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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青来了啊!”崔叔一边说一边打开学校的铁门,“最近很少看你来跑步了,我以为你会在荔枝公园那跑,最近晚上天天去公园赏桂花也没看见你…”铁门打开了,他站在门口,像迎接早上来学校的家长和孩子一样迎接陈青,脸上是慈祥的笑。
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会有这么清瘦的女孩?他想起了他那现在也在读小学的大孙女,那消瘦的身形,和陈青有的一拼。每次他都会叮嘱大儿子和大儿媳一定要督促大孙女好好吃饭,别整天馋那些五花八门的零食,瘦成那样,哪个看了都心疼。
他虽是健谈的性子,可是要撬开陈青的嘴巴,他还是费了一番功夫。
第一次在公园凉亭遇到陈青的时候,他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没能把在心里酝酿了好久的对白说出来,为什么?陈青脸上的冷漠像极寒的玄冰,薄雾缭绕般的寒气直逼得人不敢轻易靠近。还有,她脸上不只有冷漠,眉间的那股倔强让人不能忽视,让人好生敬畏。这个孩子啊,内心好像隐藏了什么事,想找人诉说却又不敢,他莫名伤感起来。。
后来他像豁出去一般,主动向陈青打了招呼。他当然知道不会得到回应,大晚上的,一个大叔向一个小姑娘家的搭话,一想到这,连他自己都觉得害臊,要是换做别的小姑娘,恐怕早已尖声喊着跑开了吧。陈青却依然很镇定地坐在石凳上,身子动都没动,也不出声。路灯发出来的光有点暗,他也不确定陈青是不是微微向他点头回应了。
他马上解释自己怎么回来这里,绝对不是什么猥琐大叔尾随如花少女之类的滑稽之谈,言语中透着诚恳,生怕遭陈青半分怀疑。没想到,陈青居然轻轻地笑了一下,这声笑,他是确定的,即使光线还是那么暗,因为陈青稍微挪了一下身子,面对面地,他看到陈青确实笑了…
他也跟着笑了,笑得生硬…他看到那么沉默的小姑娘被他逗笑,反而不知所措了,只能用傻笑来掩饰尴尬。从后来的谈话中,他了解到陈青是因为住的小区周围没有健身房才徒步近半个小时来这荔枝公园跑步的。这…他沉思…对了!他一拍大腿,陈青住的宝华小区离五华小学很近啊,走路过去10分钟不到!而刚巧的是,他就在五华小学当门卫!陈青可以在孩子们放学后到学校的田径场上跑步啊!省得她跑那么大老远了。他兴奋地向陈青提议,陈青思量再三,在确定他这样做不会受到学校指责的时候,才点头答应下来。
“嗯。”陈青腼腆地笑了,好像在为她的“失约”表示歉意。第一次和崔叔在荔枝公园相遇,她被崔叔的较真表情逗乐。在解释为什么会大晚上的来凉亭时,他刻意提高了嗓门,脖子上的青筋都绷得紧紧的,她觉得崔叔好像在和谁打赌一样,硬想用气势说明一切。可是崔叔不知道的是,她从来没有往坏的方面想,一来呢,崔叔长得那么和善,浑身散发着敦实的质朴,二来,即使崔叔真的是“来者不善”,她也从未担心过。在美国上小学的时候,爷爷奶奶就把她送到跆拳道武馆学习跆拳道,经过两年的训练,她已经晋升到黑带3段级别,防身而言,绰绰有余。
“最近工作比较忙吧?”崔叔看陈青已经进来,把铁门迅速关上。陈青还是那么话少,每次聊天,总是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绝不解释,话题都得靠他来引下去,在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也不例外。当时,他觉得一直都是他在说,陈青只是时不时地轻轻点头或者轻声嗯一下,不过他心里已经十分满足了。
“嗯。”陈青轻轻点了一下头。
“走吧。”确定门已经锁好后,崔叔和陈青一并走向学校的田径场,陈青去慢跑,他去散步。这样子的日子挺悠闲,对他这种健谈的人来说,一刻都不能闲着。上班的时候,孩子们的打闹声让他觉得一点也不孤独,可是下班后,一个人回到学校为他提供的宿舍时,他就闷得慌。陈青时不时过来这跑步,他像等待一个会经常来看望他的老伙计一样,满心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