霜般的女子身上。甚至就连他的魂,也在那一刻被洛清雪勾走了。这一世,他注定要为她痴狂。

    洛清雪已经走了,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大家眼前。好久后,众人却依旧还那么一直伸长脖子张望着。

    “那就是洛清雪吗,传说中的冷仙子,不想今日竟能得见其真人,真是三生有幸啊。江湖传说,那是个梦一般的女子,不想她本人竟然比传说中的还要美。实难想象,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这般美丽的女子存在”,也不知是谁先打破了沉默。

    立即有人接话道:“当今江湖上最美的二仙一妖,这洛清雪生的这般倾城绝伦,不知另外两人又当如何”?

    一人沉醉道:“是啊,男儿在世,若能娶得这样的女子为妻,纵当死也无憾了啊!”

    “哈哈,哥们儿,这明明大白天的你怎么还在做梦,就凭你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有人嘲讽道:“你也不打听打听,从十六岁那年开始,就不断有人去落雪谷提亲,如今洛清雪都二十六了,却仍未嫁人。这十年来,接二连三去落雪谷提亲的青年才俊不知有多少,不过,虽去了那么多人,可却连雪仙子的面都没有谁见上过一回”。

    有人疑惑道:“洛清雪这是要做什么,莫非此生不打算嫁人了吗”?

    马上有人接话道:“什么叫不打算嫁人了,只是不想嫁给平凡人而已”。

    顿了顿,这人接着道:“你也不想想,洛清雪是什么人,那可是天之骄女好不好。那些个普通的凡夫俗子能得起其芳心青睐吗”?

    有人接着道:“纵使洛清雪眼界再高,难道十年的时间里竟就未能选得一个满意之人,这标准也太过于苛刻了些吧!”

    有人顿时困惑道:“不对啊,传言洛清雪从不出谷,为人更是冷得像三九天里的寒冰似的,怎么她这次却跑到缥缈峰来了,莫非她也是来参加武林新秀会的”?

    众人顿时沉思了起来,不过想了半天,却终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一人道:“管她呢,管洛清雪是来干什么的,总之,她要是能在武林新秀会上亮相,我们正好可以一睹芳颜嘛”。

    此言一出,众人不觉兴奋了起来。

    有人又问道:“哎,我说,你们大家伙有没有看到方才和洛家兄妹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谁又知道他的底细”?

    “那是兰啸瑞吧……”,有人答道:“当今武林第二大门派兰花门的少门主,也就是洛清羽的小舅子”。

    立刻有好事者接话道:“不错,那正是兰啸瑞。兰花门与落雪谷本就是姻亲,而江湖传言兰啸瑞对冷仙子情有独钟,对其倾慕之心五年如一日,是洛清雪最坚定的追求者之一,虽被多次拒绝却始终没有放弃,可见这兰啸瑞对洛清雪是何等的痴情啊!”

    有人不解道:“既然如此,那洛清雪怎么又会和兰啸瑞一道同来呢”?

    “此等痴情男子雪仙子难道会视而不见,恐早已是芳心暗许了吧”。

    那人顿了顿,接着道:“听说这十年来,雪仙子未踏出落雪谷半步。可你们刚才也看见了,如今她和兰啸瑞在众人面前公然亮相,这不就是等于在向众人宣布她们两个的关系嘛!要知道,即便真的是仙子,但迟早也总是要嫁人的嘛,莫非她还要孤独一世啊。再说了,虽然洛清雪是天之骄女,但以兰啸瑞的家世背景也足以配得上她了。况且,兰啸瑞又是洛清羽的小舅子,对这门亲事洛清羽自然不会反对,而洛清雪一个女孩子,虽然性子是冷淡一些,但她多少总还是会听大哥的话的嘛”。

    “哦,是这样啊……”,有人略微惋惜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说不定此次在武林新秀会还能看到兰啸瑞和洛清雪二人联手抗敌呢。像洛清雪这样的女子,我等此生实在无缘,不过能远远的看上一眼,基本上也就很满足了。如今她和兰啸瑞结成百年之好,佳人才俊,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没有人注意到,在大家都热闹的议论着雪仙子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始终就只是静静的站在旁边,他一直沉默着,没有开一句口。他的眼睛一直都在望着洛清雪刚刚离开的方向,就那样一直望着,一直望着,甚至此刻已有些痴了。

    杨晓风已经痴了,或者说更多的却是困惑和失落。

    他从未感觉像此刻这般迷茫过。

    十年前,他近乎自残的拼命练剑,因为他要报仇。后来,师父教导他说剑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为了报仇,一个真正的强者出剑的理由应该是因为爱而并非恨,是为了守护身边爱着自己的和自己所爱着的那些人。

    可如今呢!

    如今,他所爱着的那个人还需要他去保护吗?

    十年的时间实在已太久,久得足以改变曾经的所有,久得也足以忘记曾经的所有。

    那个刻在心间,已融入他灵魂深处的人儿啊,她是否同样也在岁月的年轮里苦等着她自己所爱的那个人。

    是否她一直都在等待,苦苦的等待?

    她又是否还在守候?

    还是她早已淡忘了关于他的一切。或许,在那个女子的心里,他不过只是一个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去了的过客而已。

    杨晓风大口喘着粗气,心跳一下加快了好多,甚至就连呼吸也已有些吃力。

    那种感觉已快令他窒息。

    心痛的滋味原来就是这样的吗!

    为何,老天对他竟会这般残忍,要让他一次次的尝到失去挚爱的痛苦?

    是不是,命运总喜欢作弄与人?

    十年前,命运将他挚爱的亲人从他身边带走了,而现在,又一次,这一次,命运又要将他挚爱的女子也从他身边带走。

    以后呢,不知以后,命运还要带走他的什么?

    又或者说,他现在还剩下有什么?

    他忽然很想问一句苍天,是不是自己上辈子造下了太多罪孽,以至于这辈子要如此折磨他。

    若非是前世的孽债,为何今世要受这般煎熬?

    十年了,他终于又回来了。可是,此刻他又能回哪里去?

    哪里又会是他的容身之所?

    杨晓风忽然发现,世界之大,他却已不知该去往何处,

    从今以后,他究竟又该如何自处?

    从今以后,他实在已不知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