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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三从四德、夫是天、妻是地,夫唱妇随,可是她更知道一个女子没有拜天地,就不能洞房的道理。
所以,她挣扎地推开武植沉重的身子,坐了起来,跳到地上,掠了下鬓边让武植弄乱了的发丝,含着羞涩,娇喘吁吁地道:“官人,咱俩还没拜过堂,不能洞房的!”
就在眼前的鲜肉,就是吃不到嘴里,武植气得要死,他向潘金莲指着,“你个小蹄子,你还继续这么熬着我,我就把李师师纳了进来。”
潘金莲抿着嘴笑,“你要纳她为妾,我是不管的,可是我毕竟是大房正妻,你要纳她进门,得先娶了我才行。”
武植一时哑口无言,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只在床上坐着喘粗气,瞪着潘金莲。
潘金莲怕他气着,远远地哄他说:“官人别气了,官人饿不饿,我刚才趁你睡的当口,烧了几道菜,你起来吃吧。”
武植气呼呼地说:“我不吃菜,就吃你。”
潘金莲吃吃地笑,“吃我也不是不行,也得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拜了花堂才行呀。”
“你这话说的,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娘子,难不成要再拜一次花堂,那外人看来你不是再嫁了一回?”
这事,潘金莲早就想过,红着脸说:“我们俩都是张天师的弟子,怎么着也得拜了张天师才行呀?”
武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拉着潘金莲的手,“好好好,那咱们现在就拜张天师,拜完了就洞房。”
潘金莲笑扯下武植的手,指了指那张张天师的画像,“在张天师面前不许乱说,这种大礼只有初一、十五才行,不是随便一个日子就可以的。”
“今天初几?”
“今天初二呀?”
武植懊恼地说:“那么说还得等十几天?”
潘金莲禁不住掩嘴笑了起来,轻轻用玉葱一样手指戳了武植额头一下,“你呀,十几天嘛,说到就到了。”
武植一把抱住她,“那我得亲一下,解解谗。”
潘金莲知道拗不过他,只得闭了眼让武植亲了几下,突然想起一件事,“哎呀,我锅上还炖着鸡呢!”说着,转身迈着小脚,莲步款款向楼下跑去。
过了一会儿,迎儿上来招呼武植下楼吃饭。
武植只得让迎儿服侍着换上衣服,洗了手,下了楼。
桌子上已摆好了酒菜,有一锅炭火炖鸡锅,一盘红烧鱼,一个小山珍炒,还有一碗散发着浓浓的菜香的蛋汤。
因为中午人太多,那条狗也没有多少狗肉,所以,武植并没吃几口,这到了晚上,他看到这满桌的菜,咕咕叫了起来,伸手要去撕一条肥美的鸡腿。
又端了一盘菜过来的潘金莲打了他手一下,“先去洗手。”
武植举了举手,“我洗了,不信问迎儿。”
潘金莲转脸去看迎儿,迎儿妖妖地笑了一下,“是洗了。不过,大奶奶,你管管咱们家爷,刚才洗手时,摸我。”
一听这话,潘金莲和武植都愣住了。
原来,这迎儿虽说小小年纪,却早知人事。
自从潘金莲抬举她来到武家和潘金莲作伴儿,她看见武植夫妇虽睡在一个房里,却一直是分床而眠,而且从来没见过两人行夫妻之实。
这迎儿心里虽不知是怎么事,心里却有了另的主意,想着自己能攀上去做武植的通房丫头,这一生就吃穿不愁了。
所以,她经常去逗引武植。
武植只当她是孩子,有时也和她调笑几句,可是刚才,虽说是迎儿服侍自己洗手洗脸,却并没有摸她哪里,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诬陷他。
潘金莲听了迎儿的话,心里倒是信了。
毕竟,武植二十多岁了,正是血气方刚,青春正盛之际,和自己一直也没有阴阳调和,难免做出些浮浪之事。
这种事,在大宋朝再平常不过了,主妇要是赶上月事不行能房,多是主妇的贴身丫头代替,有时夫妻行房之时,通房丫头在一旁掌灯服侍着也是常事。
潘金莲幽怨地看了武植一眼,并没说话,可是满眼的委屈武植是看得出来的。
武植被了无名黑锅,有些恼恨,指着迎儿,“你这小浪蹄子,怎么混说呀,我什么时候摸过你?”
迎儿俏皮地一笑,“爷做了这些的事,当着奶奶当然不会承认,摸没摸过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还说什么‘身子已然熟了,能用了’的话,人家都不懂。”
潘金莲见这迎儿越说越不堪,瞪了她一眼,“别混说了,出去吧。”
迎儿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出去了。
武植还要解释,潘金莲给他盛了碗饭,“官人,吃饭吧,这事儿就不说了。”
两人默默地吃饭。
潘金莲突然说道:“官人,明天是师师姑娘的生日,我打算请她们主仆二人来咱家吃酒,你看行吗?”
武植看了她一眼,“这话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做主就是了。”
潘金莲点了点头,“除了吃酒,我想着给她买一副金镯子,师师姑娘最近这些日子,为咱们家的布铺忙里忙外也辛苦了,我想着谢人家一下。”
“行行行,你做主就是了。”武植拿起旁边的一壶酒给潘金莲倒了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对潘金莲说:“来,娘子最近你也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潘金莲心了这话,心里一暖,可是还是怨武植刚才和迎儿的事,强颜一笑“我是忙自家的生意,怎么辛苦也是应该的。”
武植看得出来潘金莲心里为刚才迎儿说的事,心里有些怨气。
他本想再解释,可是这事儿还真和迎儿说的一样,除了天地,第三个人无法相信真假,可能是越抹越黑,武植索性也不再解释。
他伸手捉住住潘金莲的一只手,轻轻地揉着,低声说:“娘子,马上就入冬了,天冷,不如晚上你就跟我一床睡吧?”
潘金莲心里一热,她何尝不想早日和武植同床共枕,可是她所受到的传统教育告诉她,要那样必须得名正言顺才行,得拜堂成亲以后才行,不能苟且为之,要不然以后会被男人看不起的。
想到这里,她固执地摇摇头,“等到十五,拜了堂再说吧。”
武植见她表情清冷,不是很情愿的样子,也不好强求,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看了潘金莲一眼,把那杯残酒喝了。
两人吃了晚饭,迎儿进来收拾了碗筷,武植和潘金莲两个上了楼,进了房,各自在自己的床上歇了。
可是两人都睡不着,潘金莲一直没动,只是心里想着心事,那武植却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睡不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潘金莲朦胧中感觉到武植下了床,上了自己的床,她心里一紧,顿时慌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装睡,一动不动。
武植从后面搂住她,感觉到潘金莲的身子僵硬而且瑟瑟发抖,不由得笑了,凑到潘金莲耳朵,“你别害,我听你的,等十几天,在此之前不会和你洞房,我只是想搂着你睡。”
潘金莲听了这话又是惊喜又是失望。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武植非要霸王硬上弓的心理准备,打算着要是他非要她不可,自己就敷衍地挣扎几下,然后就从了他,毕竟自己早晚要是他的女人,这一关早早晚晚要过的。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做起了柳下惠,心里不免多少有些怨艾,心里怨着,身子却放松了,不知不觉就贴在武植的怀里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漫天飞舞天,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而且来的很早。
潘金莲起来叫醒了岳飞、茗烟起来扫雪,自己则给武植准备出门御寒的长披风,皮袄,接着又熬了一小锅小米粥,在等粥熟的时候,她又切了些皮蛋、肉沫、菜丁放进锅里放在小火炉上熬着。
武植醒来时听到院子里岳飞和茗烟扫雪时打打闹闹,他披身上了床,顺手推开窗,才看见外面下起了大雪,心里一阵的欢喜。
天冷了,酒就更好卖了,正好可以借这大雪寒天的开个好头。
他向楼下大喊了一声,“莲儿,我要起了。”
迎儿正在楼下猜度着武植要起床了,听武植这一叫,放下手中的活就要上去,旁边的潘金莲一把拉住了她,瞪了她一眼,低声说:“迎儿你听着,以后服侍爷的事儿不用你,我来就行了。”说着又瞪了她一眼,快步上了楼,服侍着武植洗漱后,换上衣服下楼吃了早饭。
潘金莲把早就准备好的披风、皮袄给武植穿上,叫来岳飞和茗烟陪着武植出了门。
武植骑着那赛风驹刚走出去不远,就见远处得得得地跑来一匹白马,马上坐着一个女孩子,披着大红的披风,牙黄色的棉袄,脖子上围着一条雪狐围领,下面是一双鹿皮半统小皮靴。
这北宋年间的女子虽说不像后来南宋时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是一般的女孩子家也不会骑马,家里的爹娘更不会自家的女儿这样抛头露面出来的。
武植觉得新奇,定晴细看那奔驰而来的马上女子。
只见她披风上白绒绒的雪狐绒毛中露出一张美艳无双的娇俏容颜,漫天雪花中犹如仙子谪尘下凡一般。
武植不由得暗叫了一声,“咦,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