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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正待转身,突闻背后掌风呼啸,一转念间雷小姐双掌已袭到近身。青衣人微微一笑,反手将折扇一递,霎时间,只听砰砰砰数响,两人已拆解了三招。
雷小姐见此人竟用一把折扇就挡住了自己的来势,不禁大吃一惊。要知她曾得名师指点,虽内力尚欠火候,但掌力确实不弱。可目前这青衣人只不过随手几招,自己却占不了半点便宜,当真不可小觑。但她毕竟年轻傲气,一招不成,刷刷又挥出几招,这下掌风更加凌厉,一招之内就袭青衣人上中下三处大穴。
青衣人抖开折扇,突的一转,登时将全身护住,跟着反手一带一压,雷小姐觉得手臂犹如泰山压顶般沉重,身子一晃给迫的退出几步。雷小姐又急又怒,她学武以来可从未丢过这种脸。她稍喘了口气,便作势再次进攻。
但她还未举步,青衣人却率先开口了。
”公子且慢动手!“青衣人高叫道。
”怎么?你是认输了不成?“雷小姐冷冷道。
青衣人道:”看公子的武功路数,蜀中青城山窦线娘是你什么人?“原来雷小姐刚出手,他便瞧出了对手的武功路数。可他转念一想,不对!青城山窦线娘一般只收女弟子,何时也改收男弟子了?又或者是对手的武功只是跟青城山有些相似?为了确定心中的疑惑,青衣人这才迫的雷小姐使出了绝招。
雷小姐此时正在气头上,怒道:”青城山是何等地方,也是你这等人能说的?窦大师武功卓绝,我只不过是她门下最没本事的。“言下之意是说,青城山窦师父武功举世无伦,只是自己学艺不禁这才给你这小贼欺辱了,这可跟青城山没什么关系。
青衣人微微一笑道:”说的也是。青城山窦家十三掌何等厉害,要是真出了你这种徒弟,那还真是后继无人。可叹可叹啊!“他说着这话是故意气雷小姐,其实雷小姐这个年纪武功练到这种程度,着实不弱。只不过青衣人武功实在太强罢了。可她刚才不分青红皂白痛打紫衣人,那青衣人这才故意以言相激。
雷小姐本就性子火爆,做事冲动,这下更是怒气填膺,恨不得将这个无礼的小子宰了。
”你!好!你给我等着!“说着已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摆开阵势跟青衣人,决一雌雄,出出这口恶气。
正在此时,春柳急忙上前阻止道:”公子不可!“原来她脚力慢,直到雷小姐和青衣人打完一架才来。她素来知道小姐不服输的性子,见小姐摆开阵势,怕她惹了祸给雷老爷知道,急忙上来劝解。
雷小姐道:”你先下去。等我收拾了这两个小贼,咱们再说。“
春柳见小姐满脸怒气,又见那青衣人神色傲慢,料想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可她着实不愿意小姐出什么纰漏,忽然问道:”公子!咱家那只芦花鸡呢?“
”那不是在那儿吗?“雷小姐先时光顾着置气了,倒忘了芦花。
”哪里啊?没有啊?“春柳顺着主子所指的方向,可并未发现那只红公鸡的踪影。雷小姐一听芦花不见了,大惊失色。那可是她花了三年的功夫才养成的一只金冠斗鸡,为了这个她整日给它吃泡了牛奶的谷物,零花钱可都搭进去了。不过,这也倒在其次,这只鸡养了三年,她与之朝夕相伴,寂寞了就跟鸡说话。那鸡也聪明,好像通人性似的,每在她诉说自己自小丧母的伤心往事时,还会陪着流泪。所以,她早就将其当成自己的亲人朋友一般,这下听说鸡不见了,真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雷小姐和丫鬟四下看了,都不见那只鸡的踪影,心中怒意更盛,顺势便将怨气撒在了青紫二人身上。
”好啊!原来你们跟我在这里纠缠是为了让同伙偷我的鸡!说!你们把我家的芦花拐带到哪里去了?“
青衣人见她信口开河,懒得理她。拉了同伴就要离开。雷小姐飞身跃起挡住二人去路,骂道:”偷了人家的东西还想走?快把我芦花还回来,否则今天谁也别想走!“
紫衣人心软,又见她如此气急败坏,眼眶含泪,好言道:”这位小公子,我想你定是误会了。咱们根本就没偷你的鸡,要真是我们偷的,咱们早就跑了,何必跟你在此纠缠不休?“
雷小姐正在气头上,哪里肯信,骂道:“呸!两个不要脸的小贼。还我鸡来!”说着,啪啪两剑已向紫衣人攻去。紫衣人大惊,一个趔趄,差点摔个倒栽葱。青衣人见她如此蛮不讲理,也不再客气,倒转折扇,两人已斗在一处。可那青衣人武功在雷小姐之上,饶是她剑法精妙,但也奈何不了青衣人。
青衣人那把折扇如同沉铁,劈、斩、横、扫步步紧迫,雷小姐险些招架不住。但她毕竟武功不弱,剑柄一转,躲开青衣人的锋刃,突的挽起一个剑花,嗖嗖连攻数剑,如同满天白蝶乱舞,霎时将对手遮罩在剑光之中。青衣人赞了一声,“好剑法!”身子斜侧,噗的展开长扇。那长扇是纯钢打造,锋势凌厉,不过几招已将雷小姐的剑刃黏住。雷小姐但觉手臂酸软,长剑便欲脱手飞出。春柳见小姐气力渐渐疲软,料她已支持不住,欲待上前相助。可自己那点武功弟子打个小贼还可,对付青衣人,那只会添乱。急的正没奈何处,忽见街口走过一队巡逻禁军,如遇大赦一般,飞跑过去求助。
那一队禁军听说,有人斗殴,赶忙带人赶过来阻止。
到了现场见两人斗的不可开交,大喝一声,让两人住手。说着,已抽出佩刀啪啪两下将两人兵器都架开了。那禁止军天生神力,这两刀力道沉猛,比斗两人都觉虎口一麻,登时撤剑退后。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公然持械斗殴?”禁军统领看出两人功力不弱,喝问道。
雷小姐道:“长官,他们两偷了我的鸡?你管是不管?”
这奇葩理由让那禁军统领大为愕然,心想天下真是什么人都有。一群人竟然为了一只鸡大打出手,那倒也奇了。更奇的是,这青紫二人风度翩翩,衣饰华贵,难道已经穷的连一只鸡都买不起了?
“你们两真的拿了他的鸡?”禁军统领问青紫二人。
紫衣人温言道:“长官明鉴。咱们根本就不曾偷这位公子的鸡。刚刚他不知何故上来就大打出手,鸡放在一边,像想是跑到哪里去了。”
禁军统领见那紫衣公子温言款款,像是个读书人,又瞧那青衣公子风度卓然,贵气逼人,实不像这年轻人手口中的小偷,问雷小姐道:“究竟怎么回事?”
雷小姐便将自己那只鸡不见的始末说了。
禁军统领皱眉,说道:“想来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
雷小姐道:“哪有什么误会。他们和那偷鸡贼分明就是一伙的。要不然他们为何缠着我不肯放我走?”给她这几句强辩,禁军统领一时也不知到底谁有理,只得叫一个手下将他们领到京兆尹面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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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长安无事,京兆尹黄大人难得有个清闲的假期。可他茶水还没顾上好好品尝品尝,一个禁军军官就带着雷小姐他们来了。黄大人见此事时禁军统领的面子,也不好推诿,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套上官府服,升堂审案。
谁料,这两方为了一只鸡,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的吵嚷了半天,黄大人耳朵里的茧子都快爆开了,也没听出个大概来。末了,他将惊堂木一拍,指着紫衣公子道:“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紫衣人说话文绉绉,口齿又清楚,将自己怎样跟朋友约好去茶楼喝茶,半路遇见来人抱着鸡往自己怀里塞,又怎样被面前这个公子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顿,统统倒给了黄大人。黄大人点点头,这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他不明白这只鸡在雷小姐心中的地位,还以为她脑子不大正常,心中笑道:如今人也奇了,为一只鸡也至于闹得如此,还跟一个傻子闹,当真可笑,可笑!
“原来如此!那这丢鸡之事也不能完全怪他们。”黄大人敛住笑意,一本正经捏着两绺山羊胡子说。
“大人!他们跟那人分明就是一伙的,您别给他们骗了!”雷小姐不明就里,急道。
黄大人见她如此无礼,脸一沉,问雷小姐道:“你说他们偷了你的鸡。你可亲眼看到了?”
雷小姐一愕,这倒没有。“可他明明抱着我家的鸡!这可是我亲眼所见。”雷小姐指着紫衣人道。
青衣公子冷笑道:“谁抱着你家的鸡就是小偷!这样说来,要是那时恰好一只猪走过来,那猪也是跟那人一伙的了?”
黄大人和衙役们听了这话都不禁莞尔,但碍于公堂只上,只得强忍着。
雷小姐给他一抢白,怒道:“你!明明就是你们合伙干的。你骂谁是猪?”
“谁承认就说谁!”
“你……你才是猪,你们全家都是”
紫衣公子觉得两人在公堂上大吵,太不像话,忙拉了拉同伴的袍子。可青衣人见对方气急败坏,觉得有趣,仍旧冷言冷语刺激雷小姐。气的雷小姐差点把大堂拆了。
黄大人见他们越吵越不像话,一通惊堂木拍下去,大堂登时清静了。黄大人舒了口气,他算明白这是怎么一会事了,敢情就是一场误会。他也懒得再管,说道:“公堂之上不准吵嚷。好了,这事我也明白了。想来定是那真的偷鸡贼见你追的紧,一时无法这才将鸡抛给了这位紫衣公子。你们架也打了,我看就各让一步。至于那鸡的事,我会派人去找,你们都先散了吧!”
“可是,大人!”雷小姐不服气,刚想辩驳,却给黄大人一声惊堂木打断,喝道:“好了!散了吧!退堂!”说罢,人已进了内堂。
雷小姐又气又怒,心想:黄大人说什么派人找,分明就是推脱之词。他定是看面前这两小贼衣饰华贵,怕有什么背景,不敢得罪,这才不了了之的。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指望衙门了。她冷冷盯了那两人两眼,带了春柳出了京兆尹衙门。
春柳见小姐气愤难平,宽解道:“公子,大人不是说要给咱们找了吗?咱们索性就再等等。再说,你刚刚打了那个紫衣公子一顿,幸亏他没告咱们,要不然给老爷知道,又得家法处置了。”
一语未了,只听身后那青衣人道:“说的好!看来下人比主子懂事!”
雷小姐狠狠剜了那青衣人一眼,道:“你别得意。衙门找着鸡就罢了,要是找不到,到时候咱们再算账!”
青衣人道:“好,我等着!”
雷小姐不耐烦再跟他啰嗦,拉了春柳急急忙忙往家走,因为此时天依然大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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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快到申时,离宵禁已没多少时候。雷家主仆二人怕坊门关了,两人回不了家,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眼看着离崇庆坊没几步了,那坊门竟卡擦一声关上了。雷小姐和春柳赶忙上前叫门,求里正将门打开。可那里正却说,时候一到必须得关门,他也没办法,否则给巡夜的禁军碰上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原来唐代时宵禁极严,一到天黑必须关门,否则给巡查的禁军逮着,是要坐牢的。万一运气不好,赶上什么国家紧张时候,入夜还未回家,那给你随便扣上个奸细的罪名,那绝对会分分钟砍了脑袋。
雷小姐二人不是不知规矩,但事已至此,只得求里正网开一面。可那里正强硬的很,说什么也不开门,最后竟不再搭理雷小姐他们,干脆一走了之。
“呸,真是个胆小鬼!”雷小姐愤愤道。
春柳见里正走了,忙问小姐该怎么办?雷小姐看看天色,叹口气道:“看来咱们得找间客栈对付一夜了。”
春柳一听不能回家差点哭了出来,说道:“这可怎么好?老爷要是晓得小姐一夜未回,回去还不得打死春柳。”
雷小姐自小跟春柳感情甚笃,见她如此,忙安慰了几句,说一切有她顶着,天塌不下来的。说罢,又恨恨道:“这都是那两个臭小子的过,还得咱们回不了家。日后碰不上也就罢了,要是给我碰上。哼,姑奶奶一定恨恨教训他们一顿。”
春柳见小姐一脸愤然的样子,又想起了刚才那青衣公子,不禁莞尔。心想,小姐真是的,总是这样夸口,明明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雷小姐见春柳脸上现出顽皮的神色,斜着眼捏着她的小脸,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本小姐不如那只臭老鼠?”春柳赶紧敛了笑容,忙道:“没有,没有!小姐手下留情!”雷小姐噗嗤一笑,拉着她转入了坊里的街道。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雷小姐主仆二人连问了几家客店,店主都说满了。雷小姐走了半天,肚子早饿的呱呱叫了。索性也不管有地儿没地儿住了,就近找了一家馆子,大吃了一顿。吃晚饭出来,街上更是没半个人了,外面乌漆嘛黑,看着还真有点渗人。
春柳年纪小,胆子也小,见此光景不禁紧挨着雷小姐。雷小姐虽平日里自诩胆子大,但她自小娇生惯养,可从没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夜行过,心中也不禁惴惴。可她爱面子,强撑着安慰春柳,一边东张西望的找客店。
然而,就在她们将要转过街巷之时,忽然不知从哪里穿出一个人来正好和雷小姐撞了个满怀。那人身形看着不大,可那股冲劲却极大,撞得雷小姐“哎呦”叫了一声,向后便倒。那人也给雷小姐撞的退出了几步这才站定。春柳见她家小姐跌倒,赶忙上前相扶。那人瞅了她一眼,也不吱声,风也似的走了,竟连句道歉都没有。
雷小姐丢了芦花,又回不了家,本就满肚子气,这下更加恼怒,腾的站起来,就要追上去。这时,只听前面呼喝之声不绝,定睛一瞧,见一队禁军明火执仗的朝她二人奔来。
“干什么的?不知道宵禁吗?”为首那个军官一边擎着火把照二人的面孔,一边喝骂道。
雷小姐本就满肚子气,这时又见军官无礼,如何忍得住,当下就动了怒。春柳怕她再惹事,赶紧劝住了。那禁军横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去哪?“
春柳嗫嚅道:”我们。。。我们。。。我们就住在这附近,刚从亲戚家回来,正要回家。“
那军官见她吞吞吐吐,又见二人行迹可疑,问道:”你们住在哪里?叫什么?“
”这。。。住在。。。在。。。“春,柳见那军官面目狰狞,说话又凶巴巴的,心中一怕,竟半天答不出话来。
雷小姐人机灵,见她如此。忙道:”就在前面那条巷子!姓雷!“
那军官皱眉左右打量了二人一眼阵儿,忽然喝道:”胡说!前面都是仓库,哪里有人住?我看你们八成跟那刚潜进皇宫的刺客是一伙的。来人给我带回去。“
雷小姐根本就不知什么刺客的事,听他空口白牙的污蔑自己,不由大怒,喝道:“简直胡说!堂堂天子脚下,你们还讲不讲理?”
那军官拔剑出鞘,喝道:”不讲又怎的?我看你们就是刺客一伙,给我带回去审了再说。“众军听令,登时围了上来。雷小姐欲待动手,可见他们人多,又怕春柳被他们制住,自己展不开手脚,只好忍气道:”走就走!小爷怕你?“
”这还差不多~“军官冷哼一声,让人将雷小姐他们带走。
一行人七拐八拐,不一会儿竟来到了京兆尹衙门。领头那军官上前跟一个捕头模样的人说了两句话,那人叫了两个人将雷小姐二人押到了牢里。
那牢头是个年遇花甲的老头,胡子拉碴,神情阴郁,见又押来了两人来,上前赔笑道:“宋头儿,您老咋亲自来了?让他们送来不就得了!”又说:“这人要是再抓,咱们这牢里可就放不下了。”
那姓宋的捕役笑道:”谁说不是呢?听说今夜宫里出了刺客,差点行刺了圣上。圣上龙颜大怒,龙骑营和禁军现在正满城搜捕刺客呢。朝廷的事你还不知道?“说着伸了伸手指,低声道:”替罪羊多了总是好的。“
牢头赔笑道:”头儿说的是。“说着话,已领他们来到最里面一间牢房,把牢门打开,将两个囚犯押进去,这才锁了门离开了。
雷小姐瞅着这脏兮兮的大牢,叹了口气。这时忽听角落里有一人说道:”怎么你们也给抓进来了?“
牢房太暗,雷小姐他们起初并未发现角落里还坐着人。听见有人说话,往前走了两步,借着走廊外微弱的灯光一瞧,不觉吃了一惊,这不是那两个偷鸡的小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