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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其实还是有所疏漏的。这也属于生物的正常心态,展现给敌人强硬的一面,而弱点则是不会轻易地暴露在人前,除非脑子出了问题,才会在敌人面前显示脆弱的一面。总而言之,男子所描诉的能力并不完整。
千手本身便是最好的例子。它是实验室原本土生土长的物种,却没得到男子最根本的控制。恐怕是控制者的意识产生的差别,知秋从外界而来,理论上不属于实验室的一份子。然而就现状而言,他也确实处于这座建筑物之中的。男子操纵实验室中一切的能力看似强力无比,实际上肯定还有着各种各样的桎梏存在的吧。
“其实你……说是能够控制实验室中的一切,也只能控制一切不具生命的物体吧。”沙土,铁块,都是没有生命的品种,而堂堂诞生在实验室中的千手则不受其控制。恐怕千手本身已死的消息它还不知道,也便没有花费力气去控制它了。
想到这里……知秋自然冒出一身冷汗,心中倒也庆幸于对手的迟钝,同时也对男子的真正实力低看了一分。
能力的依据不是天然判断的,是否控制某物恐怕完全出于男子的心情和判断吧。看见千手的第一眼便认定了它为生物,也就舍弃了出手控制它的打算。因为能力的判定便是如此,男子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举起实验室中数十吨重量的巨石,却不能浮起小小的一只蚂蚁。其中的阻碍难以跨越犹如天堑。
“哦?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男子惊异地挑了挑眉头,这确实是他隐瞒的缺点之一,然而在异常紧张的交战环境之下,若非对手是远远高出数个境界的存在,在紧张的战斗历程中恐怕也没有办法顾忌他处吧。
没想到知道却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看清破绽,知晓了它的能力也是有所限制的。但那又怎么样?
“就算给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即使算下来战力减少了一半,也不是你现在的状态能够应对的哦?”孤身悬挂于云层之下的高空,犹如刻意准备的武道会的大舞台,做出什么样的破坏也无法波及他处。
作为知秋重要的筹码之一,随着男子的发功,现在也化为了乌有。意味着知秋破坏整个建筑物的计划完全破产,就算有着千手的庇护,从这样的高度跃下也没有幸理,唯一胜利的机会,只有正面战胜眼前的对手。
哪怕无法控制活的生物,单单凭着室内的这么几个玩意儿,也足够让知秋吃不了兜着走了。沙土已经不再是沙土,而是随时都有可能夺人性命的神兵利器。知秋必须对围绕在身边的每一物都保持绝对的警戒,害怕的是自己一旦放松对它们的警戒心,这些被赋予了意识的杀器便趁着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一举格杀。
在这种环境下感受到的压力是相当巨大的。然而知秋仿佛不以为意,还有闲心逸致和这个家伙相互扯皮。
“不能做到是事实,也只证明了你的无用罢了。”
听闻知秋满满地带着戏谑的话语,男子虽然不至于当场被气到抓狂,内心中还是觉得颇为不爽的。同时一股难以言语的疑惑涌上心头:对方明明是处在绝路之上,为何自己反而跟着没事人似的?
谨慎的意志让它本能地想到对方或许有什么保留的底牌也说不定。即使在身怀着巨大优势的前提之下,面对于有所蹊跷的对手也不敢抱有轻视之心。身上数道代表着耻辱的伤痕便是曾经战斗留下给它的。那个时候它也认为是绝对可以战胜的敌人,便抱着轻敌的心思站在旁边戏弄玩耍,到头来的结果便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还是看看再说吧……男子心中冒起了这么一番心思。一是方才才弄出了一处相当浩大的工程,虽然不至于疲累也让男子略微地喘息了,留出时间也正好为自己恢复体力。二是原本自己做出了这么一出工程,应该是将对方给逼到绝境似的,对方还有闲情逸致和自己磨嘴皮子。
这点就相当匪夷所思了。一切思考得出的结论,便是“再看看吧”。
知秋根本没有什么法宝就是了。和男子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嘲讽来去,纯粹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拖延时间。只是食人鬼的心中自有自己活络的心思,也就顺着知秋的意思一起和他扯皮起来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本事,不过对付你肯定够了。倒是你,先想想怎么处理眼前的东西吧!在这高空中,你根本哪里也去不了的。”
“我为什么要走?说的我似乎打不赢你似的。一些灰尘沙土又有什么可怕的?往别人头上撒沙子当作攻击手段,简直是幼童和白痴才会做的事情。”
不得不说,在言语的层面上男子也落了下风。尽管它已经尽力用话语编织最为恶心的话了,终究也没能够敌过知秋的咒骂艺术。双方的话语中并没有多少脏字,听上去怎么都不像是温柔悦耳的话,一旦将脏话说出口,在某种意义上也就输掉了。说脏话代表着腹中再没有墨水可言,不讲道理的家伙也别奢望别人跟其讲道理。食人鬼都是好胜的角色,不仅在肉体上,就算是在言语上的交锋也想尽办法取得胜利。
实际上知秋也是想骂脏话的。况且不必虚以为蛇,到底怎么样能够将对方生生地气得炸毛,知秋是相当清楚地。不过言语交谈中还是有所收敛,只见对方的额头上已经隐隐有着青筋凸起,知秋则留给了对方反驳的机会。
在男子不知不觉之间,已经陷入了少年精心布置好的陷阱中了。
突破口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纵然看见两人一言一语地扯皮过来,知秋也是被对方给盯得死死的。只要这边稍有异动,敌人肯定不会放过机会操纵着所有的物事将其挡下。突破的契机不在知秋本人身上。
却不代表着没有契机。毕竟这个原本是实验车间的中层楼层,可不止是知秋和食人鬼着这两位敌对的存在罢了。虽然经过了恐怖的攻击变得荒芜一片,这里却不是真正的没有生命的踪迹。
至少原本应该在此地工作的科学家们已经走光了,还有着藏在暗处窥伺的食人鬼集团。剖解整栋建筑是夸张的行为,从男子实行的那一刻开始,震动便是连绵不绝地传来,地基也变得异常不稳。这直接将几个胆子小的食人鬼给吓得跳了起来,随后飞沙走石狂风席卷,将车间内所有堪称大块的东西炸裂,藏身之地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无法再于暗处悠闲观看战斗的食人鬼集团们干脆放弃了远处观看,一个接一个地靠近了男子和知秋,并没有插手战斗的想法,只是近距离地当一个合格的观众罢了。
为何它们不出手?单纯是因为男子不喜欢其他的家伙来打扰自己的战斗。若是危及生命的情况也就罢了,保持着玩玩的心态选择的战斗,被别的家伙给打断未免太过于扫兴了。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无人敢去敢于这样的战斗。
它们却对知秋本身充满好奇,以至于不甘心在远方,一个个地围了上来驻足观看。
其实男子转移实验室的楼层也是需要不短时间的。只是这份时间让知秋逃离此地远远不够,几乎无法做到任何一个完整的事情,不过有相当的余韵还是必然的事情。
在期间知秋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姿态千奇百怪的食人鬼。
那是自己的女孩……花费了大量精力寻找,甚至遭遇男子这般强大的食人鬼也没有心思离开此处的女孩。此刻终于找到了对方的踪迹,满心的激动和欢欣鼓舞甚至要冲破知秋现在佩戴着的假面。
【自由变换者】几近完美的变装知秋都能够认出来,并且是在当时毫无警戒心可言的条件下发生的。女孩是否是真货,让这位何其朝夕相处的少年判断最简单不过了。那不可是什么擅长变装的食人鬼,而是本尊确定无疑。
稍微上头的喜悦情感刹那间便被冷静给压了下去。既然不是食人鬼,为何楚纤会在对方的阵营中。明明混迹在满是食人鬼的集团中,却没有任何一只对她展示明显的敌意。随性的交谈之中俨然将其当作了同伴对待。虽不至于热情对待,至少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抱有敌意。
知秋想起曾经被逃走的【自由变换者】,差点儿便格杀当场,最后还让它逃走了未免有点小遗憾。如今这份遗憾可能想多了……那个家伙恐怕早就被宰掉了吧,被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儿。
女孩看似柔弱,实则比起同等年龄的少年人还要果断坚强。当初率领整群的巨人冲击【巨型怪物】的也是她,如今似乎要做什么大事情的也是她。
楚纤在远处隐晦地朝着自己眨眨眼睛,并且抬手在樱花瓣红润的嘴唇边上做出“噤声”的手势,知秋便重新将自己的激动之情隐藏于假面之下,继续跟着男子扯皮来去了。
她想要干什么?不,随着少女一步一步地悄悄接近于男子的身后,其目的已经昭之若揭。她的移动并没有引起周遭食人鬼的疑惑,是她本身的演技精湛,也表示她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个陌生的环境。虽然越来越接近于上司是不礼貌且不允许的行为,其神态落在其他的食人鬼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好奇心旺盛,不惜冒着被战斗余波波及的危险,也想看看真正力量的家伙罢了。
【自由变换者】就是这样一种食人鬼。好奇心旺盛并且相当勇敢,否则的话也不是以自己的身体来实验一击不成则失却反抗能力的战斗方式了。
一切显得自然无比。知秋则是在平静的外表下尽力掩饰着自己的焦虑不安。
那是相当危险的。纵然对方不会控制直接的生命体,或者说是无法控制“它本身认可的活的东西”,其控制的无机物依旧是相当恐怖的杀器。楚纤并不像知秋这般拥有敏锐的战斗直觉,拥有各种由险恶的战斗中磨练出来的技巧,其本体还是一位需要守护的柔弱女孩儿。
然而这不是知秋一个人的冒险。
因为一直都是两个人一起,一同面对困境,一同跨过黑暗。楚纤也从来不是只会被人保护的柔弱存在。自有她自己的战斗方式。
这是属于两个人的冒险物语。
现在若是停下和男子的交流,而大声喝止的话,无疑是将自己的宝物往火坑中推。知秋有种对其独断专行的无奈,如今也只有尽力配合。
扯皮扯了许久。
知秋估摸着再纠缠下去或许会让对方产生怀疑的时间点,果断地掐掉了两人中没有意义的话语,转而说道:“你真的这样认为么?”
“认为我没有克服眼前困境的手段么?若是那样认为……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破解当前的困境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并且同时证明,你的能力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强大,也不过是个毫无新意的废物能力而已。”
“法宝便是这个!”
说罢,知秋猛地扬起了自己的手臂,握紧了拳头将其高高地举过了自己的头顶,仿佛拳头中真的藏有什么制胜的法宝。
其实一根毛都没有。
单纯是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出于本能的,男子抬头朝着知秋的拳头看了过去。动作只有少数的脖子扭转的弧度,但是整个身躯的注意力都一时关注与同一个地方。
为楚纤的刺杀创造了机会。
“法宝就是这个……”
少女清脆的嗓音起来,和知秋的所在地是完全相当的地方。声音响在男子的耳朵旁边,虽悦耳动听,却是死神的召唤。
与此同时,终于有食人鬼察觉到了楚纤异常的举动,发出警告的惊呼。
也终究是晚了。
激光刀的刀刃,毫不迟疑地,从男子的胸口处彻穿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