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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该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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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界外集结了众多的天兵天将,风亦行押着玉帝出了魔界,天兵天将都身负重伤,但是他们的眼神十分坚定,秋家的人和宁霞山的人都在他们手中。

    “风亦行,放了玉帝,否则,他们必定会血溅当场!”李天王大吼着。

    “哼!哈哈哈哈哈!”风亦行仰头大笑,他一脚踢中了玉帝的腿,玉帝不得已半跪在地上,颜面尽失,风亦行猖狂大笑起来。“你以为我会怕吗?你尽管动手看看,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剑快!”

    风亦行手中变幻出一把蓝色宝剑,玉帝被吓破了胆,动也不敢动。

    另一边,西天雷音寺,诸佛都在听着佛祖讲经,天庭生了那么大的变故,观音菩萨请求道:“我佛慈悲,天界遭此大难,佛祖,请出手降伏妖魔。”

    一只黑鹰飞到佛祖的手臂上,前世,这只黑鹰犯了错,所以被佛祖惩罚,轮回转世,机缘巧合之下收了风亦行为徒,化名无极仙翁,佛祖褪去了他的金身,让他经历了千年的劫难,今日在斩妖台上,无极仙翁死了之后,魂魄便化成了黑鹰,回到了佛祖的身边。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天上一劫,地上一劫,就连玉帝也不例外,这是修行的过程,玉帝当年经历了种种劫难才成为了三界之主,千百万年来,难道身为神仙就没有错吗?这场劫难要让天庭与魔界自己渡劫,旁人帮不了,也不必插手。”

    众佛听了此言,连连点头。

    “阿弥陀佛,弟子冒昧了。”观音菩萨叹道。

    “我佛慈悲,空空色色,色色空空,天上人间如今经历的不过都是一场劫,阿弥陀佛。”

    羽清宫中,秋灵醒了过来,她到处寻找着风亦行,浴血殿中已经没有一个人,她记得在天庭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她魔性发作时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为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她跪在地上,看着浑身溅着的血,她的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了。

    “亦行……亦行!”秋灵狂奔出了魔界大门。

    只见风亦行一剑架在玉帝的脖子上,怒道:“李天王,你不过是本尊的手下败将,还敢大言不惭,只要本尊轻轻用力,你们的玉帝就会丢了性命,你们看看,你们的玉帝如今就像是一条跪在我脚下的狗,没有一点儿尊严!本尊若是他,必定没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父亲,母亲!”

    秋灵嘶吼着,奔向天兵天将。

    风亦行抽出一只手掌,他的掌心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将秋灵吸了回来。

    “灵儿,别过去!”他将秋灵护在了他的身边。

    “灵儿,别犯险……”秋枫大喊道。

    “我不怕他们,亦行,我要他们平安!”

    “我知道,不过就算是杀人,你也杀累了,休息一会儿,一切交给我,好吗?”

    风亦行扶住秋灵,秋灵点了点头。“我信你,我一直都信你!相公!”

    风亦行欣慰地笑了。

    “换人!”风亦行大喊一声,李天王朝天兵天将使了个眼色,天兵天将挪开兵刃,秋家的人和上官云枫兄妹都朝风亦行和秋灵走来。

    风亦行一脚将玉帝踹了过去,李天王集结众仙之力使出一掌,打向秋家的人。风亦行眼疾手快,他使出魔功,黑色的真气形成了一道防护层,将众人保护了起来。

    那一掌打在风亦行施下的防护层上,风亦行口吐鲜血,他仍然站稳脚跟,没有撤除妖法。

    “给朕杀光他们!”

    玉帝回到了众仙身边,今日天界蒙此大辱,风亦行和秋灵更令他颜面扫地,玉帝怎么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杀!”

    天兵天将们势不可挡,冲上来与众妖厮杀在一起。

    魔界入口上的那道红色结界闪现出来,凌霜剑感应到了秋灵的存在,它从结界上落到了秋灵的手中。

    “亦行,痴痴狂狂,这一生,我们总会在一处的,若是成了魔,我们便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即使是到了地狱,也没有谁可以将我们分开!”

    秋灵挥剑抵挡着天兵天将的进攻,风亦行组织众妖将秋家的人以及上官云枫兄妹护送进了魔界,魔界里面又涌出众魔,加入了这场战斗。

    秋灵正和李天王交战在一起,她身后的二郎神一掌袭向她。

    “小心!”

    风亦行大吼一声,他击出一掌,打在了二郎神的身上,二郎神的那一掌却击中了他的胸膛,他被打出数米远,又撞在了石墙上。

    “亦行!”

    秋灵连忙飞身到风亦行身边,欧阳雪痕掩护着他俩,云战,夕南以及金色凤凰都在全力击退天兵。

    风亦行奄奄一息,这一掌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秋灵抱住他,她心里燃起怒火,眉心的那道红色火焰形印记又出现了。

    “灵儿……别发怒……不然……你又要被魔性控制了!”

    风亦行抚着她的眉心,秋灵眉心的那道火焰形印记若隐若现。

    “你以为我会怕了他们吗?亦行,我什么都不怕,就算是成了魔,我们也要在一处,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只不过是想好好和你在一起罢了,为什么就这么难?你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我,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活着在一起!”

    秋灵哭了,她的眼泪滴落在风亦行的脸上,风亦行仰望着她,他口中却说不出一个字。

    突然,玉帝一步步靠近他们,秋灵感受到了玉帝身上的杀气,她将风亦行轻轻地放在地上。

    “亦行,等我,我一定要杀了他们!以后就没有谁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我一定会救你!”

    秋灵眉心的那道红色火焰形印记不再闪烁,她回头看着玉帝,她的眼中泛着冷冽的寒光,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气,秋灵拿起凌霜剑,站起身来。

    “玉帝,我不明白,世间的对对错错,是是非非都是你们神仙说的,我们只不过是道不同,我们只不过是在追求自己想要的罢了,而在你们神仙眼中,魔界就是低人一等的,你们凭什么示众生为刍狗?你们神仙凭什么高高在上!我一直都不明白,我活着的这七百多年来,到底做错了什么?如今生灵涂炭,我也不想的,是你们!是你们逼我的!”

    “妖孽就是妖孽,本性难移!你们凭什么议论朕的不是!受死吧!”

    玉帝一连击出几掌,秋灵挥剑抵挡着,太白金星前来相助玉帝,他俩合力击出一掌,秋灵飞身到了半空中,她释放出了剑中的万缕冤魂,顿时,冤魂们死死地抓住每个天兵天将撕咬着,天兵天将们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哈哈哈哈……玉帝,你总是认为你做的永远都是对的,其实呢?死在你手中的人还少吗?”

    秋灵说着,她从半空中落下来,一步步走近玉帝。

    玉帝连连后退,他无言以对,满心惧怕。

    云战,夕南,欧阳雪痕等人扶起了风亦行。

    风亦行口吐鲜血,他的五脏六腑剧烈的痛着,痛得他眼泪止不住地流着,他的视线中,已经看不清楚秋灵的身影。

    “尊者……你坚持住!”夕南含泪道。风亦行才喝下了男童的血液,体内的魔性刚被压制住,身体本就虚弱,刚才设下的防护层又被众仙合力击破了,又挨了二郎神一掌,此时此刻,夕南真怕他撑不住。

    风亦行的世界瞬间成了黑色,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已经看不见了……你们三个听好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扶持灵儿,她会是个好尊者!”

    还没等云战等人回绝,风亦行感受到了凌霜剑上散发的杀气,便使尽浑身之力朝玉帝的方向扑去!

    秋灵的这一剑原本是刺向玉帝的,风亦行却飞身挡在了玉帝面前,凌霜剑刺进了风亦行的胸膛。

    “尊者!”

    “尊者!”

    云战,夕南,欧阳雪痕等人扑到风亦行的身边。

    “风亦行……你竟然帮朕挡住了这一剑!”玉帝根本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可是,这是事实!

    风亦行倒在地上,凌霜剑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恍惚间,秋灵眉心的那道火焰形印记彻底消失了,天空恢复了湛蓝,阳光照射在魔界大门前,凌霜剑上散发着阵阵黑气,正在撕咬着天兵天将们的冤魂们突然都哀嚎着飞回了地府。

    “亦行,亦行……为什么要这样做?”

    秋灵浑身颤抖着,她跪爬到风亦行的身边,让他靠在她的怀里。

    风亦行的身上不断地涌出蓝色血液……

    大战渐渐平息下来,秋家众兄妹和上官云枫兄妹出了魔界,他们身旁跟着无数小妖。

    “风亦行,今日魔界与天界的这一战就到此为止!”

    玉帝知道凌霜剑的威力,若是刚才的那一剑刺在了他的身上,即使他有九龙之气护身,那后果也不堪设想。

    风亦行救了他的命,可是不能仅仅因为这样,就可以将魔界与天界的恩恩怨怨都抵消了!

    玉帝带领着身负重伤的神仙们退回了天庭,魔界大门外,满地的尸体,活着的妖魔们都围在风亦行的身边。

    蓝色的血液流了一地,秋灵施法为风亦行治伤,可是却一点儿用都没有。

    风亦行已经看不见了,他从身上摸索到幽昙香袋,又摸索着秋灵的手,他将幽昙香袋放在秋灵的手心里。

    “我……爱……你……灵儿……我爱你!”

    风亦行眼中的泪不断地流出来,他摸索着拉起自己的袖子,秋灵看见了他手臂上的那枚金色火焰形印记,上面没有一点儿伤痕。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不是说过,这块印记上面的伤痕是无法消除的吗?为了瞒住你的身份,你到底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亦行,为什么,为什么要挡住这一剑?”

    “灵儿,这是风亦行早就做出的选择,可能在几十年前,他就做出了这个选择,你不是早就知道吗?风亦行若不死在凌霜剑下,若不死在你的手里,那么,他立下的诅咒便会应验在你的身上,你会入魔而死!”

    秋枫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秋灵浑身颤抖着,她紧紧地抱住风亦行。

    “相公,我知道你在怕,我也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怕过,我从来都不认为我的命会比你的命更重要,今生,我什么都没为你做过。怎么就值得你为我放弃了一切……”

    只见风亦行摸索着那块金色火焰形印记,唰地一下,他将那块印记撕了下来。

    如今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才是真实的,风亦行一直用那块假的皮肉掩盖住这块被划伤的印记。

    秋灵轻轻抚摸着金色印记上面的伤痕,她的眼泪掉在伤痕上。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你这个傻瓜……”

    “灵儿……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不然……你不会杀我的,我身上的魔性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我曾经封住了你脑中……的记忆,待我死后,我的妖法……解除了,你的记忆便会恢复,魔界……就交给……你了,你知道我的愿望的,即使……你想起了曾经的那段过往,心里……会很痛,但是……别忘了我……别忘了我……我在凌霜剑上立下了诅咒……”

    风亦行还没说完,他的手就无力地垂下了,他闭上了眼睛,心跳也停止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要魔界,我只要你!你怎么可以放心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

    秋灵紧紧地抱住风亦行,风亦行在她的怀里渐渐失去了温度。

    “上一次你是假死……我多希望,这一次你也会,过几年你就会回来了,无论要我等多少年,我都会等下去,可是……”

    秋灵凝视着凌霜剑上的蓝色血液,她不能骗自己了。

    “我亲手杀了你,这一次,你不会回来了!生生死死,我们都会在一起,我答应过你的,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你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

    秋灵扑到风亦行的后背,凌霜剑也刺进了她的胸膛!

    秋灵弥留之际,她脑中曾经的那段记忆渐渐恢复了。

    众妖默默地跪在地上,纷纷泣不成声。

    秋灵紧紧抓住风亦行的手。

    “雪痕……”

    “属下在!”

    “将我们带到娘亲身旁的那副冰棺中,我们……一直都很……喜欢……那里……遍地的幽昙花。”

    她的意识一点点消失,脑中的记忆也全部恢复了。

    曾经经历的每一个片段都闪现在她的脑海中。

    “亦行,等我……别走得太急……原来,我们之间的曾经是这样的,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我不管今生的对对错错,反正,我们到死都要在一处……谁也挡不住我们……今生我应该怨谁?我已无从知晓……”

    遍地的蓝色血液上,又覆上了一层红色的血,秋灵的血。

    她死了,她和风亦行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们像泡沫一样消失了,只有凌霜剑上的血证实着,天地间的这场浩劫真正地存在过。

    “尊者!夫人……”

    魔界外,众妖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这一生缘起缘灭,你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怪不得常听说,天若有情天亦老!”

    欧阳雪痕叹道。