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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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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鬼透过阳光的身体只有那么一瞬,但对于阳光来说是那么的漫长,因为,他看完了女鬼的一生,看遍了她的快乐、无奈和痛苦,他好想救她,却不由自主地与她一起沉入那冰冷的湖水中,本以为那就是归宿,谁知她并未走入轮回的道,而是停留在这世间上,陌生的环境,吵闹的人声让她又开始了“逃亡”……

    通常净灵师都会待在结界之内,毕竟这里虽然没有高科技,但自给自足还是可以的,毕竟结界之中并非全部都是净灵师。因为鬼魅的缘故,阳光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但,他不是净灵师,无法打开结界,为了方便阳光,胖大海给了阳光一堆“通符”以方便联系,阳光将“通符”点燃,燃起的烟显出胖大海的影像,小人开口,

    “何事?”

    “那个白发少年呢?”

    “灵修?大概在找那妖孽的藏身之处,准备将她强行超度,最坏就将她灵魂击散,令她永世不得超生。”

    “不能那么做,她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你何以得知?”

    阳光便把自己可以看到女鬼全部经历的事告诉给了胖大海,胖大海听后一脸深不可测的表情望向阳光说:“当真,你当真看到了?烦请一一道于老夫。”

    阳光努力回忆他所看到的一切……

    那是一个平和的村庄,人们的作息都是固定不变的,男子们在地里劳作时,女子们便常常在河边浣纱,清澈的河水从指间流淌过去的瞬间,柔柔的,凉凉的,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一日,村里来了一位陌生的男子,他的目光锁定在众多浣纱女子中的一个,她不施任何粉黛,却将一行的女子们都比了下去,她只是浅浅的一笑,男子竟看痴了,这人就是他要寻的可人儿啊,这位女子就是关乎他的计谋能否成功的关键棋子,他找到了女子,款款而谈,女子皱眉不语,她不明白他的抱负,她不愿,可男子却步步紧逼,她只是一名弱女子罢了,倘若自己的君主需要自己,自己岂能说不?在男子的要求下,她开始学习仪态礼仪,学习舞蹈,三年后,男子将她带到另一位男子的身旁,她笑脸盈盈地走向那名男子,心却早已如死灰一般。

    为了讨好这位男子,她开始装扮自己,她为自己定制了一双木屐,并穿着长裙,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大脚,那位男子对她也甚是喜爱,甚至命人为她造了一条“响屐廊”,她喜欢待在这廊中,她喜欢跳舞,只有跳舞,她才觉得自己是自由的,她开始动起了心思,不仅在腰间系上一串铃铛,也在裙边缀满了小铃铛,听着木屐跟铃铛一起合奏的“叮叮塔塔”的声音,她便开心万分。

    但,舞总会舞完,当她回到现实中时,她就不得不接受自己原本的命运,她不停的蛊惑眼前这名男子,让他一步一步走向灭亡,终于,男子在女子的蛊惑下,将自己的国家拱手相让,被逼无奈之下,男子选择了自杀。

    女子以为自己的使命完成了,谁知她却被众人指责,她无助地看向人群,人们却纷纷地谴责她,就在人群涌上来的瞬间,她被迫选择了逃跑,她的木屐在逃亡的途中不见了踪影,怎奈她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如何能逃得过这如豺狼的众人?

    最终,她在河边跌落,裙摆扬起,双脚外露,她连忙拉下裙摆遮挡住自己的双脚。无助的望着人群向自己涌了上来,人们纷纷指责她妖言惑众,强行掰开她的嘴,眩晕,眼前只是一片眩晕,等人们放开她时,她嘴里一股的血腥味涌上,她呜咽着,却再也无法用语言控诉这一切的不公,她看向自己身后的河,挣扎地爬起,跳入这河之中,河水冰凉刺骨,她却觉得这就是解脱,她跳入的地方晕开了一片红色的血迹。

    岸上的人们就这么冷眼地看着这片红色在自己的眼前不断地晕开,人群渐渐的散去,各自回家,看见熟人依旧闲聊家常,他们似乎忘了自己的手上才沾满了一个无辜女子的鲜血……

    她的遭遇让阳光同情,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知道,她不应该再过战战兢兢的生活了,“她睁开眼的时候,四周就已经变了,她在世上徘徊了好长一段时间,很奇怪,她看不见任何人却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生前的记忆涌上,喧闹的声音驱使她不停地跑,她没想过害人,只是想逃到一个安静平和的地方而已。”

    胖大海听完阳光的话沉思了一会说:“今晚我去一趟你的学校,或许不至于让她灰飞烟灭。”

    “通符”燃尽,胖大海随之消失不见……

    夜晚降临,阳光随着胖大海、红叶,还有那个白发少年灵修去了体育馆,在进入体育馆之前,胖大海在红叶耳朵旁细语了几句,没起疑心,阳光就专门负责盯着灵修,免得他又出手“杀生”,路上,灵修面无表情的走着,阳光虎视眈眈的盯着。灵修突然止住了脚,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从身上拿出了一片柳叶,笔直地扔向那黑暗之处,柳叶似乎打到了什么,一声惨叫之后,那女鬼便瘫倒在他们的面前,女鬼扶起身子便开始逃跑。

    阳光拦住灵修骂道:“靠,下手轻点会死啊!”

    灵修盯着阳光冷冷地说:“仁慈,只会害了自己。”

    阳光回敬道:“总比麻木不仁好!”

    灵修并不想跟阳光多费口舌,瞬间移动到了女鬼逃的房间外,阳光顾不得吃惊,立马跟了上去,在灵修要动手之际,一团黑气出现,阳光挡在了女鬼的面前,他抬起头望着灵修冷笑,那眼神不是阳光,是鬼魅!

    怕事情会跟上次一样发展的阳光,一个闭眼便重新控制着身体,他护在女鬼前面,毫不畏惧的望着灵修。

    一个木环飞过,是红叶!木环重击女鬼胸口,女鬼倒地,双手捂住心口,眉毛微蹙,红叶收回了听话棍,怒火,满腔的怒火,阳光大声的质问:“红叶,你在干嘛?”

    “不想让她灰飞烟灭,只有确认身份以后,对症下药!”

    这声音是胖大海的,不用说,这就是他出的主意。

    失去理智的阳光很是愤怒,不愿听胖大海的解释,这明显就是狡辩,“为什么打她!”

    “无非就是确认一件事罢了。”

    “什么事?”

    “她的身份,原先你跟我讲的时候,我便怀疑她的身份及有可能是中国古代的四大美人之一的西施!史书记载,西施患有心疾,刚才红叶已经帮我证实了这一点,加上西施是浣纱女,不比大家闺秀,大脚,是她的缺陷,长裙就是为了掩饰这一点。历史上虽记载越王勾践如何复国,却对西施后来的去处绝口不提,怎料,竟会出现在这,终究难逃悲剧。”

    脱下了自己的鞋子,阳光不语,他扶住了西施暴露在空气之中的脚。

    警惕的目光射来,西施本能地想缩回自己的脚。阳光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止,自顾自地将鞋套在西施的脚上,抬头就对上西施那一双灵澈的眼睛,浅浅的一笑:

    “你不用再逃了!”

    西施的眼眶红了,第一次,没有怨她,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她的脸上开始出现了笑容,在阳光面前一点,一点的消失,直至不见……

    “懦夫,竟然会为个女人难过!”

    胸腔的声音传来,阳光没有在意,意识迷离,鬼魅出现,望着手上的牙刷,不知何意?

    胸腔传来阳光的声音,“送你,听说之前是你救的我,多注意牙龈健康,你那天真的很臭!”

    鬼魅冷笑一声,故意破坏气氛,“我鬼魅做事,向来无愧,那不是救你!”

    苦笑,阳光望着天花板,那应该算是嘴硬?还是欠打?想着想着,眼皮越发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