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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大帐之内,众人依旧在喝酒,一连十日没有进攻,也根本就不会挫动联军分毫的锐气。有着之前战败吕布的战绩在,就足矣让大家喜上眉头。更何况大营之中又不缺粮,更不缺酒,让士兵们好生休整一番,也好为了之后的大战做准备。更何况大家听说,高夜有办法让董卓贼军自乱阵脚,喝起酒来,自然是更加的痛快。反正高夜的计策若是成了更好,毕竟他有着当年设计匈奴右贤王去卑的历史,如今能想出奇计来也不奇怪。就算是不成,丢的也是他高夜的脸,到时候大家在奋力作战也就是了。
一顿酒直从日落,喝到了月上中天。不过也正在此时,众人又收的了斥候来报,说是虎牢关上调动频繁,恐怕今晚敌军会有所行动,要大家早作准备。袁绍自然起身,要大家且暂停酒宴,随他到营门一看。一群喝的醉醺醺的诸侯,骑在马上也是东倒西歪的。也只有袁绍、曹操、公孙瓒、高夜、刘备等人,还能端坐在马上。说到底都是习武之人,即便是喝了酒之后上战马,也不会像那些文弱书生一样。
只见对面关上灯火通明,一队队士卒来来往往,甚至还能听到一些喧闹的声音,不过关下依旧是漆黑一片,众人除了发现城头之上人数众多以外,其他的情况倒还真没有,不由得让众人大为狐疑。
北平太守公孙瓒皱眉疑惑道:“这个董卓,大晚上的这是要做什么啊?”
“不知道,不过看这架势,恐怕不是想要来夜袭的。”刘备也在旁边附和道。
“依我看,这董卓是要退回洛阳了!”二人身旁的曹操却笑道,袁绍在一旁听见曹操说话,不由得心中觉得,曹操言之有理。首先董卓这虎牢关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不会是为了夜袭的。若是夜袭,自然是要悄悄的才好,若是敌方有了准备,那夜袭就不是夜袭了,那是送命。既然董卓不来袭击我们,可又把兵马调动的如此忙乱,只怕真的是像曹操说的那样,他准备撤退了。若不是大军准备开拔,也实在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嘈杂凌乱的声音。
不过袁绍一想到此,不由得又对高夜多看了几眼,高夜一直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究竟有何打算,只说让大家稍安勿躁,自己自有办法,让董卓乱了阵脚,到时候就算是轻取虎牢,想来也非难事。如今看来,这高夜的才能果然非同一般,自己一直让人盯着高夜,可是也没见他怎么动作,这董卓就当真要退回去了!如此大才,若是不能为我所用,当真要成心腹之患啊!
不过高夜却没有放松任何警惕,反而说道:“如今董卓如此大张旗鼓,虽然来袭营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可不防。”高夜对于李儒的警惕性,还是很强的。虽然这一世自己和李儒的交集不多,自己只在几次宴会上有见过他,可是高夜和董卓的交集就很多了,比起在书上读来的零星片段,现在的高夜对于董卓的了解,不可谓不多。因此他更知道,一个能辅佐董卓这样的荒野匹夫,一步步坐到权倾朝野的位置上的人,他的才智该有多么可怕。
况且此人也很会用兵,就连曹操这样的奸雄,都在他手里差点死掉,要不是曹洪让马,只怕曹操早就死在渑池、永宁一带了,哪还会有后来铜雀台大宴群臣的曹丞相呢!因此面对这样的敌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眼看着众人探寻的目光,高夜解释道:“如今那虎牢关上嘈杂,我们都相信,他们是不会想来袭击我等的。不过小心总无大错,万一夜深人静的时候给咱来一下子,咱们谁都没有防备岂不是败得窝囊!”
众人闻听,都不由得纷纷点头,只不过袁绍眼见陶谦、乔瑁等人在马上有些踉跄,也就不准备指望他们了,袁绍在让大家都好好回去休息之后,就把守卫大营的事物一一交代给了手下军卒,并且一个劲的告诉他们要打起精神来,可别在阴沟里翻了船。这才自己返回了大帐之中安歇。
至于虎牢关里的董卓军,倒也很给面子,一晚上和联军都相安无事,直到第二日一早,众人再次出来观瞧之时,只见城头守军依然很多,但比之平日,却少了不少,而且那嘈杂之声更是再也没有了。至于董卓,昨天晚上给李傕等人发出命令之后,就在吕布的陪同之下,一起返回了洛阳。至于虎牢关,尚有李儒和五万兵马在此,毕竟他还要给董卓的迁都,拖延一点时间。他料定昨晚人马嘈杂,对面的袁绍等人大都会猜到董卓已走,想来今日很有可能会攻城,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客气,若是他们真敢来,自己还要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好在守城器械充足,人手也够,拦联军些许时日之后,自己再带着这五万人马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难事。
袁绍眼见得城头士卒变少,便知道董卓这一定是回了洛阳,如此看来,这虎牢关的士卒必然是少了很多,倒不如攻一下看看。虽然高夜很想跟他说没有必要,因为过不了多久董卓连洛阳城都不会要了,只不过这样的话自己实在没有办法说出口,毕竟在大家的心里,谁会弃了洛阳城呢?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去打吧,自己也懒得管,反正自己大都是骑兵,攻城战也用不到自己。到时候被人家迎头痛击,损失的也不是自己的人马。况且这个时候,想要在战功上分一杯羹的人有的是,比如那边的徐州刺史陶谦,在袁绍提议攻城的时候,就把自己手上最精锐的丹阳步卒派了上去,毕竟大家现在都知道,虎牢关上守军少了很多,万一攻下来了,那还不是大功一件?
不过这一场攻城,从一大早到中午,别说拿下虎牢关了,就连一个攻到城头上的人都没有。城上的滚木礌石箭雨,仿佛不要钱一样,全都砸落在联军的头上,要不是曹操的劝阻,让大家暂且收兵,只怕这一日里,联军就得损失一万人以上。
可这也同样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董卓虽走,可是虎牢关依旧难下,这好像和高夜所说的取之易如反掌不太相称啊。想要攻破虎牢关,看起来还需要在加把劲才行。不过如此看来,高夜的智谋,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出众。
其实这就是袁绍和曹操的差别了,毕竟高夜所说的是他有办法让董卓乱了阵脚,可并没有肯定的说他能让大军轻易拿下虎牢关。因此曹操所关注的,是高夜的计划有没有让董卓自乱阵脚,事实证明,董卓要不是乱了阵脚,如何会如此匆忙的回到洛阳?因此高夜的计划已经达到,董卓的离去带走了不少兵马,自己等人攻打虎牢关的难度已经大大降低。可是袁绍更加关注的,是高夜所说的轻易拿下虎牢关,如果从这一个角度来看,高夜的计策确实好像是没有成功。可是战争就是战争,如果每一场战争都可以轻松的获得胜利,那累累白骨,岂不是死的太冤枉了!
这一日虽然暂且收了兵,但在第二日,依旧猛烈的攻击则在继续进行,诸人之中,尤以陶谦、袁术两个人打的最为起劲,主要两个人都觉得现在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哪里肯放过?就这样一连打了三日,却在第三日的晚间,众人居然见到了本应该在后方的孙坚、袁遗等人。
“文台何故来此?”这是袁绍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因为按照他的所想,后方的汜水县不守,那是要腹部受敌的啊。
“盟主不必惊慌,昨日那汜水守将赵岑已经献了汜水,如今河内太守王匡正领军驻守在汜水,我等自然前来,相助盟主。”
“啊!竟有此事!那李傕、郭汜呢?如何就能让赵岑献了汜水?”
“听赵岑说,他们两个三天前就送汜水撤退了,只是让他守着汜水,他眼见自己独木难支,这才乞降。”
众人听罢,无不面面相觑。就连高夜,也配合着众人惊讶的表情。没办法,虽然自己知道这是历史的必然,可是在大家的面前,如果你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为你的先知先觉做跟脚,那么大家可能会把你当作真正的神仙高人来看,可如果真的这样,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以后历史真的改变了,如果有一天自己再也没有历史的先知先觉之后,自己的高人形象怎么办?要知道,被捧上神坛很容易,可摔下来也会粉身碎骨的啊!
虽然历史的车轮滚滚,很多事情你都无法去改变,可是只要你撬动阿基米德所说的那个支点,那么历史就一定不会在原来的轨迹上继续前行。自己曾经因为思维定势错过了一个,那么下一个,自己就一定要抓得住。如果每一个都错过了,那自己这一辈子,岂不是白来了?
因此适当的装装傻,也没什么坏处,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可这一失足矣让一个智者成为千古笑柄。因此自己没必要把自己定位到那么高,况且自己本来也没有那么高的智商。现在的卖弄,都会给自己的未来带来数不尽的风险,何苦为之呢?
月上当空,虎牢关西面熊熊的火光,让联军中的所有人都出来观瞧,这个时候,高夜终于可以长叹一口气道:“这个董卓,当真狡猾!好好的一个洛阳啊!”
众人闻言,一个个尽皆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