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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笑笑走后,我还经常在家里念叨着这个用情极深的女孩子,悲其遇人不淑,怒其太痴情。但从古至今,为情所困看不破的人太多太多。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为情!
人生恰如三月花,倾其一生一世念。一步踏尽一树白,一桥轻雨一伞开,一梦黄梁一壶酒,一身白衣一生裁。点一盏灯听一夜孤笛声,等一人奈何桥畔流年三四轮。风吹过重门庭院深幽冷,一纸红笺约定三生三世背影成双。
也就是笑笑这件事给我带来的打击比较大,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怎么相信有纯粹的爱情,内心有个小小的愿望,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愿所有寻觅不被辜负,愿所有姑娘最后嫁给的是爱情。
言归正传,大概过了年底,刚出正月,家里又来了客人,仍然是找爷爷看事儿的,因为之前碰到春节,正月里图个吉利,很少有人过来找爷爷,这刚过正月就有人上门了。
来人是一戴着黑框眼镜留着厚刘海,一脸书生气的青年男子,见了爷爷后拿出了带来的水果篮、一箱牛奶还有一叠厚厚的红包。
爷爷收下了牛奶和水果篮,钱一分不少的退了回去,年轻书生不懂其意,以为爷爷嫌少,又摸出口袋钱包想掏钱,被爷爷打住,爷爷对青年男子说道:“小哥,咱有事说事,不用拿出官场上这一套,我这也算半个佛门净地,不得玷污。”
随后爷爷讲青年带进了客厅,嘱咐我煮水泡壶好茶端过来。
待煮水的空隙,我照例又搬过凳子拿上笔和本子朝爷爷靠了过来。爷爷开门见山问道:“年轻人,遇到啥事了?”
青年男子没急于回答,先做了下自我介绍道:“师傅,我叫吴阳,很巧跟您是本家,师傅喊我小阳就好了,我也是刚毕业,从外地回来,准备在家找个单位上上班。”
青年男子说到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继续说道:“因为外地的房子实在是太贵了,尤其是北上广,我得打工到什么时候才能买上自己的房子,我小算了一笔,以那边的物价和我那可怜巴巴的薪水,我得从清朝开始上班才能供上一套房子。”
说完,青年似乎想起什么跟爷爷说道:“师傅,我这人比较有时候说话比较啰嗦,您别介意。”爷爷微笑着示意年轻人继续往下说。
“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想在外头漂了,我也算看清了,啥北漂南漂的,在外面不知道混的有多惨,有多累,就为了过年回来那几天时间里强撑起一副好门面给乡邻看,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青年男子顿了顿“唉,其实也难怪,现在人攀比心理太严重,动不动就要房要车,结个婚都要一动一不动,万紫千红一片绿!正因为如此,我才回了我这小县城买了套房留着作为我跟女朋友的婚房,现在结婚没个房子丈母娘不答应啊。”
说到这,青年男子脸上浮现起少许不易察觉的笑容,满脸洋溢着十足的幸福感,但对于我这种单身高是造成了成吨的伤害,真是撒得一手好狗粮,撒的我都猝不及防。
“这么说,你是来找我给你挑个黄道吉日留着结婚用的?”爷爷问道,青年男子摆摆手:“哎,不是的师傅,我跟我女朋友还没那么快,家里才装修好,我们打算在这工作一两年,稳定后再结婚。”
“那你来是?”爷爷再一次的问道,我也在心里觉得这青年男子还真有自知自明,他说个话确实啰嗦,前后要重复个不停无关紧要的东西就是不切入正题,刚好这时候煮水的茶壶开了,我便去替爷爷他们灌好茶水。
当我把茶端过来时候,我听到爷爷第三次问道:“嗯,那你来是?”这次青年没再啰嗦了,说道:“师傅,我觉得我那房子,房子对门的人家好像有点怪,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干净,想麻烦大师去帮我看看的。”
“怪?怎么个怪法,你说说看。”爷爷问道。年轻人喝了一口茶,说:“我去买房的时候,已经是楼盘开盘好长时间了,大部分好的楼层都被之前开盘时的业主抢走了,什么金三银四,七上八下,都被挑了个光,留给我选择的楼层只剩下整栋楼边边角角的地方。
所以经过我慎重的挑了挑,矮子里选将军,最后只能买在了最上一层一个户型。”
爷爷又打住了年轻人的话:“咳咳,小伙子,不是大爷故意打断你,那个,咱直接说重点,你房对门怎么怪了。”
青年男子说道:“师傅别急啊,这就要说了呀,之前我来买房的时候,销售就告诉我对门那户已经卖出去了,但自从我跟我女朋友搬经我们新房去住后,我是很少看见那户人家有人。”
我接过话:“呵呵,哥们儿,这个有啥奇怪的,现在流行炒房,有些人买了房子压根就不是住而是等房市价格高了后再出手转卖出去,赚一个高额的差价。还有人买房是为了自己的子女上学,那就是所谓的学区房,人家根本不要住,就图个红本本。”
青年男子反驳了我的话:“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那户人家其实是有人住,是个年级大的老头儿。我刚刚只是说的很少有人住,并没有说没人住,因为...因为我见过那个老头儿几次,那老头儿很怪,穿着卡其色的中山装,动作迟缓,有时候戴着一个褪了色线头都露在外面的鸭舌帽,我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睬我。”
“可是。”青年男子咽了一下口水“可是每次他关上门后,我总觉得他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他家门后面用猫眼窥视我,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有几次,我也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竟然趴到他家门上猫眼处,想看看他家里面什么情况,看看他是不是趴在们后偷窥我。”
爷爷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啥?”
青年男子摇摇头:“没有,眼前看到的只是一片红色,其他啥都没有看到。我想起来了,那个老头儿似乎还喜欢玩乐器,好几次夜里我在家加班的时候,都能听见对面房子里传来的二胡声,老头经常拉的一首曲子我还是熟悉的,好像是小时候看的电视剧红楼梦的主题曲《枉凝眉》。
老头偶尔也拉拉别的,但大部分曲调都是比较悲的,尤其每次到月半或者中秋之类的节假日,这老头子总喜欢一个人在房里一拉一整天,拉的歌听着都感觉蛮凄凉的。”
青年似乎说渴了,端起茶杯连喝了一大口,继续说道:“我这人心肠软,小时候就经常扶年纪大的爷爷奶奶过马路,我记得。”
青年男子没说完,爷爷就咳嗽了几声,说道:“后来呢,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青年男子摸了摸下巴,啧着嘴想了想,说道:“要说不对劲,就是这老爷爷有时候半夜甚至更晚的凌晨还在家拉二胡,你说白天听了还好,后半夜听到有人拉那么悲伤的曲子确实挺渗人的。”
“你见过他的样子没?”我问道。
青年男子摇摇头:“没有,每次见到他都是他准备开门回家,永远是一副背影对着我,偶尔是戴着鸭舌帽的背影对着我,不过我敢肯定的是那是个老头子,因为他背有些驮,不戴帽子的时候是满头的银发。”
“小哥,你对门只不过住了一个爱拉二胡的老年人而已,他也许喜欢半夜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拉乐器。你喊他,他不理你,也许老人家耳朵背,根本听不到。
这,就算不常见也不能说人家有问题吧?要是他影响了你休息,你遇到他的时候跟他打个招呼就行了,没必要到我这来啊,呵呵。”爷爷笑着说道。
青年男子撇了撇嘴,说道:“可是我总觉得心里发慌,有次我特地带了点礼物去拜访他,我站在他门外明明听到房间里有拉二胡的声音,我就敲门,不是那种轻轻的敲,几乎是拍门,拍的他家门上灰都掉了好几层。
连拍带喊,但那二胡声嘎然而止,就是见不到有人出来开门。等我准备返身回家的时候,那种强烈的窥视感又出现了,等我关上我家的房门,那二胡声又出现了,你说这...这怪不怪?”
我和爷爷相视一眼,听这青年男子一说,是给人觉得那老头子怪异无比。青年男子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继续说道:“后来,我去找楼道保洁阿姨打听我对门的情况,套了会近乎,楼道阿姨告诉了我一个让我不敢相信的消息,你们猜她说啥?”
我跟爷爷摇了摇头:“说啥?”
“保洁阿姨说,我对门登记的业主根本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个年轻女性,一开始我以为房子登记的是在其他人名下,真正的住户是这老人,那女性说不定是老人的子女,但楼道保洁阿姨接下来的话让我汗毛直竖,冷汗流了我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