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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雨很后悔自己没有保护好小师妹。看着小师妹恬静的睡去,侧着身子露出半个侧脸,鬓角轻柔的青丝落到她唇边,伴着甜美的梦传来均匀的气息,灯光下晶莹的鼻尖呼出微风般气息吹动着唇边的发髻……真不是凌欣月不把张小雨当男人看,只是对他毫无防备罢了,或许是觉得自己花光了他所有的盘缠不好意思把,于是只好丢下一床被褥他打了地铺,凌欣月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她是个似乎忘记了白天经历的一切,忘记了自己还在一个危机四伏的江湖,其实她希望自己只是个简单的女孩,可以一直开心就够了,所有不开心的忘掉就好了,可是一切怎么会都随自己所愿呢?偏偏老天要强加给这个花季少女一些麻烦,给他不必要的烦恼……至少在梦里我还可以欺骗下自己,凌欣月一直这样想。
张小雨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凌欣月的侧脸,受到了半空中戛然而止,“张小雨,张小雨,你在干什么?小师妹这么信任你,你不好好保护她便罢了,你还这般无耻……”可是看凌欣月的脸越看越忍不住,终于张小雨“啪”的声关下了灯……那就别看了吧。黑暗里,夜晚显得格外寂静,张小雨看着窗外漏进来的光在天花板上画出几个黄色的斑点暗暗发誓:“小师妹,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赌上我的性命!”
张小雨昏昏沉沉准备睡去,突然传来老鼠在瓦下跑动的声音吵醒了他,低声嘀咕了一句,“这店真烂!”有些内急,他轻推开门生怕吵醒小师妹,借着院子里昏暗的光走了出去!上完厕所,院子里的凉风吹走了倦意,张小雨又精神抖擞起来。
“咦,还没睡?”对面江云屋子里的灯光依然亮着,张小雨好奇想敲门进去看看,犹豫片刻还是没去打扰江云。就在这时一个影子从身后窜了出来,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肉球从小师妹房里奔了出来。
“小师妹!”张小雨大骇,那胖肉球挟持凌欣月一跃上屋里,肉球速度不慢,像一颗在屋顶滚动的炮弹朝远处疾驰而去。
“站住!”张小雨大喝一声,连放在屋里的剑都没来得及拿就追了上去。
随着张小雨大喊一声,院子里不少房间都亮起了灯,老管家衣服来不及穿就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从窗口瞟了一眼,见院子里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推门出去。
“怎么回事!”院子里却空无一人,只有揉着眼睛刚刚走出来的杨渊!
杨渊也是一脸疑惑,抬头向屋顶看去,只见江云正蹲在屋顶上。
江云听见张小雨的喊声跟了出来,屋顶上俩人真正追逐。提气便跟了上去,可一跃到屋顶,小腹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刚换上干净的纱布又被染红。已经看不到那胖子,远处只能看见张小雨的影子。江云一咬牙,不顾自己裂开的伤口便跟了上去。
徐沐看着凌欣月月下白皙的脸嘴角露出邪恶的淫笑。下午被差点得手却被破坏了,徐沐逃离后越想越不心甘。只是不知道凌欣月为何没有中自己的迷药,“对了,他是天山派的人,服用什么灵丹妙药也是可能的。”想到这,徐沐夜里又折了回来,就在这时张小雨刚好去上厕所。徐沐冲进房门便制住了凌欣月的昏睡穴,“迷药不行,点穴可避不开了吧!”
圆滚滚的脑袋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张小雨一人追了过来,“只要那个神秘人没跟过来就没事!待再离远一下,先解决这个碍事的家伙。”徐沐的速度加快了几分,一个胖子居然能达到这般速度,轻功不凡!
远处是一片竹林,万剑山竹林很多,又没什么人伐竹,长年下来,竹林密集着。徐沐恶心的嘴脸上得逞愉悦的神情。就在这时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传进耳里。“嘶嘶……”像风吹动竹尖的声音,但是徐沐知道这不是风声,因为这个细小发声源就在耳边!突然徐沐小臂上传来一痛,揽着凌欣月的双手没有了力气,脚下飞速的步子也突然止了下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凌欣月从他手臂上滑落下来,落在竹叶满地的泥地上滚了几个圈,发黄的落叶黏的她满头都是。好在密集的竹挡住他继续翻滚的趋势,微弱的月光透过密密麻麻的竹叶洒下俩点皎洁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她那白皙的脸上沾染了灰蒙的泥土,眼帘把他灵动的眼睛关闭,轻微的呼吸声起伏。“嘶嘶......”丝丝声和他的呼吸声响在一起,仿佛是从她喉咙里发出的,渐渐地呼吸声盖过了嘶嘶声,那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的无声无息。风从竹林上空风吹,竹尖摇摇摆摆,沙沙的尖叫着,有如一只正在窃窃低语的小鬼......
江云远远跟在张小雨身后,只见张小雨闪进了竹林消失不见,但远远还能听见了张小雨呼喊的声音,那片竹林被他喝喊的声音惊起一片鸟叫声,忽然张小雨的声音戛然而止,“遭到暗算了吗?”江云心里盘算着,那个胖子看起来阴险狡诈在竹林里埋伏不无可能,江云没有停下脚步,拉高警觉继续向竹林而去,还没到竹林小腹裂开的伤口又发作起来,江云不得不停下缓缓。
“我为什么要救她?”江云脑子里突然响起了这个问题,在听到张小雨第一声呼救便跟了出来,自然也看见白天那胖子掳走凌欣月,虽然小腹上的伤还没有好,但江云还是不顾一切跟了上来,“明明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做多算个朋友罢了,她出事也赖不到我头上。”虽然这么想,可是江云心里却不愿坐视不理,救她也不是因为江云认识凌欣月,只是恰巧是凌欣月出事,换做任何一人在江云面前出事,江云也绝不会无动于衷。这种心或许就叫侠吧!可江云此刻有些动摇了,在内心里他从未觉得自己能称作侠,初出茅庐自诩“盗侠”想起来是个笑话,经历了师父的死,江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劝师父不管龙傲天的事,和师傅回到泉州那个小屋边学武,看看流水,看看田野,又或者只是被懒散躺在太师椅上的师父吆喝去镇上打一壶白酒.....这样的生活虽然不怎么精彩,但至少不痛苦。何况江云也从未想过要一个精彩的生活。可上天不会给人重新选择的机会!人生总是这样,你一边回首过去后悔当初的决定时,一边却得面对眼前为过去的决定买单。“真蠢。”江云心里暗自嘲讽一句,做不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能力确偏要多管闲事,就像狗拿耗子,却还是条老狗、废狗!
可是废狗也是有尊严,废狗见到耗子偷主人家的粮就是要发怒,废狗就是腿残了、牙缺了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废狗在乎的不是自己能不能拿到耗子,只是使命感趋势着他必须去做,这是他剩下唯一的尊严。
江云想着自己就像那条废狗,一直以来多管闲事却没能帮到什么,就连师父都被害死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废狗看见主人离去了一样,于是他仅存的尊严不再是守护主人,而是报复仇人。“龙傲天、影宗!都是你都是你们影宗,都是你们的野心,如果你们的阴谋没把师父牵连在内,我和师父也不会插手你龙傲天的事,师父也不会死!”
江云的眼睛又血红了起来,那受伤佝偻身子捂着伤口的样子就像废狗在舔着自己仅剩的缺牙……
“冷静,冷静!”怒火冲上天头脑,江云理智差点又被吞没,蹲下来,双手狠狠的抓进泥里,冰凉的泥土陷进江云指甲微微发痛,但是这痛、小腹的伤,毫不能及心里的痛,“不行,我要报仇不能冲动。”江云深知自己的冲动会送了自己性命,上次如果不是肖浪和了然方丈自己就死在了影宗。眼里布满的血丝缓缓褪去,江云冷静了下来,当务之急是救出凌欣月,那个泉州小屋里和自己谈笑风生略有些俏皮的小姑娘。至于心里忽然冒出来为什么救她的问题很快就被吞没了,“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只是看不得她出事罢了!”“无论是谁都一样,谁都不要在像那个无助的老人一样安静的躺在雨里。谁都不能在那般安静的出现在我视线里而我却无能为力!”江云忍着小腹的伤,抓起一把泥洒在空中,任由泥沙随风打在自己脸上,他猛地向竹林冲去。眼里没有血红,却有着令人窒息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