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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言脚步也跟着缓了下来,莫非是载湉派人手来解救我的?无尽的黑暗随之变的光明起来。
待几个黑影近前,心一下沉入谷底。他们的脸上出现一种杀戮时的残忍表情,慈禧想以载湉的名义除掉我!当我明白这些已为时已晚。还没来得及转身脑袋被人重重一击,眼前一黑轰然倒地....
阵阵哀嚎萦绕在我耳旁,慢慢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高空上悬吊着两条臂粗般的铁锁链,我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手脚被紧紧固缚在一个坚硬的板上。在朝身旁一看,两张黝黑扭曲的面孔朝我投来邪鸷的冷笑,他们手上各执一个滋滋冒火的铁刷子。在窥视一下四周,暗潮的刑房四面八方关押着疯魔一样的罪犯,他们蓬头散发无助的伸出双手撕破嗓门叫着‘救命冤枉’!那凄厉之声直听的我毛骨悚然!如果说之前的心境是沉入谷底,那么这一次却是着实体会到了坠入深渊的恐怖感!随着挣扎,捆缚手脚的铁链子呼啦啦的响了起来。身穿海马补服的狱卒狠狠按住我动弹的双腿,凶狠说:“想减少疼痛就给我老实点!”
我哆哆嗦嗦问:“这位大哥,你们...这是要给我用刑吗?”另一个冷笑:“废话!上头交代的差事咱们岂敢掉闪失!老实点!”我不敢动了,确切的说是僵住了。害怕恐惧占满了身心。大概不是怕死而是怕被这种惨无人道的残酷亵刑给折磨致死。我为自己编制了这种天经地义的妥协理由,带着哀怜的表情委婉求饶:“小女子是冤枉的,两位大哥手下留情,你们若要我提供什么证词尽管开口,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完,两个狱卒相对而笑:“可你犯的是欺君大罪,我们有心饶你可没胆那样做啊,你忍一忍吧,我们尽量轻点,哈哈哈,就跟生孩子一个样忍忍就过去了!”他们出言羞辱一番又开始动手扒掉我套在我身上的对襟坎肩。我吓的尖叫出声。
见这猖獗架势心下得知端倪。慈禧这是想一不做二不休把我除之后快!她借刀杀人叫我临死也要对她感恩戴德,就算德馨怨恨也是怨恨载湉的昏庸。一来断了载湉的念想二来在抹黑他的人格以便拉拢群臣,三来这皇后之位就能稳打稳算的落入二格格静芬头上!慈禧这一箭三雕可谓高明至极!
我悚然惊心,拼命挣扎叫个不停。司空见惯的狱卒早已身心麻木不为所动,反而变本加厉将铁刷子放在燃旺的火盆中燎烙着,直到变的通红。
可以想象,这要烙在身上还不得连皮带肉给揭了起来。我咽一口唾沫额上渗出密麻的汗。畏怕同时立即服了软:“我要见老佛爷!求二位通禀一下。”哪怕一息尚存我也不会叫慈禧得逞!至少不能叫她这要坑害载湉。
其中一个脱口而出:“你就省点力气留着过奈何桥吧!”他狞笑,坑洼的麻脸上粒粒发光。另一个将那冒烟的刷子烙在我的胳膊上,强烈的灼痛袭蔓全身,我惨叫,哭的泪眼滂沱。
刑房囚犯的呼救声哗然而止。瑟抖的身躯痛的泪汗相交。狱卒举着刷子略踌躇,我趁机咬牙一气呵成:“老佛爷知道我是冤枉的,你们屈打成招老佛爷定饶不了你们。”
狱卒面面相觑均浮出忧惶之色。想必他们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我见机装昏脑袋一垂晕了过去。
两个狱卒乱了阵脚,‘哐’的一声只听刷子扔掉在地。
“这下完了,当时送进来怎么也不问清楚啊?”
“我怎么问?管狱官说是圣上旨意...”
“放你娘个屁!是圣上权大还是太后权大啊?!”二人争吵几句疾步跑出了刑房。胳膊痛的锥心,我暗暗吸嘴竭力隐忍。
“动作快点!等皇上那边来人就不好办了!”仓促的脚步搅醒了险些昏昏晕厥的我,胳膊上的腥血黏在在板上顺势向下滴淌,污血溅落一地。我暗自咬牙紧闭着眼睛不吭一声。竖耳倾听,凌乱的脚步大概定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只听一声奸细的声音:“把她卸下来!”几双强劲的胳膊将我抬起,锁链被抻的呼啦阵响,回荡在阴瑟的刑房内格外刺耳。紧接着一盆冰冷的凉水把我从头到脚浇淋一番,我激的浑身颤栗。这无疑是往伤口上撒把盐,不由痛呼出声。蜷缩着身子抽搐不停,揪绞的心开始憎恶这个黑暗的时代。
我被一干黑衣人拖拽带出慎行司。浑噩中,黑魆魆的暗夜幽谧阴森叫人怖栗心悸。
糊涂涂的被拖进了一个陌生的熏香缭缭的内殿,黑衣人松手我瘫趴在地。塌湿的衣服沾的地板上积一堆水渍。我支撑爬起,抬头。松鹤长春图案的驼毛地毯上背身悄立一个玲珑小巧的旗装女子,未及开口她已转身,蓦然,迎上慈禧那张凌厉生畏的长脸。我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惶遽拜倒:“老佛爷救命!”精致的花盆底乘着缓稳的节奏向我走来,她慢条斯理纤指轻挑我的下颚:“丫头,谁好谁坏这下你该看清楚了吧?别看皇上年少却事事争锋,处处要与哀家悖逆而行!哀家身为长辈根本不屑计较,而他呢一贯如此总挑战哀家的耐心。”那尖长的金护甲划触在我的脸上,秀眉略蹙,咂嘴出声:“幸亏哀家救的及时,要不这张惹疼的俏脸指不定被毁成什么样。”听的我头皮发麻,这就是慈禧,打着恩赐的幌子实施抨击连带威胁。
我低眉顺眼,极力为载湉辩解:“皇上性情忠厚恐是中了某些小人的圈套,奴才受冤皇上兴许还不知情。”
“啪!!”的一声,颊上顿起五指血印,红肿的脸疼辣无比。慈禧个子娇小力道可不小,直把我扇倒在地:“不识时务的贱人!你还真以为自己有选秀的资格吗?有哀家在你别痴心妄想!”我口中的小人只不过随言而论,偏她做贼心虚像是听出弦外之音自然要勃然大怒。
我心抖肝颤,拭去嘴角的淤血趴跪在她脚下:“奴才惶恐!奴才绝无半点心思还请老佛爷明鉴!”
她发泄完毕气也稍稍平定:“是吗?那皇上为何要治赫尔多欺君之罪?可是你重中作梗?可是你在迷惑君心致他一意孤行?”
我连连摇头,口中一个劲的否定:“奴才绝没那么狠的心思去祸害自己亲人!再者奴才承蒙老佛爷恩待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这等龌蹉之事!万岁爷之所以这么做怕是...”我顿住,小心翼翼:“怕是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我所谓的‘蛛丝马迹’无疑源自我冒替进宫。慈禧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赫尔多的事且由他去查,不过丑话在前,你若想保你母亲性命就必须以身作则叫皇帝断掉心思!否则...牵连的就不光是苏布克家了。”
还有德馨一家?
这些陌生的代名词都管我嘛事啊?
虽然跟我毫不相干,依这时势我不得不配合。这不明摆吗?就算我那些名义上的亲人不遭殃我铁定遭殃。就当为明哲保身好了。
这样自我安慰一番,点头如捣蒜的附和着慈禧。
“老佛爷,皇上来了。”李莲英匆匆进来低声禀道。
慈禧一个眼神给李莲英传递着讯息。旋即穿堂后走出来两个嬷嬷,一人一手钳制着我带我去了穿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