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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回头望了望楼上,又看着王书记跟他老婆急切的眼神,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好。总不能说不好意思二位,我又去赌了一把,把贵公子阳寿给输掉了。
王书记见爷爷不说话,已经猜到了几分,说道:“老大哥,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肯过来一趟,让你费心了。”
而书记老婆突然瘫倒在地,捶着胸口大哭:“我苦命的儿子啊,娘没照顾好你,都是娘不好!”旁边的鸭舌帽跟黄毛见状赶紧上前搀扶起她,安慰道:“阿姨,唉,想开点阿姨,你不仅仅有海哥还有我们呢,以后我们会替海哥照顾好你。”
王书记冷冷的看着她,说道:“不要哭了,事到如今,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也是你惯出来的。”
王书记老婆一听,哭的更厉害了,几个人都劝不住。哭了一会儿,王书记老婆跌跌撞撞冲上了楼上她儿子躺的房间。
我和爷爷又安慰了王书记几句,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一声惊呼从房间内传开,还没等我跟爷爷明白过来,王夫人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二楼走道的楼梯朝我们喊道:“老王,快谢谢老神仙,咱儿子好了!哈哈,咱儿子好了。”
我跟爷爷四目相对,互相看了看没说话,但我跟爷爷眼里都是一疑惑的眼神:“这怎么可能,刚刚跟扈巳在地下那一搏明明输给了他,就算她儿子不可能这么快离开人世,也绝无可能像她说的那样好了啊?”我心中意识到一个问题,估计王书记老婆受不了这打击,精神上面已经有点混乱了。
王书记的脸色更加难看,转身朝楼上走去,我跟爷爷还有鸭舌帽他们也跟了过去。我才爬到楼梯拐角处,一个少年已经从二楼房间里走出来,身上穿着睡衣,面色虽然苍白是有些虚弱,但目光却坚定炯炯有神,嘴角处一丝弧度翘着。
王书记老婆见状,一脸心疼的对着少年说道:“哎呀,儿子,外面风大,你才好些,怎么能出来?回头再受了风寒又得受罪了,快回去躺着,躺着,待会儿我给你熬点鸡汤给你喝喝。”
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这么说,眼前的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我跟爷爷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一脸褶皱的老头。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包括爷爷也满脸的惊讶。
王书记也是一脸的不解,但只是淡淡的跟那少年说道:“还不听你妈的话,回床躺着。”少年没说话,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瞟了我跟爷爷一眼,转身进了房。
到了少年房里,少年半躺着靠在床上,王书记指着我爷爷跟他说道:“小海,你这几天病的厉害,多亏这位爷爷才救了你,快谢谢爷爷。”
少年对着爷爷点了下头,旋即对王书记说道:“爸,妈,这几天让你们受累了。”王书记摆摆手:“以后懂事点就好。”随后王书记握住了爷爷的手,手有些抖,年近半百身居高位的他也掩盖不住此时的激动,说道:“老哥,真是太谢谢了,你都不知道我都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了,以后只要有什么事一个电话,只要我能办到,我王某人定不会推辞!”
爷爷道:“言重了,既然令郎平安回来,我跟孙子告辞了。”王书记听了又抽出红包要塞给爷爷,被爷爷婉拒了,他老婆则提出要留我们吃饭也被爷爷给推掉了。
随后,鸭舌帽他们也告辞准备离开王书记家,走到门口,我听到妖艳女跟鸭舌帽窃窃私语,妖艳女低声说道:“你们觉不觉得海哥有哪里不对劲?”鸭舌帽点点头:“好像是有点,但又说不上来,黄毛你看出来了吗?”
黄毛摇摇头,妖艳女则继续说道:“反正总觉得怪怪的,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吧,我总感觉海哥有些跟以前的海哥不一样了。”
我跟爷爷才走出了门,身后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二位请留步。”回头望去,正是刚刚瞧见的少年,不知道他为何又喊住我们,我跟爷爷又折返了回去。
少年一手撑着门框,似笑非笑,说道:“慧净兄,别来无恙啊!”
爷爷回了他四个字:“好自为之。”(赌徒完)
王书记后来又陆续登门拜访了几次,都拎着大大小小的果篮亦或是补品,有时候逢年过节碰到自己公务在身来不了的时候,王书记会让自己的秘书带着几张大润发的购物卡来我家,但不管来了几次都未看到他儿子一同前来。
此后,我因为上了高中,一是学习任务比以前重了,高二那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天天卷子做的我吃饭眼前都是电解池原电池的化学方程式。高中生涯到了高二基本就所有知识点全部交完了,接下来就是日复一日的题海战术。
为了能多做一两套试卷,高三的时候,我从走读生转成了寄宿生,这样一来自然跟爷爷聚少离多,也没有多少时间帮他记一些人和事了。
除非碰到学校三周一次的大休,我才有机会从学校回爷爷身边一趟,也就在我寄宿在学校的第一个学期期末时候,自己身上却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
说这件事之前,我要先给大家伙介绍个我们家乡一个民俗物件儿——杖头木偶,现在已经被列为江苏首批非遗文化保护范畴。
杖头木偶,又叫举偶,是由提现木偶发展而来,明末已有记载,我们这嘎啦出过的才子,著名戏剧家李渔曾经为杖头木偶写过:乱踏黄昏入醉乡,酒家楼上烛辉煌。登台漫作侏儒舞,过眼堪怜傀儡忙。我再解释的简单易懂一些,就是类似皮影戏的木偶戏,只不过皮影换成了木偶。
当今社会里最接近杖头木偶戏的应该是腹语表演了。
说完杖头木偶,我再介绍个人,高三时期我的上铺——徐英俊,人不如其名,长得可一点都不英俊,相反还有点猥琐,生的獐头鼠目,个头有一米九,有时候我们经常讲相由心生,但又会说人不可貌相,这徐英俊就属于后者,长得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善人,心地很善良,内心柔软的像初生的婴儿。
在我的印象里,个头但凡超过一七五的男生都会去玩一个东西:篮球,要是哪个大高个不玩篮球就好像对不起这先天优势,委屈了这上天恩赐的好身材了,但在这点上我这上铺的哥们又是个异类了,他对各种球一律不感兴趣,单就偏爱一个玩意儿,那就是玩偶。
什么样的玩偶他都爱不释手,能不吃不喝玩一个晌午,你们能脑补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蹲着捧个洋娃娃把玩的左手换到右手吗?
要是不熟悉徐英俊的人都会觉得这傻大个脑子没发育的好,精神不正常,但我们了解他,跟他同一个宿舍生活了一段时间后,都知道英俊哥这么喜欢玩偶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
他父亲就是唱木偶戏的,也是以此营生,英俊娘生下徐英俊后,就把英俊交给了他父亲,自己说是去南方深圳打工挣钱养家,但这一走就了无音讯,留下英俊的父亲一个人把英俊拉扯大。
英俊从小的奶水都是他父亲走街串巷唱木偶戏时候,东讨一口奶,西要一口米粥糊糊。英俊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是他爹唱戏的时候,走到哪个乡村就有好心的大娘送点家里小伢儿不穿的衣服过来。
至于英俊他娘,是一分钱都没往家寄过,说是去打工,鬼知道去哪了,大抵是浪迹天涯去了吧。
等英俊再长大一点,懂得要玩具耍了,他爹挣得那点钱也只够爷俩温饱,哪有那闲钱再去给英俊置办玩具,于是他爹就将就着把吃饭的家伙给英俊玩,那杖头木偶用不着时候就是徐英俊的玩具。
所以,英俊打小就对木偶有特殊的感情,当我们玩红警时候,他玩木偶;当我们玩飞车时候,他玩木偶;当我们玩LOL时候,他还是玩木偶。
这家伙除了考试那天看不到他摸木偶,平时几乎看到他的时候,一定在他方圆一米以内有个木偶。事情出就出在英俊哥有次玩的太过火了。
要说这徐英俊玩木偶玩的这么走火入魔,自然班主任跟其他任课老师也知道了,但却睁只眼闭只眼,因为徐英俊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在高中里面,有条雷打不动的潜规则,那就是成绩为王,只要你成绩好,随便你怎么玩,不杀人犯法就行。
有次某个成绩好的乖乖女去跟我们班主任打报告,说英俊哥玩木偶影响班里的学习氛围,班主任没办法,只好在一次晨会过后让英俊哥把木偶上交给他,让他过了高考后再来问他拿。
这下子英俊哥可不干了,英俊哥的死穴就是木偶,谁要是想把英俊哥跟他的木偶分开,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英俊哥硬着脖子不肯交出木偶,班主任一时骑虎难下,又碍于脸面和以后对学生的管理,加强了态度,让徐英俊必须交出木偶,否则就不让他进教室,这英俊哥就是个驴脾气,硬茬,班主任不让他上课,他还真一头跑出教室,在门口傻傻的站着。
班主任被激怒了,一下子冲到徐英俊座位上,搜出木偶,气呼呼的带回了办公室,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英俊哥立即做出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