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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傍晚,桓生还未见回来,不一会儿,就有小厮来报,说桓生晚食也不会回来吃了,让瑾歌他们不等他了。
听到这个消息,瑾歌的心情犹如堵塞,但也没说什么,依旧如常般招呼着七狗和田豆子他们用饭。桌上,刀钥看着瑾歌脸色不太好,心中猜测大概是因为什么,不过她却不能随便出口。主人的计策虽不曾言说于她,但只稍稍作想,就可知晓他们会怎么做。
她已经收到了上面传来的消息,让她可以找个借口离开了,可她还未想到,什么样的借口,能让她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
言外之意,也就是离开京城,离开祁放吧。
刀钥早就应该想到了,从她看到主人真面目的那一刻,就清楚,自己绝不可能再留在这儿的,不管任务完成如何,都不可能。自己不过是成为了一个借口罢了,如若不然,或许也不会卷入这件事中。
而自己想要完成的一切,想要报的仇,想要改变的命运,都无法通过这件事来完成。
“诶,姐姐,你怎么不吃饭?”七狗看着瑾歌一直杵着筷子发楞,忍不住问出口来,“是饭菜不和胃口吗?要不我们去香满楼,请姜七公给我们做菜吃吧?!”
七狗还念念不忘姜七公的菜呢。
听到七狗提起姜七公,瑾歌立马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那笑意满满的模样,似是对姜七公十分上心,谁知道是菜呢?还是人呢?
瑾歌心中想着之前她与桓生的谈话,若真是那样,那七狗和他们接触到底是好还是……有危险呢??若是七狗就此卷入他们大人的纷争之中,沦为了武器或者牺牲品,那该如何?
越想越是有些不安,瑾歌立刻脱口道:“不行!不去!”
闻言,七狗一愣,不解的看着瑾歌,一边探究着她的神情,问道:“怎么了?薛姐姐,上次你不还说姜七公做的菜很好吃吗?”
“我突然觉得也不怎么样了,”瑾歌说罢,又觉得心虚,抿唇改口道:“你若是喜欢吃,叫豆子给你买回来便是,省得跑那一趟。”
“……哦。”到底七狗是个聪明孩子,怎么也能看出来瑾歌的用意,其实就是不太愿意他出门去,于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又道:“那姐姐你要不吃点什么?我看你也没怎么动筷。”
“不吃了。”瑾歌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道:“我出去走走,透透气,你们自己吃吧。”
看着瑾歌离座,刀钥也起身道:“薛姑娘,我陪你同去吧。”
瑾歌先是一愣,随后也未及多想,点头示意她一道。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田豆子着实觉得奇怪,双眼微眯着探视许久,直到二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
两人循着热闹的街道走了好几条街,才来到护城河边,稍稍寻了个安静些的场所,瑾歌左右环顾一番,就着碧绿的草地坐下了。
刀钥没想到瑾歌是个如此随性的女子,略显迟疑,也上前一道坐了下去,也不忘打量起瑾歌来。
从第一次见她开始,到现在,想起来还不算太了解她,只觉得她为人纯真朴实,看起来似乎有江湖儿女的气节,却也有富贵之家的气场,若不是柳桓生的缘故,想是不太能猜测她的身份。
“你看着我做什么?”瑾歌转头回视了刀钥一眼,转而回头继续玩弄着自己手上的那对儿草编鸳鸯,之前买来也不曾给桓生看过,他若是再不回来看看,都快被她玩坏了。
刀钥抿唇一笑,答道:“刀钥只是觉得姑娘,与平日里想象的有些差距。”
瑾歌也不意外,这些话也不是第一次听了,没什么可奇怪的,她微微勾唇一笑,算是报以回礼,半搭着眼皮悠悠然道:“我明白,很多人都会发出这样的疑惑,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过我已经收敛很多了,想着要做一个配得上他的人……”
瑾歌说着说着放低了声音,直至没有,突然想到自己不该谈这些沉重的话题,她蓦地咧嘴一笑,眉眼弯弯的回头看向刀钥,道:“莫不是刀钥姑娘也觉得我该做一个大家闺秀温婉贤淑的样子?还是我长了这样一张脸?哈哈。”
刀钥虽不曾听清她前面一句话,可亦能猜测出几分,多少肯定是因为柳桓生了,不过看她总能在自己的状态中,自我调整,又由衷的有些佩服。
“你们这些江湖儿女,一半快活,一半身不由己吧。”瑾歌并没有问话,而是兀自的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虽说我觉得江湖快活逍遥,自在安逸,但那也是得有一个安稳无事的起点,才能做到毫无牵挂,仗剑天涯;可我突然发现,多少人,不是身负着沉重和身不由己亦或是命运的拉扯,反倒是一条布满荆棘的漫漫长路。”
愈发觉得瑾歌谈话爽利,并且似乎戳中了刀钥内心的慨叹,让她一时觉得眼前人懂她,故而刀钥慢慢地也放下了一些戒备,多说了几句来。
“薛姑娘,原来你们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刀钥在感慨之余,还是捕捉到了瑾歌话里的意思,看来他们早就知晓了她的身份,便也无需再隐藏了。
瑾歌闻言,稍稍停顿,她转了转眼珠,快速的在脑子中反应着自己该如何作答,想到之前就想着告诉刀钥,他们早就知晓了,她兀自装下去,看着还有几分不忍。如此,也没必要再瞒下去了,听闻桓生说,刀钥很快就会离开这盘棋,看来是快了吧,刀钥已经有了要告别的模样。
“嗯。”瑾歌侧目,目光诚恳的看着刀钥,点了点头,似乎有些试探她的反应,但见她并无何不悦,反倒是露出了一脸释然的笑意,心中也觉得宽慰不少。
“你不会怪我吗?”刀钥问罢,侧目看向瑾歌,她意指关于桓生的事。
其实瑾歌也知晓,但就她所见,在她而言,知晓刀钥的目的和并非自愿,反倒多的是同情,况且后来越来越明显的逃避任务,心知肚明,自然并无敌意。
“你又没有做什么,为何要怪你?”瑾歌说罢,竟觉得自己所言有些好笑。
“你好像很信任柳公子。”刀钥半说半问,她说着自己的想法,也在等瑾歌肯定她的想法。
说到相信,瑾歌自然是相信的,到目前为止,都是毫无条件的信任着,故此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过,柳公子也对得起你的信任。”
闻言,瑾歌微微耷拉的眼皮轻轻的抖动了一下,她还有些好奇,桓生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是如何表现的。
“一直以来,柳公子都对我保持着一种无形的距离,之前以为是他冷漠,后来却见他有所改变和回应,我还以为天下男儿皆是一般,”刀钥说着,见瑾歌侧目看她,便轻笑出声,接着道:“刚刚你说早已知晓我的身份,我恍然大悟,其实柳公子不过是顺着我的计谋……或许是别人的计谋,在周旋,现在想起来,他似乎是在引蛇出洞吧。”
说罢,目光竟有些许赞许和羡慕看向瑾歌,“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成不了大事,想必柳公子早已知晓,刀钥亦无须多言;倒是薛姑娘,你真是幸运;柳公子也是有福气。我看,若是你们能走到一起,定然能相守一生吧。”
听刀钥这么说,瑾歌感慨之余,更有窃喜,她蓦地低头,忍不住勾唇一笑,心中默默地说着:如果我告诉你早就成亲了,你又会怎么说呢?
瑾歌想着,抿唇收了笑意,抬起头来,说道:“借你吉言。”
如此,刀钥突然溢出一脸笑来,瑾歌虽然见过她笑,但总是那种端着的架子,温温柔柔,一丝不苟的笑,这样的笑容,她能看到是从心底发出来,自然而真实的笑。
瑾歌也报以一笑,比起刀钥,那笑容冒着一股子呆傻纯真,双眼透着与世不溶的干净和清澈,似乎这世间再污浊再混乱,都无法将她感染。
刀钥不由得心中触动,回想着从相识到现在,从瑾歌不思她善恶也依然拯救她开始,到后来哪怕见她费心迷惑她心上人也不曾敌对,到现在,知晓她所做的一切却仍坦诚相谈,任谁还能做到这般?说她愚蠢,倒不如说她是纯善,任天地世间如何,她依旧保持自我初心。
这样的瑾歌让刀钥突然明白了很多事,她一直以来,心怀着愤慨和嫉恨,一边挣扎,一边蓄谋;一边沉沦,一边渴望。到头来,命运却都没有让她成功。
“真好。”刀钥不由得感慨出口。
瑾歌抬头,似乎看到了她眼中复杂的情绪,她缓缓的收了笑脸,换上一脸的正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刀钥姑娘,不知这话该不该问,但我还是想问。”
“嗯?”刀钥心漏了一拍似的,竟有些紧张,似乎能猜到瑾歌会问什么。
“祁公子,你可还存有希望?”
想到瑾歌他们已经知晓她的身份,想必也会知晓她与祁放的过去,但没有想到瑾歌会问得这般直接果断,想必是废话也就不多说了,倒是像她的性格。
刀钥面露紧张,难得她流露出了小女儿家的模样,轻咬着下唇,透出她心底的紧张和不确定。现在的祁放,已经给不了她全部的安全感,也没有了毫无条件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