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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能再和我说说绑架的事情吗?”容虞仲率先打破沉默。
绑架的经过在他带着容锦回殷都的路上已经听她说过,但是那时她说得很简略,只知道容锦被人牵连给掳出来,逃出来后她就碰到了人贩。容虞仲那会关心则乱,根本没往细处想。
但从今天来看,显然事情并不简单。
因为那个牵连她的人是魏尧。而且容正明明是大理寺少卿,负责接触的全是涉及皇亲贵胄之事,区区一个寻常绑匪是根本不需要他和京兆尹“密谈”的。
在容锦还一无所觉的时候,容虞仲就这么想了很多。
容锦的确没想什么深层次的东西,但她也不傻。当初绑匪说魏尧是挡了别人的道,才要除掉他,那么这起绑架定然是不简单的。
毕竟魏尧可是安国公府的大公子,而安国公府是战功赫赫的功勋之家。虽然现在已没了兵权,但积威还在,又有长公主坐镇,她实在想不出这样背景出来的魏尧能挡了什么人的道。
但是想到这已经是容锦的极限了,再多的她也懒得想。反正和她没太大关系,她只要那些绑匪全部落网,也就出了胸中恶气了。
容虞仲听着容锦把事情经过全部说完。
“小姐,你有没有觉得你们跑得太容易了?”这话不是容虞仲看不起容锦和魏尧,但就他今日观察来看,那魏尧的确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体能和他这个病秧子估计没差多少。至于容锦更不用说了,名副其实的娇弱小姐。
所以客观来讲,面对两个并不强壮的半大孩子,就算当时一个绑匪手臂受伤,也不应该如此轻易地让他们跑掉。
“不容易啊,我都伤人了。”
“……”
等了有一会,魏尧终于姗姗来迟,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脸上很红。
见到容锦的时候,他的眼神四处逡巡,就是不和容锦对上。十足的心虚样,尽数落在容虞仲眼里。
好在很快就被带去认人,魏尧投入到正事里,那股道德背叛感才消去不少。
“魏公子,您是否认得此人?”绑匪被简单粗暴地套了个麻袋在头上,让魏尧辨认。
“我……需要看看。”时间过去有半个多月了,他着实记不太清。就像容锦,也完全是靠那人不自然的手看出端倪。所以他的不确定合情合理。
容虞仲被问完抓捕经过,已经没事情了。他就站在容锦身后,看着容锦凑到魏尧身边,两人一副“并肩”的模样,他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爽。
“咳咳咳。”于是这次咳嗽的时候他没压抑自己,甚至还咳弯了腰。
果然容锦听到声音,就把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见容虞仲这副样子,担心得不行。
“容虞仲,你怎么咳得更严重了?!药有按时在吃吗?等十天到了你就跟我去松鹤堂……”
容锦仰着脸,清澈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秀气的眉头连着鼻子都皱着,红润粉嫩的嘴唇一直在动。
容虞仲流连着,一股燥热从头顶蔓延全身,心里分明有种吃了糖葫芦的那股甜,还有……一种蛰伏已久的蠢蠢欲动,不管他如何告诫自己,都没用。
“小姐,我都听你的。”容虞仲哑着嗓子回答,低沉下来的声音竟有成熟男人的性感,裹携着清冷的余韵,好听得容锦又开始发傻(花痴)。
这两人的互动魏尧是没注意的,他还在仔细辨认,倒是边上有个离容锦两人近的差役,默默看着他们,一脸意味深长。
最终魏尧还是确定了,把京兆尹高兴坏了,这下终于对皇上有了交代,随后就迫不及待地把人移交给容正的大理寺,他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
容正倒正求之不得,办好交接手续就匆匆去了大理寺。于是魏尧作为未婚夫自然要送容锦回家。
魏尧和容锦挤在一辆车里,容虞仲冷漠脸坐在车辕上,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声响。
“容小姐,一直没来得及谢谢你。还有……对不起。”魏尧突然出声,非常诚恳的语气。
容锦心惊了一下。原本正因为和半生不熟的魏尧独处而尴尬不自在,听到这话整个人突然就释然放松了。
“不用谢,我也是为了自己。重要的是咱们都平安回来。不过,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说完,容锦俏皮一笑,算是对魏尧当初那一推彻底不在意了。
魏尧也松了一口气,面对容锦的负罪感一下减轻很多,又联想到她不清不白的“事实”,心里彻底平衡了。
因为他不欠她了。
“可惜还有一个绑匪没抓到,不然我们就能彻底报仇雪恨了!”容锦遗憾道。
魏尧却是一怔,随后点点头:“是啊,可惜还有一个没抓到。要是阿钊肯乖乖招供就好了,那样咱们就能早日抓到那个绑匪。”
“招供?”容锦疑惑。
魏尧惊讶地看着她:“你不知道?”随后反应过来,“哦对。你回来得晚是不知道。其实……咱们被绑架,是阿钊一手策划的。”
“!!!”容锦懵bi脸,觉得自己听不懂魏尧的话。
“魏钊设计咱们?这,这怎么可能?”说魏钊设计她容锦信,但是魏尧不是他最敬重的大哥吗,他怎么可能去绑架他?这对魏钊有什么好处?
容锦想着就把疑惑问了出来。
魏尧显然很是消沉:“是啊,我也不愿相信。但事实就摆在面前。容小姐可知,魏钊找到我的时候还想趁没人把我弄死。要不是我命大,或许现在你根本见不到我了……”
容锦还是难以置信:“可是,他图什么?”
“图什么?容小姐,你觉得在我安国公府还能图什么呢?”
“不过是权势名利罢了。其实他想要继承安国公府,我爹和我都不会说半个不字,因为安国公本来就是我大伯。如果他还在,魏钊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继承人。”魏尧失望地总结陈词,“或许还是错在我们吧,对他关心不够,也没有明确表达过我们的想法,这才让他失了安全感,做出这种铤而走险之举。”
容锦安静地听完魏尧的话,心里却如何都相信不了魏钊会因为所谓安国公的位置而做出这种事情。不说别的,就说他那吊儿郎当肆意妄为的性子,不用做安国公他就已经能随心所欲了,做上安国公他反而多束缚罢了,他是有多想不开才去选那种头破血流之路?
反正换做她,是不可能这么选的。因此容锦没有正面应和魏尧,敷衍着陷入自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